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鍾情(1 / 2)
楚虛的打算落空了。
在通天的胡攪蠻纏下,元始終究隻能一甩衣袖,憤憤離去,一副我懶得和你爭執的表情。
畢竟,這些年來,同樣的話,他幾乎已經說過無數次,卻次次都鎩羽而歸,又不能把通天真趕出去。
哎,人怎麼能這麼沒有原則,尤其你還是大名鼎鼎的元始天尊,動手啊!丟弟弟啊!你就不怕毛發過敏,天天打噴嚏嗎?!
楚虛心中叫囂,麵上卻完全是乖乖巧巧的模樣,直到元始的背影在眼前消失,方暗地鬆了口氣。
還好,過了一關,人多半都會燈下黑,三清應該也不例外,隻要不第一眼看穿他的身份,後麵再發現的幾率很小,尤其是元始,與其擔心後麵對方正眼看他,不如擔心他落單的時候被斬草除根。
不過,堂堂玉清應該不會這麼沒品吧?楚虛心裡嘀咕,大不了他躲著走便是。
通天得到滿意的答復,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向後山,他仿佛也和楚虛有同樣的想法,托著他道:「沒事千萬別往我二哥身邊跑,他這人性子怪得很,不愛小動物,不過,你隻要不礙他事,他不會欺負你的。」
楚虛黑線,既然知道,你放我走啊,我一點都不想和你們住一起!
幼嫩的爪子啪嗒拍在通天的手上,破防都破不了,軟軟綿綿,惹得通天一通搓揉,強製行握手禮。
走開,拿開你的爪,楚虛一臉皺巴巴,瘋狂縮手,小墊子不是你能扌莫的東西,快給我鬆!
他抗拒的表現終究獲得滿意的結果,通天意猶未盡放下爪爪,接著兩三步後,說道:「好了,前麵我大哥,讓他給你看看傷口,別落下什麼毛病。」
說完他朝前喊道:「大哥,看,我給你帶了一個好東西。」
小小的黑豹被兩隻手高高舉起,四肢修長,逆光剪影帶著獅子王的氣勢,咕嚕的悶吼才口中噴出,正對上一道投過來的視線。
神話騙我!這是楚虛心中最先冒出的念頭。
在他預計中,老子嘛,三清之首,無論畫像還是影視形象,都是白頭發白胡子的老頭形象,端的仙風道骨。
然而出現在他麵前的這位,除了頭發是白色,和「老」根本沒有一毛錢關係。
近乎完美的五官如水墨畫筆細細描繪,流暢的線條帶著意猶未盡的餘韻,唇色很淡,眉目秀麗,仔細看,和通天、元始有兩分相似之處,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似清風、似明月、似流水、似林蔭。
他坐在那裡,就像一直存在著,仿佛時光定格的畫麵,沒有一絲不和諧、一絲不自然,與周圍景致完美融合。
楚虛呆愣在通天手上,當與那雙通透的眼睛對視瞬間,全身如被清泉濯洗。
魔族為負麵意識的匯聚,心魔尤甚,楚虛穿越後之所以總是偏向悲觀,大部分都是因為身份的影響,如果他不曾為人類,還可以放任自己沉浸在貪婪、狡詐、陰暗、惡毒等種種情緒中,但因為他曾經是人,有著屬於人類的善惡觀,便不得不與這些本能作鬥爭。
這種心靈的拉鋸十分磨人,更要命的是,會讓人時常生出多此一舉的念頭——他已經是魔,既然如此,以魔的行事準則又有何不可,說不定還會更快樂、更輕鬆。
如果不是人類的記憶拉著他,那些豐富多彩的回憶吊著他,楚虛早就徹底埋葬過去,成為真正的心魔。
前不久,他幾乎就要堅持不住,準備以最後的意誌躺平,選擇以死亡的代價保留「楚虛」。
但見到老子這一刻,心底那些紛爭喧鬧仿佛隔了一層薄紗,盡管依舊存在,但卻從同處一室搬到了隔壁。
真好,人美心善,還是自己最喜歡的白毛,這要是上輩子,絕對氪金養你……楚虛凝神望著對方,數息後,垂下頭,低低嘆了口氣。
算了,人家哪要他養,現在還是擔心擔心自己的小命吧,搞不好這就是與白發美人的最後一麵,誰讓他現在從裡到外都黑漆漆。
蔫了吧唧的小豹子身體軟軟垂下,仿佛掛在竹竿上的麵條,周身散發著頹喪的氣息。
「怎麼了?」通天大驚,「是不是傷勢加重了?怎麼突然不行。」
他顧不上炫耀,連忙兩步做三步立到老子跟前,把手中的豹崽放下:「大哥快來看看,我靈力剛猛銳利,不敢隨意為他療傷,你這兒還有沒有丹藥,快給他餵一粒!」
老子眼皮一顫,視線下移,緩緩落到直接被通天擱上他膝頭的小奶豹身上,吸氣、呼氣。
不氣不氣,這是自己弟弟,心中默念兩句,他伸出手指,輕柔覆上奶豹,溫和的靈力流入對方經脈,一個周天後,收回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