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歡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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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冷沉的聲音響起,充斥著整座正殿,莫名的有些刺耳。

聞得此言,皇帝亦是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頭。

隻是他素來喜怒不形於色,很快就將情緒收斂下去,麵容恢復了往日的冷寂。

透過菱花窗格,顧禎仰頭看了眼窗外搖曳的柳條,輕聲道:「再有兩月便是皇後親蠶禮,母後前兩年沒辦過,皇後從未著手過這樣的盛事,朕親耕時便帶著她去一趟,以免她到時無所適從。」

:他說出來的話,多半已是做好了決定,此刻僅是告知而已,絕非要與人商議。

太後沒了反駁的話,隻是看了他一眼,淡聲道:「隨你。你心裡是個有成算的,既已做好決定,哀家也沒什麼異議。」

顧禎點了點頭,便要起身離去,外間卻響起了淩亂的腳步聲。

「吱呀」一聲,殿門被從外推開,明亮的光線漏進來,一道嬌俏的聲音道:「大姑母,我方才去二姑母那采了些……」

那聲音在看到端坐在上首的男人時戛然而止,倏地拜倒:「陛下萬福。」

女郎穿著身淺色衣衫,嬌嬌柔柔地拜倒在地,身子微有瑟瑟,仿佛一隻驚惶失措的小獸,無處不透著可憐。

顧禎眼前卻突然出現了另一幅畫麵,那回他深夜前往椒房殿,皇後已然安寢。

紅綃帳內,錦衾之下,她隻著了一身素紗。燭火穿透紅綃照在榻上,衣襟之下的身子瞧著雖纖弱,卻是骨肉勻停、酥軟細膩。

叫人心中生出無限憐愛之意。

皇帝許久沒有喚起身,何尋菱心中懷揣著疑惑抬了頭,正巧撞上一雙深沉如水的鳳目,眸光中還透著幾分暗色。

「好了好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實誠,還不快起來。」太後示意身旁的女官將何尋菱扶起來,似是有些無奈道,「行過禮就罷了,怎的還一直等在那兒?那是你親表哥,難道還會跟你計較不成?」

太後心裡頭自然是更屬意何尋芳的,不過何尋菱到底也是她侄女兒,便隻能將就了。

皇帝在這兒,何尋菱自是有些拘謹,心中更是有些羞澀。心念一轉,隨即獻上手中捧著的月季,柔聲說:「陛下,這是臣女剛折來的月季,那日陛下叫人給臣女折了一枝,臣女心中一直感懷,思來想去,也隻能再回贈陛下一枝了。」

顧禎眼眸微睞,視線在那月季上停頓良久,淡聲道:「不必,那日是朕踩了你的,賠一枝罷了。」

被他如此直白的拒絕,何尋菱一時有些無措,怯生生地轉頭去看太後。

太後這回卻沒幫腔,而是想起一件事,忙急匆匆地說:「對了,你妹妹說想要選幾個伴讀陪她讀書,我是想挑幾個勤學上進的,你看這事……」

「讀書?可別折騰了。」顧禎麵容漸漸凝了起來,哂笑道,「她連學堂都三天兩頭的不去,再選幾個伴讀進來,這不是純粹耽擱人?誰家勤學上進的女郎肯進來陪她胡鬧?」

太後被他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臨川要選伴讀是真,實則她也有一份私心在,想著挑幾個人進來觀望,若是個好的,便能順理成章的留在宮裡了。

隻是幼女被兒子說得如此不堪,又有旁人在,到底叫太後惱火,忍不住輕斥道:「這天底下,哪有這樣說自個親妹妹的?」

顧禎未答話,隻是朝四周環視了圈,淡聲問:「她人呢?又出去野了?」

「什麼出去野,瞧你這話說的。」太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姨母說新做了寒食餅,她過去玩了。」

何太妃按常理不該繼續住在宮中,隻是七皇子年僅七歲,尚未封王,她便仍舊住在宮裡撫育兒子。

何太妃膝下雖隻有七皇子一個孩子,其實早年還有一個女兒,隻比臨川大了十數天,剛生下來不久就不幸夭折。

兩個孩子年歲相當,何太妃難免將對女兒的哀思,都寄托到了臨川身上去。

是故這姨甥二人感情極好,臨川也時不時的去何太妃那兒玩。。

又坐了片刻後,顧禎起身告辭。臨走前,太後硬是塞了朵月季,叫跟在顧禎身後的吳茂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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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然聽到皇帝親耕禮要帶著自個同去,趙懿懿被這個消息給震住,一下子僵在了那兒,竟有些懷疑自個的耳朵。

趙懿懿原本正在侍弄一隻花瓶,驚喜之餘,猛地轉身看向顧禎,不確定道:「陛下是說,親耕要帶著妾身同去?」

「母後已好幾年未行過親蠶禮,你未曾著手過此事,朕先帶你去一趟先農壇,以免將來出了差池。」顧禎輕聲回復了她的話。

心頭綻開一朵朵小煙花,趙懿懿咬了咬唇瓣,柔聲道:「妾身知曉了,一定不會給陛下添麻煩的。」

看著那花瓶中斜插的幾根柳枝,顧禎突的想起了倆人剛成親不久的時候。

那時大皇子魏王起兵謀反,兵敗被捕以後指認太子,道太子嫌自己做儲君時間過久,他謀反亦是太子指使,此舉完全是為了將這個弟弟推上皇位。

許是被魏王氣得失去了理智,見著哪個兒子都不像好人,雖明知他並無謀反理由,父親還是下旨,將他幽禁於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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