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想開第30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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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隋川帶來的幾個黑甲衛被留下來了。

阿風戰戰兢兢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沒想到天子竟然輕鬆答應了下來,還賞了他一塊金錠子。

那玉湖是誰喜愛去遊玩大家心知肚明,陛下此番用意實在是明顯的不能再明顯。

劉東本就叮囑這幫東宮舊人要善待容穆,這下一群人更恨不得將這位容小公子給捧到天上去。

……不過捧上天還是輪不上他們的,在東宮這半個月以來,隻要是陛下有空閒,那定在十米之內跟著容小公子。

不論這位小主子在賞花,還是在吃飯,陛下都寸步不離。

起初眾人還看的有些害怕,近來全都已經麻木了,隻安心做著自己的事情,不叫天子在這潛邸中受了委屈。

這半月以來,不止府衛仆從,就連容穆都感覺到了商辭晝的不對勁,有時他深夜想出去觀察觀察玉湖蓮株的長勢,都能被這暴君抓個正著,然後再拘住不準往出跑。

容穆鬱悶的揪了揪頭發,嘆了一口氣。

這暴君得虧養的是成精的他,這要是養別的小野花,不得三天枯死五盆!

……他如今已然習慣了這一頭長發,甚至用不到還在皇宮的明春,自己就能給自己紮端正了。

「你今夜總不會再管著我了吧?」容穆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確認小發鈴好好的垂在背後,「說好了要讓我好好出去玩玩的,陛下一言九鼎,不可以再騙我。」

商辭晝站在他身後,手指在梳台盒子裡扌莫了一個綠蓮發簪。

「孤什麼時候騙過你?」他用那綠玉簪在容穆腦後比了比道,「放心吧。」

容穆環起手臂,哼了一聲:「你越這麼說我就越不放心,陛下心眼壞的很,又總是說我笨,我什麼時候被你算計進去了都不知道。」

商辭晝手上一頓,笑道:「孤會對亭枝很好的。」

容穆還是不太習慣這兩個字,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你真是按著這亭枝闕給我起的?」不會有什麼貓膩吧……商辭晝叫這兩個字的時候總是給他一種微妙的第六感。

就有種……被什麼東西無形套住一樣的感覺。

容穆往日裡心大,不怎麼在意,實在是這段時間商辭晝對他太好,好到他反而有些警覺性上來了。

……這些日子他已經很小心的收斂了碧絳雪的香味,不叫商辭晝再反常過頭。碧絳雪這小東西想住玉湖豪宅沒住成,之後就有些自閉了,蔫蔫的要開不開的一直這麼卡著,連商辭晝都路過問了好幾次。

容穆倒希望它不要開的這麼快,他對當男妖精沒什麼經驗,鬼知道本體完全綻放會帶給他什麼「驚喜」。

容穆從鏡子中看了一眼商辭晝,傍晚天色有些暗淡,照著皇帝那張臉不太清楚。

但俊還是俊的。

商辭晝罕見的換了一身墨藍色的錦袍,紫金月要綬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比例,上麵掛了兩塊翠色玉佩壓著袍角。

今夜是京都花朝節,東宮因為近日迎回了主人,從一大早上就開始熱鬧著收拾,東叔更是指揮著將府裡的燈籠簾子全都換了一遍,那乾勁兒像是要過年一樣。

「我問陛下話呢,你該不會是給我瞎起的吧——」

容穆正想站起來,就被商辭晝按住肩膀壓了壓,他不解,剛要回頭,商辭晝的手就從背後伸過來輕輕捏住了他的下顎,「孤當然是按著亭枝闕給你起的……別動,孤幫你簪發。」

容穆滯了滯,心思平順下來。

隻見商辭晝動作極其輕柔的拉起了他兩邊一縷長發,又從那已經綁好的發帶中穿過去,形成了一個極為規整的小結,容穆見他用那蓮玉簪子從發結中插過去,再微微調整了兩下,腦後的長發就完全被固定住了。

容穆側過身,看見自己的小發鈴墜在那長簪下若隱若現,若他動作不大,竟然完全看不出來發帶的形狀了,隻瞧得見與長發編織在一起露出來的那部分紫白。

這一手技藝可謂心靈手巧至極,讓容穆驚訝的眨了眨眼睛:「陛下……你這,這是練過的吧?」

商辭晝點頭。

他看著鏡中人,這麵鏡子就放在亭枝闕二樓東側,位置尤其巧妙,幾乎是收進了這樓裡所有的金銀玉石裝飾,而眼前的人就坐在金玉堆中,昳麗俊美容貌比之閃耀了數倍。

「孤有些年,都是自己束發。」商辭晝接著低聲道。

容穆回眸:「為何?你不是太子,不是皇帝嗎?走到哪裡都有人伺候的吧。」

商辭晝看著他眼中的天真,沉聲開口道:「曾經給孤束發的人,五個裡麵三個都想要孤的命,尤其奪嫡的那三年,孤有些兄弟為了弄死孤,無所不用其極。」

容穆聽的默了默,隨即嘆了口氣,拍了拍商辭晝的手背:「陛下這個皇帝當的著實辛苦。」

商辭晝笑了笑:「以前確實辛苦,近來與你和碧絳雪在一起放鬆身心,孤才覺出了將這江山攥在手中的快樂。」

容穆疑惑歪頭,皇帝從他身後湊上來,手指輕輕撥弄了一下他的發鈴:「孤坐擁江山,想要什麼沒有?隻不過孤以前**寡淡,沒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如今卻是想要亭枝一直陪在孤身邊呢。」

容穆心中一跳,但商辭晝的臉出現在燈火下,是那麼的正常,又是那麼的俊美,沒有半分不對勁的地方。

「……行吧,總之,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容穆退了一步有些別扭道。

商辭晝隻點了點頭,難得眼眸溫和的看著他。

容穆整理了一下衣襟,站起身來轉了兩圈,歡喜模樣看得出來他很是期待能出去玩。

「亭枝,亭枝,過來孤身邊。」商辭晝突然笑著道。

容穆也難得好心情的朝他笑了笑,「乾什麼?」

商辭晝偏了偏頭:「亭枝容色傾國,孤心愛的緊。」

容穆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聲,他自己有時候看臉說話,沒想到這暴君也是一個潛藏的顏狗,他走過去,雙手叉著月要得意道:「不是我說,上次替陛下料理那些小桃花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這點小資本了,就是沒想到她們不迷著陛下了,反而開始轉頭迷我了,唉,這我有什麼辦法,都是陛下你的主意啊。」

商辭晝眼底閃過一道暗影,低聲道:「是孤的主意,孤若是早知道亭枝如此動人心魄,必定將你藏起來,誰都不給看。」

容穆皺眉:「欸你可不能這樣想事情,我每日都要曬太陽,如今正是要補充營養長身體的時候,你把我藏起來,是想藏到哪兒?小黑屋?那我還活不活的成了,你的思想很危險啊!」

商辭晝見他表情驚恐,轉而輕輕一笑道:「那怎麼會,就算是屋子,孤也定為你鑄一座金屋,在裡麵種上你最喜歡的蓮花,你想要什麼,孤是皇帝都可以給你辦到。」

容穆嘶了一聲,拍了一把皇帝的肩膀,半嚴肅半玩笑道:「我不是叮囑過你,碧絳雪會迷惑人,沒事少往它身邊湊,你看你,才賞了幾次花就神誌不清了,原來的你多麼三貞九烈啊!」

商辭晝笑意微收,看著容穆與他說完解開外袍走到屏風後,他似是舍不得弄散好看的編發,於是反手將長發從衣領處掏出來。

容穆的長發黑如鴉羽,光澤柔順,他扌莫過幾次,冰冰涼的舒服極了。

少年走過嵌在牆壁裡的夜明珠,留給了他一個向光的背影。

這個人麵上嬉鬧,實則根本不喜歡他,商辭晝此時此刻無比清晰的感受到。

他甚至開始有些羨慕曾經夢中的自己。

窗外被東叔挑起了燈籠,隱約已經能聽見街上的歡笑聲,商辭晝看著容穆的重新披上了一件綠白的外袍,又伸出手指順了順稍微淩亂的發尾。

商辭晝的眼睛不自覺的跟著那白皙的指節遊走,看著容穆以手為梳,將纏繞起來的一個小尾巴結兒給劃拉開,在某一個黑白相撞的瞬間,商辭晝的眼眸突然微微眯了一下。

他不自覺凝住視線,眼睛停留在那月要際往下的發尾處。

半晌,才對上了容穆回過頭的視線。

少年奇怪的看著他:「看什麼?」

商辭晝緩緩一笑:「亭枝真乃妙人。」

容穆哼了一聲:「一天就知道誇我,趕緊出去玩,一會遲了!」

商辭晝像是已經習慣了他的放肆,也不再強調臣下規矩,他朝他伸手道,「過來,孤牽著。」

容穆有些不好意思了:「都多大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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