第30章 三十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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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古詩啊名人名句啊都聽他謔謔過了,這會兒扭曲個成語意思也一點兒都不叫時筠意外。

大過年的,他們小區車庫裡車居然不多。

少了不少,估計都去走親訪友了。

魏樅應提著時筠的行李箱,走到前麵踩亮著一路上的感應燈。

一層兩戶的設計,他同層的那個鄰居門口貼著喜慶的春聯和福字,就他公寓的大門上乾乾淨淨。

用指紋打開門鎖,房子裡的暖氣一瞬間襲來。

餐桌上擺著還沒有丟的外賣垃圾,看上去這就是他今天的年夜飯。

「你爺爺奶奶後來沒有再勸你回去過年嗎?」時筠動手脫著身上的棉服。

魏樅應把時筠的行李箱放在玄關處:「喊了,我騙他們我已經在洵川了。」

時筠想到了前一天吃火鍋的時候,他是說了過年要去洵川,也說了到時候自己投靠他,他也不差多帶個人去洵川的錢。

雖然自己不需要他掏錢,但如果他真的去了洵川自己不去的話,也就給他看家或是自己回宿舍兩個選項。

時筠在雪地裡等了他二十多分鍾,雪花融化將她身上的外套表麵都弄得濕漉漉。

外套被魏樅應掛在門口的衣架上,時筠脫掉鞋子往裡走。

腳都有些凍僵了。

踩在地板上,地暖讓腳變得酥酥麻麻。

「快點去洗澡。」魏樅應掛完兩個人的外套之後,走到櫃子前去找上次時筠買來的感冒藥。

時筠哦了一聲,返回門口,將行李箱打開,一翻開她就看見了一個紅包。

紅包底部有點皺巴巴,應該是被硬塞進來的。

時筠知道應該是賀睢送她來學校後,先下車幫她把行李箱拿下來的時候拉開拉鏈塞進去的。

將紅包拿起來,時筠想到第一次收到賀睢哥哥給的紅包是自己剛十八歲的時候。家裡說她十八歲了已經是大人了,所以就不給了。

結果她碰巧大年三十吃過年夜飯後和鄰居的孩子一起去玩,結果回來的時候手摔了,大年三十送去醫院看急診。

事後說起來,她覺得是因為自己沒有收到紅包,沒有壓『歲』,所以倒黴了。

於是第二天,賀睢和他哥站在她家樓下用小石頭砸她窗戶。

兩個人站在她家院子裡那棵柿子樹下,拿著紅包和她揮手。

也是從那以後,年年時筠都能收到他哥給的紅包。

時筠看著手裡被塞皺的紅包,將它弄平整。

聽著客廳裡那人找藥的聲音,她拿起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洗過澡之後,身上的寒意才褪去。魏樅應把找出來的藥放在了茶幾上。進浴室洗澡前,提醒她吃藥。

時筠吃藥不墨跡,按照說明書吃了規定劑量之後,坐在地板上看著魏樅應公寓裡那麵巨大的書架。

直到浴室裡的水聲消失了,他打開浴室的門,站在門內,視線掃了一圈,最後才看見被沙發擋得七七八八的時筠。

魏樅應用毛巾簡單粗暴地擦了擦頭發:「過來吹頭發。」

時筠聞聲從地上起來,繞過沙發走過去,又聽見他咋舌:「穿鞋。」

時筠繞著沙發走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拖鞋在哪裡,最後魏樅應把自己腳上的給她了。

時筠腳踩進拖鞋裡,鞋子裡還帶了一點溫度。她看著自己的腳踩在藍色的寬大拖鞋裡,鞋邊是他光著踩在白色地磚上的腳。

低頭看著兩人的腳,時筠抬頭看著,對著鏡子擦頭發的魏樅應,她仰著頭撒回嬌:「你幫我吹頭發好不好?」

魏樅應還真沒有乾過這種事。

將繞著吹風機的線解開,通上電,看著時筠的頭發一時間還犯了難。

手指弄著她的頭發,有些不注意似乎扯痛了她,但是時筠也沒有喊疼,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時筠頭發還挺長,她燙了一個卷發,就顯得發量更多了。

頭發繞著魏樅應的手指,他晃動著吹風機就像是在對待一件藝術品一樣小心。

麵對著鏡子,即便是背對著他,也能從鏡子裡看見他幫自己吹頭發的樣子。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時筠有點贊同。

鏡子邊緣還有些水汽布在上麵,她抬手在上麵畫了一個貓耳朵,正好在鏡子裡的魏樅應頭上。

為了畫對位置,她需要前傾墊腳。給她吹著頭發看她亂動了一下,魏樅應正巧抬頭,看見了那個貓耳朵。

時筠滿意地對著鏡子裡笑了笑,他手故意一偏,將頭發吹到她臉上:「挺調皮啊。」

女生頭發吹起來有些費勁,等給她吹完頭發,魏樅應沒有關吹風機,直接上手對著自己的頭發吹了吹,沒多久就乾了。

梳完頭發之後,時筠沒走,魏樅應將吹風機收起來,卷起來放回抽屜裡。見她依靠著洗漱池台邊,他抬手扌莫了扌莫她的頭發,都乾了。

手指勾著一縷散發:「怎麼報答我?給你吹的手都酸了。」

說完,魏樅應感覺一隻腳踩在了他的月要腹上。

時筠:「足一下?」

-

魏樅應舒服了。

躺在床上放空自己的時候,一個人翻身滾到了自己懷裡,他知道時筠每次事後都喜歡被人抱著。

雖然這回他就想乾躺著放空自己的大腦,但還是翻了個身將她抱住。

懷裡的人順勢抱住了他的脖子:「魏樅應,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她說話的聲音還有點喘。

魏樅應撫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聽見她的話,笑:「我說怎麼這麼配合,我說什麼都肯來了一下,原來是打這個主意。」

時筠從他懷裡抬頭看他:「這會兒不好拒絕了吧?我可以自己出錢。」

魏樅應停了給她順氣的手,手指將擋住她臉的頭發別到耳後,魏樅應看見了時筠的眼睛。

那雙他很喜歡的眼睛在天花板上大燈的映照下,帶著一層水霧。

她枕著自己的胳膊看著自己,又是那種含情脈脈的目光。

魏樅應親了親她的右眼:「就是不這樣我也帶你去,都說了,我會差帶個人去洵川玩一趟的錢?」

-

首府飛洵川,差不多就兩個小時。

昨天夜裡一直在下雪,今天早上看天也是陰沉沉的,但好在沒有延誤航班。

時筠沒有去過洵川,她對南方的刻板印象大概就停留在『江南水鄉』,白牆黑瓦小橋流水煙雨蒙蒙。

魏樅應把靠舷窗的位置讓給了時筠,剛坐下沒多久,空姐就在提醒乘客將手機等通訊工具關機,他把椅子調整成他舒服的角度。

時筠手機在登機前就關掉了,頭等艙裡乘客不是很多,她隨手翻看著手邊的雜誌,各種雜誌都有,但沒感興趣的。

整趟飛行很順利,甚至都沒有遇見氣流顛簸。飛機準時準點抵達了洵川的國際機場。

時筠一下飛機就想鑽進行李箱裡,也不知道手機上顯示的一兩度的天氣為什麼會這麼冷。

明明艷陽高照但是寒意陣陣。

坐擺渡車的時候,時筠還有點發抖,沒有座位她隻能扯著扶手,最後她發現自己拉著扶手還不如抱著旁邊的魏樅應。

不僅站得更穩了,還暖和。

魏樅應單手拉著吊環扶手,單手抱著她。

機場的出租車很吃香,他們站在風中排了好一會兒的隊伍。南方的冬天比北方還能難熬,太陽這麼好,也不讓人覺得暖和。

司機是一個普通話有點吳語口音的司機,問了他們地址之後,就沒再講話。司機聽得廣播裡正在放評彈。聽不懂裡麵的吳語在唱什麼,樂器隱隱能聽出一個是琵琶。

時筠凍得哆哆嗦嗦,她原以為自己能耐得住冷。身上的衣服在首府大雪天裡也覺得保暖,但這會兒坐在車裡,總覺得寒意從衣服布料的空隙裡見縫插針。

魏樅應訂的酒店在洵川的老街上,石板路不平,他提著兩個人的行李箱走在前麵,時筠裹著棉服跟在後麵瑟瑟發抖。

這種老街上的酒店基本就是宰他們這些外地來的遊客。酒店的大門都是古色古香的,一進入就能聞見淡淡的檀香味道,前台的櫃台都是大紅木,後麵掛著一副裱了框的巨大刺繡作品。

繡的就是洵川吳地這一代的人文特色。

古代人工鑿建的運河、古色古香的園林還有這一帶獨有的桑蠶文化,這些人文特色最後用當地非遺的刺繡記錄了下來。

前台要了魏樅應和時筠的身份證,在電腦上操作了有一會兒,然後將證件和房卡都遞給了他們。

行李已經由工作人員送去了房間。

酒店裡空調打足了,時筠身上也回暖了。

整個酒店到處都有當地建築的特色,酒店是口字形的,中間一塊地方是個花園,花園復刻了當地聞名遐邇的園林。

時筠扭頭隔著玻璃朝下看,水榭回廊雕花窗還有假山石,入秋後酒店就把敗了的荷花荷葉都打理乾淨了。

因為是冬天,下樓的景色稍遜色其他季節。

行李箱已經送到了房間裡麵,魏樅應將房卡插入門口的卡槽,房間裡瞬間通上電,將控製房間溫度的空調打開,他將製熱打開,還把溫度往上調了好多度。

這個房間的窗外對著洵川比較著名的一條老街。

遠遠地還能看見當地有名的一座古塔。

這會兒時間是三點多,青黃不接的一個時間點。

「我們乾嗎?」時筠站在窗戶前看著窗外,「休息休息去吃飯,還是去逛逛然後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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