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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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篷雖大卻單薄濟不了什麼事,懷樂留在門外的半邊身子冷得抖起來,鞋襪已經濕掉了。

兩隻腳趾僵得發木,她想動一動緩解足趾帶來的不適和疼痛。

但渾身麻疼更嚴重,明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縮成一小團,挨在殿門邊瑟瑟發抖。

瞧著更可憐得緊。

傅忱唇邊的嗤意不減,臉上的冷笑越深,目光平靜而冷漠的凝視著門邊的小身影。

他想著,就這麼孱弱的小螞蟻,不用他費多大勁,大概吹吹指頭,就會死掉了吧。

瞧她膽小的,被人占了地盤,卻什麼都不敢做。

想想也是,她這樣弱小,能做什麼?

傅忱忽而記起。

昨日夜裡,初初開始時,他分明沒用幾分力氣,小螞蟻便小聲哭上了。

脆弱易碎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嬌吟冒出口,磕磕絆絆的。

傅忱勉力抽身立起來,撐著餘力殘存的一絲清醒,冷汗抖到睫上,借著月光認真睜眼看了看。

他那會就認出想起來了。

汴梁宮宇的最南處,住著宣武帝活著的最小的那個女兒。

噢,是那個沒人要,沒人管的小結巴。

既沒人要,傅忱漠笑。

用來給他當解藥好了。

下藥的人用藥狠,想著他質子賤命。

假山後麵窩藏的時候足夠藥發酵到最頂峰,故而他也被折磨透了,傅忱手下沒有絲毫憐惜。

該說她弱命賤活呢。

南梁的人,本來都該死掉的,就給她發揮一點作用吧。

誰知,竟然沒有死在塌上,傅忱轉念又想,這約莫是她唯一的可用長處了。

「」

說到可用長處。

宣武帝即位有幾年,傅忱就被西律當作質子押解到南梁朝有幾年。

相較於當年他的苟延殘喘,如今他的落魄潦倒為人魚肉,不過是他留在南梁結黨營私的偽裝。

當年大周國瓦解,邦國紛亂不止,幾方勢力幾乎是旗鼓相當的,但南梁占了先天優勢,地處要塞,物產豐厚,糧草充足養得兵強馬壯。

南梁很快便崛起,拔了先籌,兵馬齊全便效仿大周國吞並了周圍的小邦,無法吞並的邦國,便逼了年年上賦稅。

傅忱可用長處,便是西律上貢賦稅當中的「貨物」之一。

「」

對麵的人依然沒有說話,

懷樂死咬著下唇,心裡即慌亂又害怕,打顫的雙腿和酸疼的四肢提醒著她昨夜裡發生了什麼。

偏殿鬧鬼很少有人過來,但是總防不住一些好色膽大包天的太監和宮侍,想要欺辱她。

前幾次她運氣好,堪堪躲了過去,後來懷樂學聰明了,兩隻細弱的胳膊吃力拖了殿內的東西抵住門。

入夜她鑽到床塌地下睡,地磚冰涼冷硬,冷得懷樂抱著手臂顫著牙哭。

漆黑陰寒的偏殿,細弱的哭聲空靈而飄渺,把鑽窗爬進來的宮侍嚇跑了。

偏殿鬧鬼的傳言瘋傳,來的人越來越少,連一日一日給懷樂送飯的人也變成了幾日一次。

懷樂很少出去,她太孤單了。

沒有人陪她說話,她幾乎沒有朋友,大家都嫌她笨,嫌她晦氣。

昨夜傅忱闖了進來,趁著藥占了懷樂,懷樂哭哭怕怕,淚水流乾了,丟掉那些,她心裡有更多的是對這個男人的好奇。

這是第一個和她親近的人。

可是小結巴的膽子太小了,她想看又不敢貿然伸出頭。

靜默良久,風雪席卷而來的寒冷滾著心裡的奇異,她終於鼓足了勇氣,從外麵進來。

小心翼翼關上門,抬了頭,怯著一雙清淩淩的杏眼打量著坐在床沿的男人。

鼻頭圓潤小巧,被凍得起了紅通通的粉意。

借著白日的光,傅忱才算看清楚她全部的長相。

小結巴生得不算傾國傾城,圓臉杏眼,她瘦,身上總沒有幾兩肉,圓潤的麵頰還帶著嬰兒肥。

鼻子俏,烏黑的眼珠子像透亮的琉璃球,宛若初生的小鹿。

站在哪裡傻不愣登的,眼裡的不安和害怕是那麼明晰,更像一隻愚蠢的小狗了,就這麼巴巴看著他。

「」

傅忱打量懷樂的同時,小姑娘也在仔仔細細瞧著他。

傅忱年及弱冠,他親娘原是西律的惠沅皇後。

誰知道惠沅皇後產下第二胎公主,落了病根,沒多久便撒手人寰。

惠沅皇後屍骨未寒,才三月罷,西律就有了新的皇後,傅忱是西律的嫡長子,自然是養在新皇後的膝下。

西律被南梁打得落敗,為彰顯西律求和的誠意,也為了拔掉這個不是自己親生的嫡長子。

傅忱尊貴有餘的身份,這時候便派上了用場,就這樣,他來到了南梁。

飽受人欺辱和蹂躪,拳打腳踢,冷言奚落早成了家常便飯。

他時常被淩辱。

拋開西律質子的身份來講,另一方麵也是因著他的長相。

惠沅皇後極美,沒落前母族蒼盛,當時在西律風頭無兩,不然也不會在盛世當了皇後。

傅忱隨了惠沅皇後的長相。

他的骨相優越,靡艷旖麗的容貌合著男人的英氣,美得足以讓人屏息,盡管臉色蒼白,更顯得羸弱無害,像漂亮易碎的蝴蝶。

懷樂嘴巴微張,呆愣愣傻了說不出話。

和傅忱一樣,她也知道他,是那個西律來的漂亮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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