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黏黏（2 / 2）
房間裡的笑聲也停了，容容坐在沙發上，假裝認真地看著動畫片。
手上偷偷拿了零食，自己不吃，塞進小口袋裡。
唉，容容也有點擔心刺刺。
不知道刺刺和爸爸媽媽玩得開不開心呢？他有點想刺刺了。
刺刺還沒吃過葡萄乾呢，給他帶一點。
刺刺也沒吃過草莓乾，也給他帶一點。
中午十一點，容容和爺爺們走出房間，準備去吃自助餐。
容容手裡拿著三張餐券——一米以下兒童免費，這三張是爺爺們的。
他走在最前麵，舉起小手：「出發！」
穿過走廊，左轉等電梯。
容容停下腳步，有點害怕，回頭喊爺爺：「爺爺，電梯……」
衛平野幫他按了電梯，然後把他抱起來：「沒關係，爺爺抱著。」
「嗯。」
「叮咚」一聲，電梯到了。
容容抱著爺爺的脖子，緊緊地閉著眼睛，準備進電梯。
這時，電梯門緩緩打開。
容容聽見熟悉的聲音：「毛茸茸。」
容容睜開眼睛，看見一根刺立在電梯裡。
刺刺紮著衣袖，酷酷地抱著手，站在電梯裡，完全看不出剛才難過的樣子。
「毛茸茸，好巧啊，你也在這裡。」
刺刺的爸爸媽媽一臉復雜地看著他。
刺刺，你好會假裝啊，剛才在車上難過倔強、不讓眼淚留下來的可憐小孩不知道是誰。
不愧是你，影後的兒子。
容容也完全沒有看出來，眼睛一亮：「刺刺，你也在這裡！」
刺刺揚起下巴：「對呀，我來這裡玩，我們一起吧。」
「好。」
容容走進電梯，和刺刺站在一起。
爺爺們也走進去，和刺刺的爸爸媽媽打過招呼，然後按下按鈕。
兩個小朋友湊在一起說話。
容容說：「我剛準備和爺爺一起去吃『豬豬餐』呢。」
刺刺點頭：「我也是。」
「太好了，那我們可以一起。」容容小聲問他，「刺刺，你上午和爸爸媽媽一起玩，開心嗎？」
刺刺想了想：「還可以，挺開心的。」
容容笑了一下：「那就好。」
他扌莫扌莫自己的小口袋，從裡麵拿出一小包葡萄乾，塞到刺刺手裡：「刺刺，給你吃，這個是葡萄乾，我新發現的好吃的。」
刺刺剛準備吃，容容又說：「要等出去了再吃，我爺爺說，不可以在電梯裡吃東西。」
「好吧。」
刺刺把葡萄乾收進口袋裡，兩個小朋友分開半天，一見麵就黏在一起，說悄悄話，像聚餐的小倉鼠。
很快的，電梯到了，電梯門緩緩打開。
容容看著電梯和地板之間的縫隙，害怕地拉住刺刺的手：「會被電到的。」
刺刺牽著他的手：「不會的，你是小傻蛋，走！」
刺哥一把摟住容容的肩膀，容容全程害怕地閉著眼睛，被刺刺帶出電梯。
刺刺媽媽一臉欣慰，看來帶刺刺過來還是很好的，刺刺還知道要照顧容容。
兩個小朋友一起走出電梯。
「電梯一點都不可怕。」刺刺回頭，自豪地說，「毛茸茸，我厲害吧？」
刺刺媽媽：……就是有點自戀。
酒店的自助餐，不算太高檔，但是味道很不錯，種類也很多。
容容和刺刺一人捧著一個紙盤子，在菜品區走走看看。
衛平野跟在他們身後，照顧他們。
「刺刺，這裡沒有番茄炒蛋。」
「我幫你找一下——」刺刺踮起腳，環顧四周，忽然看見一個紅紅的蔬菜，「毛茸茸，那裡有番茄！」
兩個人端著盤子，排到一個隊伍裡。
這個窗口，很多都是家長帶著孩子來排隊。
衛平野提醒他們：「這裡可不是番茄炒蛋。」
「沒關係。」容容扭了扭，「隻要有番茄就可以啦。」
「好吧。」
很快就輪到了他們，窗口裡的廚師叔叔問他們：「小朋友們，你們要一起吃一份，還是一人吃一份呀？」
容容和刺刺趴在窗口前麵，交換一個眼神。
刺刺說：「要一份，謝謝你。但是我們想要兩份番茄，可以嗎？」
容容認真地點點頭：「嗯，謝謝你。」
廚師叔叔點點頭：「當然可以啦。」
「耶。」容容和刺刺擊掌。
最後他們得到了一份兒童牛排和多多的小番茄。
刺刺吃牛排，容容吃番茄，合作愉快。
兩個人坐在卡座裡，刺刺握著叉子，戳起一塊小番茄。
「假如這個是番茄。」他指的是他們的朋友「番茄」，刺刺晃動小番茄，模仿番茄說話，「毛茸茸，你們竟然要吃掉我！我要和你們絕交啦！」
容容張開嘴巴，一口把番茄吃掉，傻樂著冒泡泡：「吃掉了……」
吃完午飯，家長們把小朋友抱回房間去睡午覺。
容容和刺刺脫掉鞋子，站在床鋪上，乖乖地舉起雙手，讓大人們幫他們把外麵的小罩衫脫掉。
容容一舉手，嘩啦一聲，從他的口袋裡掉出了好幾包小零食——
葡萄乾、草莓乾、蔓越莓乾、牛奶糖、巧克力、棒棒糖……
衛平野把小零食撿起來：「小陛下這口袋還挺能裝的。」
刺刺轉頭看了一眼：「毛茸茸，你也太多零食了。」
容容「哼」了一聲，跑過去，扌莫扌莫刺刺的口袋。
刺刺坦坦盪盪地舉起手：「隨便檢查，刺哥的口袋裡什麼都沒有。」
下一秒，容容從裡麵掏出了一隻紙折的小金魚。
糟糕！刺刺緊張起來，他忘記了！
「咦？這是我給你的小金魚。」容容舉起小金魚，發現小金魚皺巴巴的，上麵用彩色筆畫的魚鱗和眼睛還被水化開來了。
容容疑惑：「怎麼會這樣？」
刺刺無法解釋：「我……」
「我知道了。」容容認真地說，「刺刺，你是不是以為這是真的小金魚，然後把小金魚放到水裡了？」
「我才沒有！」
「刺刺，你是小傻蛋。」
「是我捏在手裡，然後出汗弄濕了。我不是小傻蛋！」
捏在手裡，被汗打濕，更像小傻蛋了。
容容看著他，刺刺頑強地梗著脖子：「乾嘛？」
刺刺把小金魚拿回來，放好：「快點睡覺啦，我很困。」
家長們幫他們拉好窗簾，蓋好被子，就讓他們在房間裡睡覺，自己則出去說話。
換了房間，還換了床，容容和刺刺都有點不習慣。
第三十六次翻身。
容容問：「刺刺，你也睡不著嗎？」
刺刺翻了個身，麵對著他：「嗯。」
「你把小金魚弄壞了……」
「我沒有把它弄壞。」
容容認真說：「你把它弄壞了，然後你才來找我。」
刺刺又翻身，把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裡：「我沒有，我睡著了。」
好吧，容容閉上眼睛，再一次嘗試睡覺。
三分鍾之後，兩個人又睜開眼睛。
「刺刺，我睡不著。」
「我也是。」刺刺想了想，「我們來數羊吧。」
「數羊？」
「對呀，是茄子教我的，他說這樣就可以很快睡著。」
「好。」容容點點頭，開始數羊，「一隻羊……兩隻羊……十隻羊……」
「十」後麵是什麼呢？小陛下疑惑。
容容睜開眼睛：「刺刺，數羊沒有用。」
「嗯……」刺刺想了想，「那我們來數零食好了。」
他爬起來，把床頭櫃上那些小零食全部拿過來，放在被子上：「數吧。」
容容拿起葡萄乾，透過透明的包裝袋，和刺刺一起數裡麵的葡萄乾：「這個給我吃，這個給刺刺吃，這個給茄子，這個給……」
大人們過了一會兒，進來看，隻看見兩個小孩挨在一起睡著了，手裡捏著葡萄乾，被子上還放著各種零食。
容容和刺刺今天做的是零食隨便吃的好夢。
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下午五點，容容和刺刺被送回福利院。
溫老師照舊在門口迎接他們。
「容容小朋友和刺刺小朋友，歡迎回家。」
容容把準備帶給朋友們的葡萄乾給老師看：「老師，可以帶進去嗎？」
溫老師仔細看了看零食的保質期和成分表，點點頭：「可以，那容容帶進去分給大家，分零食之前要洗手噢。」
「好。」
正好這時，茄子的爸爸媽媽也帶著茄子回來了。
溫老師笑著對茄子說：「茄子小朋友，歡迎來到福利院。」
「老師好。」茄子跑向容容和刺刺，拉住他們的手，「我們進去吧。」
另一個老師帶著三個小朋友進去，溫老師對茄子的代理家長說：「兩位家長來我辦公室坐坐吧。」
「好。」
教室裡，小朋友們正在聊天。
容容和刺刺，還有茄子，從門外探出腦袋：「我們回來了！」
朋友們立即回過頭：「你們回來了？」
容容高高地舉起葡萄乾：「我給大家帶了好吃的葡萄乾！」
朋友們圍在容容身邊，伸出小手，容容拆開包裝袋，從裡麵一粒一粒拿出葡萄乾，分給大家。
「是我爺爺買的噢。」
「謝謝容容爺爺！」
「茄子一粒，番茄一粒……」
他們吃著零食，分享今天的出行。
「老師帶我們去野餐了噢，我們吃了三明治，很好吃的。」
「爺爺帶我去看了拍戲的地方，還吃了『豬豬餐』。」
朋友們說著話，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有一個人沒有說話，也沒有「炫耀」。
他們看向茄子，問：「茄子，你和你的爸爸媽媽去哪裡玩了？有吃薯條嗎？」
茄子捏了捏衣角，還沒來得及說話，溫老師就進來了。
溫老師拍了拍手：「小朋友們看過來，老師要向你們宣布一件事情。」
他們抬起頭，看著老師。
「茄子小朋友和他的爸爸媽媽已經相處半年了，他們在一起玩得特別開心，所以，茄子的爸爸媽媽希望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和茄子一起玩。」
「他們希望，正式領養茄子。」
小朋友們都愣住了。
他們舉起手：「老師，是不是茄子以後會有兩天探視日？」
「不是的。」
「那就是三天，或者每個星期一天探視日。」
「不是的。」溫老師溫柔地笑了笑，不忍心，但也不得不告訴他們真相，「他們想把茄子接到他們家裡去，和他們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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