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想開第42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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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穆想到這緊緊皺起眉頭,目光虛虛籠在碧絳雪還未綻放的花苞上。

護國寺住持一定是知道什麼東西,大和尚為國為君,他送這麼一株佛蓮給皇帝,也是想幫助皇帝的吧。

但是任他們誰都沒有想到,這佛蓮中生了靈智,出了一個離經叛道的容穆。

容穆猛地打了個激靈。

那若是自己與暴君太過針鋒相對,本體碧絳雪對暴君的功效豈不是大打折扣……到時候帝王不穩,江山必定會產生動搖。

這些都是容穆之前從未考慮過的事情,他以為他給這暴君做事,然後盡可能功成身退,現在看來不止如此,因著一個碧絳雪的二層馬甲,他還得時刻看著點皇帝,以防他瘋裡瘋氣下做出什麼不太理智的事情出來。

這樣護國寺住持也不會起疑,不會發現碧絳雪中有一個不受控製的人的靈魂。

這裡的百姓,明春郎喜嚴華淩還有那三個顏色……才能安安穩穩的生活在大商王朝。

容穆頭痛的點了點太陽穴。

要與皇帝好好相處,但對方手握生殺大權時常一副近我者死的模樣,最主要的是還不上他這「勾魂奪魄」這一套。

在皇帝那裡,他容穆至今還都是一個充滿危險來歷不明的人吧。

容穆抬頭悶下明春遞過來的甜湯,月匈口那股莫名鬱氣才順了順。

為什麼他一朵嬌花要接這種地獄開局的副本啊!

少年深吸一口氣,將湯碗「咚」的一聲放在小木桌上,嚇了明春一跳。

「公子可是又難受了?」

容穆搖頭,道了句沒事,又朝外麵看了看,皇帝還沒回來,就連郎喜都不見了。

他從塌上下來轉了轉,思來想去對著明春道:「明春,你們陛下……最喜歡什麼東西?或者說,你知不知道他生氣的時候,最愛乾什麼?」

明春一愣,她隻是小小的宮女,還沒有那麼大的權利去過問帝王的事情,但偶爾也聽其他宮殿的姐妹聊起過。明春想了想,告訴容穆:「陛下性情不定,有時麵上在笑,有時又沉默寡言,奴婢認識一位在鎏金懸燈樓做守夜宮女的姐姐,她和奴婢說陛下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去那個地方點燈。」

容穆斂起精致的眉頭:「點燈?」

明春嗯了一聲:「陛下喜燈,鎏金懸燈樓裡有各式各樣的花燈,聽說是整個皇宮最漂亮的宮殿。」

容穆想了想,緩緩開口:「那個燈樓,在什麼位置?」

-

碧絳雪一天之內和他分離了兩次,容穆出門前特意和它貼貼了許久,以保證自己在半道不會被突然吸回去。

隻是這一來二去的,天色眼見著變暗了下來。

等走出紫垣殿的大門,一弦月亮已經在樓角掛了起來。

容穆沒帶明春,特意找了個黑甲衛,準備在路上順便問問李隋川的事。

隻是黑甲衛訓練有素,任他怎麼試探,隻臉色黑紅的打太極,末了實在忍不住道:「侍君若是真想與將軍交朋友,可以求陛下帶你出宮,陛下偶爾會與將軍在城外直道賽馬。」

容穆算是明白了,不管他想乾什麼事,總歸得先過了皇帝這一關。

他索性不再問詢,皇帝沒限製他的活動範圍,黑甲衛又帶著他走了一會,夜色中的皇宮古怪陰冷,容穆搓了搓手臂,轉過一個紅色牆角,遠處一座燈火通明的宮殿就闖入了眼睛。

宮殿的樓呈四角狀,分三層,恢弘精美至極,少年瞳孔微微放大,柔軟的嘴唇不自覺張開些許,半晌才換了一口呼吸。

這偌大宮闈包括紫垣殿都是冷硬無比,隻有這在皇宮一角的鎏金懸燈樓,每一層都在黑夜中亮著溫暖燈火,靜靜悄悄的燃燒著。

容穆回頭道:「路我認識了,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陛下是不是在裡麵。」

黑甲衛猶豫了一瞬,還是行了個禮轉身走了。

容穆這才抄著袖口,晃晃悠悠的往燈樓走去。皇帝喜愛的地方,不論什麼時候都有內侍看護,容穆不想與那些內侍再費口舌,等走近的時候乾脆試著隱了隱身形。

這是他從碧絳雪中出來第一次使用精怪的力量,殿門口的小內侍打著瞌睡,宮燈中的燈苗閃動了一瞬,後又恢復平靜。

容穆想著在這裡找一圈,要是皇帝沒在這裡他再去前殿看看。

不過明春那傻丫頭像是有幾分運氣在身上,容穆才剛進樓,還沒來得及感嘆這布置精妙,就見萬千閃爍燈火中,一個男人長發散下,背對著他坐在一個桌台前。

桌台上放著細竹節,彩紙,還有各色油彩,容穆見那人指節翻動,對著一桌子廉價的小玩意,像是對著國家大事的奏折一般謹慎。

他默了默,靜步上前,看著皇帝將竹節用薄膠黏起,附上彩紙,後又抬手,用一截細細狼毫蘸上參了金粉的墨,在那精致花燈上寫下了兩個力透紙背的小字。

容穆看的入了神,不自覺喃喃念了出來:「辭……晝?」

修長指節瞬間失了力道,一個「晝」字,硬生生拉出去了三寸。

燈毀了。

容穆見皇帝放下紙筆,側眸看來,過了幾息低笑了一聲陰沉道:「侍君可知擅闖孤的地方,會有什麼下場嗎?」

李隋川朝旁邊看了一眼,一匹棗紅色大馬上坐著夏侯家的大公子夏侯燕,夏侯燕是當朝三公之一、太傅夏侯明的嫡長子。黑甲衛與長翎衛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不知道吹了什麼風,把這位公子哥吹出來了。

夏侯燕笑著朝李隋川拱手道:「少將軍別來無恙。」

李隋川隨手回了回,譏諷道:「夏侯公子不好好在家彈琴品茶,和我這粗人搶活乾是怎麼回事。」

夏侯燕麵上笑道:「將軍此言差矣,就算陛下再怎麼寵幸黑甲衛,我們長翎衛不也在這杵著?長翎衛還有俸祿,陛下出行這等大事,我必定是要來隨身保護的,不然回頭怕是要被問責。」

李隋川哼笑了一聲,低聲道:「你恐怕不是為了看陛下吧。」

夏侯燕眼底閃過一道暗光,隨即又笑道:「宮中貴人出行,光有大老粗可怎麼行,李將軍說是也不是?」

李隋川瞥了他一眼,身後宮門傳來打開的聲音,回頭看去,一排內侍低頭斂眉停在前麵,讓出了後麵跟著的一輛華貴馬車。

黑甲衛與長翎衛下馬跪地迎駕,半天卻不見車上的人有動靜。

李隋川與夏侯燕對視了一眼,正要開口請示,最前首的馬車內就傳來了低低的對話聲,習武人耳聰目明,不想聽也聽了個齊全。

「陛下不出去騎馬,和我擠馬車做什麼!」

天子的聲音低沉道:「孤要是不與侍君坐一起,怎麼知道侍君愛花如命,出門一趟都要帶著這個礙事的大水缸。」

容穆:「陛下要嫌擠就下去騎馬!」

商辭晝:「孤沒讓你把花扔下去已經算仁慈了。」

容穆:「碧絳雪玲瓏可愛,臣帶它出來兜兜風,難不成陛下真以為我要和你一起逛詔獄?臣沒有腦疾。」

李隋川:「……」

夏侯燕:「…………」

夏侯燕:「他……那位,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李隋川難得沒有反駁,隻點了點頭,低聲道:「別惹他,這個人目前還沒有扌莫清楚,陛下對他態度曖昧。」

沒扌莫清楚?

還有黑甲衛都扌莫不清楚的人?

夏侯燕眼中興趣更濃,就是這位容侍君將他的嫡妹迷的七葷八素,七天上了三次香,每一次都在祈求這位侍君能好好從皇宮活著出來。

否則陛下不待見紅甲長翎衛,他也不會出頭來天子麵前晃眼。

這大商京都,好久都沒遇見過這麼有趣的事情了。

夏侯燕越過李隋川,高聲提示道:「陛下,已經過了辰時,此時出發,可在日中前到達城郊詔獄。」

馬車安靜了一瞬,緊接著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挑開簾子,露出天子半張俊美漠然的臉來。

「夏侯燕?你不是告病半年嗎?」

夏侯燕回道:「蒙陛下關切,臣病已好的差不多了,今日特來隨行。」

商辭晝垂眸,隨意道:「可。」

皇駕車簾放下,車中這下沒有聲音了。

內侍們留在原地,近衛接管了天子車駕,一行人朝著京郊詔獄而去。

容穆一身淡青色的束袖裝,一雙瘦長的腿在馬車內拘束的蜷縮著,商辭晝就坐在他對麵,兩人之間夾著一個怎麼都忽略不了的大蓮花缸。

碧絳雪隨著馬車左晃晃右晃晃,又想親近容穆又想吸吸龍氣,整朵花像是終於湊全了父母的孤兒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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