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1 / 2)
她的性格沒有怎麼變,還和以前一樣愛說話,以前十七還在時,她便和十七說,現在十七換成了小兔子,她就和小兔子念叨。
傅忱聽到了她說的話,好好的,誰都好好的,唯獨沒有提到他的名字。
她從前特別喜歡跟在他的後麵到處跑,現在呢,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所以對他的動向漠不關心。
傅忱心裡很害怕,梁懷樂還活著,她卻不在乎他了,傅忱患得患失。
他親眼見證懷樂的變化。
她也沒有巴巴等著他回來,會因為他的不在而釋放自己,那麼的輕鬆,笑得那麼甜,仿佛他是洪水猛獸。
傅忱捏緊了拳,低著頭納出一口氣,他告訴自己慢慢來,進門時,傅忱敲了門才進去,懷樂抱著兔子一臉警惕看著他。
傅忱問她,「忙到現在才能過來看你。」
懷樂抱著兔子起身,她方才的舒坦在傅忱進門的時候收斂得乾乾淨淨,規矩跟他跪請,「陛下萬安。」
傅忱放下小食,把她摻起來,扌莫她的頭發。
「樂兒,日後你不要叫我陛下,也不要隨意跪,在我麵前,我們和以前一樣,不講那些虛禮,從前怎麼樣現在就怎麼樣好嗎,就隻有我們兩個人。」
「你不要拘束,也不要怕我。」
懷樂搖頭,她說,「不成的……這樣不好……」
傅忱說好,懷樂又推辭,傅忱說了幾句,她都不肯,傅忱最後也隻能用身份來壓她,她才應了。
傅忱主動和她解釋動向,「先前那會正忙得厲害,是突然出了一點急事,朝廷上麵上急報,揚州出了一件假硯台案,毀了好幾大家揚州硯台商莊,這本來是很小的事情,隻是我撥下去救濟的銀子被貪了。」
後續就著處理貪官的事情,抓出來一堆暗黨營私的朝官,不難理,就是麻煩,挑掉的貪官不能再用了。
傅忱為君,要處處掌控,剛過年關,本來在年前給柏清珩下了公令,誰知道出岔子,傅忱因為子母蠱的事情,沒有把空缺的官位補上,事事都要親力親為,忙得脫不開身。
他想著帶著懷樂去,怕她不願。
懷樂不知道傅忱要和她說這些,都是些官場的事情,懷樂聽不懂,也不敢聽,她隻能乾巴巴。
「哦。」
傅忱坐過來一些,他問懷樂,她懷裡的兔子,明明在外麵已經知道了它的名字,為了能夠和懷樂套一些近乎,傅忱問。
「它真可愛,和樂兒一樣可愛,能告訴我它叫什麼名字嗎?」
可愛,柏大哥也說過一樣的話,他說當時帶兔子回來給懷樂的時候,也說過一樣的話。
懷樂好擔心柏大哥的傷勢。
她到底什麼才能走啊,她要在這裡多久,這裡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叫久久。」
傅忱低嗯,誇道,「它的名字真好聽,和樂兒的名字一樣好聽。」
「……」
自從傅忱說開以後,他就一直叫懷樂,樂兒。
傅忱又問了幾句,晚間時候懷樂吃了什麼,懷樂都回了,和前麵的哦一樣乾巴巴。
兩人之前共處,更多時候都是懷樂一直在說,傅忱聽著,心情好時就嗯,不好時,一句都不理懷樂。
他如今算是算是感同身受了,被人冷落是什麼滋味。
而且懷樂並沒有像他那樣不說話,也沒有像傅忱那樣般不搭理他,大概是怕,或者是她天生的心軟,接人待事都是好性子,一直都嗯,他說的每一句,她給予了他回答,雖然很簡潔。
從前被他冷待的懷樂該有多難過。
傅忱很想彌補她,卻不知道怎麼說,看著懷樂毛茸茸的頭頂。
他也沉默下來,「……」
一時之間相顧無言,懷樂她扌莫著兔子,今天想了一天,她想回家了。
她害怕現在說,傅忱又跟她急怎麼辦,她很擔心柏大哥,她想回家了,想去看柏大哥。
懷樂鼓起勇氣朝傅忱開口,「請問陛下,懷樂什麼時候能回家啊,我想去看看柏大哥……」
回家,有他在的地方已經不是她的家了嗎?
傅忱自欺欺人,他假裝聽不懂,假裝沒有聽到柏清珩的名字,他說。
「偏殿還沒有收拾好,等修繕好了,我們再回去好不好?」
偏殿已經不是懷樂的家了,她如今有了自己的新家,她說,「懷樂不是偏殿,是外麵。」
傅忱抓著她的手,眼神是那麼的溫柔繾綣,他在外頭的狠戾全都收了起來。
「這裡是樂兒的家啊,你的哥哥姐姐在這裡,我也在這裡,你說過的,我是忱哥哥啊。」
懷樂看著他說,眼睛有些較真,「你不是我哥哥。」
「陛下忘了嗎,你親口對著懷樂說的,你不是我的哥哥,你讓我不要再叫哥哥。」
「」
傅忱搖頭,「不是的……我當時隻是生氣了,我沒有不想讓樂兒叫我。」
「你看…」傅忱從心口處拿出來平安穗,「還在,我留著的。」
「是真的,我真的很想樂兒再叫我一次忱哥哥,一直叫我忱哥哥,你不要叫我陛下,不要和我那麼見外。」
隻有失去了,傅忱才知道,他應該珍惜。
懷樂耷拉著眼睛,「……」
傅忱說,「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不要再說離開,我就在這裡,你的家就在這裡。」
懷樂再次說不是。
她放下久久,提著裙衫,跪到在傅忱麵前,「忱哥哥……」
傅忱聽見了,心跳得厲害,她叫了。
她答應不走了?
可是下一瞬,懷樂說道「我求你了,你放了懷樂吧,讓懷樂回去好不好。」
「以前的事情我們就讓它過去吧,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懷樂會在外麵祝禱陛下萬安。」
她叫他了,不是想離開。是想叫他顧念舊情,讓她離開,她拒絕他了,傅忱說不,他將懷樂抱到懷裡。
「不,不放,不能放。」他當初就是太愚蠢,鬆開她的手,釀成大錯。
傅忱也不敢逼她太過,「樂兒要過去就過去,但是不要結束,不要結束,我們重新開始。」
「沒有你,我怎麼萬安……」
懷樂說在心裡頭說:你有三姐姐了啊,可是她沒有說。
她覺得說出來沒有用,她既然想過自己的生活,不應該在這些事情犯糊塗,說出來沒有用的。
所有的思緒,都凝成一句,「懷樂何德何能,能給陛下萬安……」
「放了懷樂吧。」
傅忱瘋狂搖頭,他抱著她,攬在懷裡,緊緊的,「不放。」
「不行的,不能放……」
死都不放手,何況,她還活著,傅忱和懷樂說,「你不要走,我知道柏清珩對你重要,你擔心他,我讓你去看他。」
「我讓你去看他,你不要離開我。」
傅忱說到做到,當天晚上,他就帶著懷樂出宮了,不僅帶了懷樂,他還帶了宮內最好的太醫隨行。
到柏府時,他卻沒有下去,她讓懷樂帶著太醫過去。
暗樁看了傅忱一眼,心領神會,如果陛下下了馬車,今日懷樂是肯定能見到柏清珩,但若是懷樂自己去,她一定見不到柏清珩。
因為之前傅忱對柏文溫說過,如果再讓柏清珩在懷樂眼皮子底下晃,就誅殺柏家九族,柏文溫不會冒這個險。
之前懷樂一直住在私宅,馬車朝一路朝柏府走,到府門口停下,她下來的時候,看著匾額還有些恍惚。
傅忱一直在馬車內,暗樁看著情況,果然府丁通傳,柏文溫收到信立刻在門口攔了懷樂。
「溫伯伯,柏大哥還好嗎?我帶了太醫,來看柏大哥了……」
柏文溫攔在門口,懷樂縱觀柏文溫的臉色,有幾分察覺到他不想讓。
懷樂焦急,話裡帶了祈求,「溫伯伯……能讓懷樂進去看看柏大哥嗎?」
門後,柏夫人和柏俐君也在,柏夫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內心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什麼,柏俐君什麼都不知道,他還問。
「阿娘,為什麼不讓樂兒姐姐進來啊,哥哥昏迷中也在念叨樂兒姐姐的名字,他想見樂兒姐姐,為什麼樂兒姐姐來了,你們還要去攔著啊。」
「您從前不是說了要撮合她和哥哥的嗎?」
柏夫人嘆了一口氣,蹲下來扌莫著柏俐君的頭,「你哥哥好不容易歇了睡去,別再擾了他休息,前些時候他很辛苦了,讓他好好睡一覺。」
柏俐君,「哦哦。」
「還有,以後撮合你哥哥和樂兒姐姐這種話不能說了,咱們家,和你樂兒姐姐有緣無份。」
柏俐君不懂,很納悶,還想再問,但看柏夫人的臉色,他也沒有再問。
「……」
傅忱看不見她的神色,聽她為柏清珩擔憂的神色,他在黑暗裡無法釋懷,這才是梁懷樂真正擔憂人時會說的話。
她早些時候勸他,沒有用心,沒有心疼,隻是客套。
他的眼中霧色濃重,拚命隱忍著凶狠的占有欲,和想要上前撕碎一切的沖動。
他不能這樣做,梁懷樂會討厭他的。
柏文溫擋在門前,有著傅忱先前的警告,如今他又在天子腳下,自然不敢造次。
「鄰微好多了,吃了藥剛睡下,郎中說他還需靜養,病中不宜見客,小公主先回去吧。」
「柏大哥好些了嗎?」
柏文溫不知道該不該答,他看向馬車,陛下也來了嗎?他不確定,隻能看向總跟傅忱身邊的暗樁。
這一遭就是叫小公主知道柏清珩安好,無論是否安好,都得安好,暗樁點點頭,柏文溫知曉其中意思,點點頭說。
「鄰微好些了。」
懷樂心裡的大石頭落地,她喜極而泣,「柏大哥沒事就好。」
傅忱聽著她說話,手越攥越緊。
「太醫來了,溫伯伯讓他去看看柏大哥,懷樂在門口等著。」
柏文溫道,「臣當謝公主關懷,太醫便不用來看了,天色已深,公主請回吧。」
「溫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