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1 / 2)
兩人說到後麵,算著傅忱從汴梁到沂水的腳程,走官道趕快馬的話。
一個多月的限度縮天數,至少也要半個月,何況他們在沂水城耽擱了有幾日了,再不走,怕出別的變故。
起央追的擔憂不無道理,眼下的局麵,是不穩的。
梁家的王朝被推翻了,沒了要爭的儲君之位,梁懷惔和梁懷硯並沒有正麵的沖突。
他那位名義上的大哥,也是個不虛的主兒,難保他不會為了擴大自己的兵力權勢,對他身邊的人下手,奪他的兵符,壯大自己,討好北疆帝王。
「就在三日後出發吧,跟著商隊。」
起央追沒有異議,小流鶯的身子骨架不住水路。
這幾日懷樂一直乖乖的服藥,氣色好了很多,她在私下備了很多離開需要的物件。
旁的都不需要多帶,重要的是銀子。
傅忱之前給她一個錢莊的對牌,是無窮盡的數額。
懷樂身上還有些之前的珠釵首飾以及梁懷惔撥給她的金葉子。
前幾日梁懷惔都是深居簡出的,可眼下怕出事,他覺得起央追做事毛躁,丟給心腹人去辦又覺得不成,便自己親自操勞。
花了大筆的銀子,選了幾個武功高強的女子給懷樂做近侍衛,還配了穩婆,以及郎中,廚子。
三日後,客棧門前要走一波去西律做生意的胡商人馬。
起央追早就打點過。
一行人喬裝整頓,扮成商隊的模樣,也跟著出城去了。
傅忱要出巡,不能堂而皇之地走,周圍的人虎視眈眈,隻能秘密出關。
發現懷樂的第二日稱病,整日咳嗽,隔著暗簾上朝,在自己的暗人裡頭挑了個身形都和他差不多的替他坐陣。
宰輔和鏢旗互相鉗製,倒是不擔心朝政由誰做大,新扶持上來的大理寺卿主是個堪重用的人,傅忱交由他秘密監朝。
汴梁內患,大牢裡頭宣武帝雖然瘋了,但黎美人卻是個身殘誌堅的,還有梁懷鳶一乾女眷,至今都還好好的。
傅忱謹慎,他命人加固了牢房,布人在周圍,誰敢踏出牢房,格殺勿論。
後宮倒是有人打點,沒有正兒八經的名頭主子坐鎮,恐怕生亂。
傅忱找來了傅唯禹,說給她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讓她瞧著後宮。
他這個妹妹是個人精,自然是能料理好的。
誰知道,傅唯禹居然破罐子破摔,她是害怕傅忱也惜命,怎麼都不願意留在汴梁。
傅忱走了,外頭的人打進來,她不成活靶子了?
她聽人說,梁懷惔逃了。
本來是在心裡替他開心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麼,見不到他,傅唯禹的心裡反而有些淡淡的悶。
她想跟著傅忱走,指不定能見到他。
軟磨硬泡,知道懷樂是傅忱的軟肋,使勁往懷樂身上掰扯。
「皇兄,您此行出門是要尋皇嫂的吧,我就隨您去吧,我和皇嫂也算說得上來話,您和她之間,指不定有什麼,唯禹還能幫襯一些,總不讓皇嫂跟您生了齟齬。」
傅忱想到先前傅唯禹哄得懷樂開懷笑了的事情,換了主意,在想要不要帶上他。
「唯禹也是出於好心,不想您和皇嫂」
傅忱表麵無動於衷,神色淡淡,就依著他的沉默。
傅唯禹怕傅忱嫌她煩,不肯多聽,語速極快說了一堆。
停下來還在喘氣,心裡慌的時候又估算著,可能是動心了,傅忱在盤算她的價值。
若不是如此,他絕計在這裡聽她廢話。
傅忱思忖片刻,沒決定要不要帶上傅唯禹,暗樁抱著一堆公文,臉色慌張走了進來,他湊到傅忱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
傅忱臉色巨變,帶著人往外走。
傅唯禹不能跟,隻在原地焦急,怎麼這時候來攪斷她的事。
到了奉先殿,傅忱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暗樁遞上來的公文。
上頭羅列了梁懷惔這些年的相關。
外人可能查不出來,傅忱手底下的線人都不是吹牛的,越挖越深,全都給挖乾淨了。
「所以,真正的梁懷惔早就死在了西律和北疆共同討伐北疆的那場戰役中,如今披著梁懷惔人皮的人,不知道什麼牛鬼蛇神?」
竟然查不出來,他的來歷出處一片空白。
傅忱的目光幾乎要化成一團火焰,把公文信紙燒通。
上頭寫著這些年,不知名的梁懷惔挑起西律戰事,把西律搞垮,將他弄來南梁為質的內幕。
都是他搞的鬼。
若不是他在其中搬弄是非,擺了一出一山不能容虎的好戲台,叫宣武看了,南梁也不會背棄當初和西律兩相做大的誓言。
他替宣武出兵,和西律硬剛,當年南梁飛速崛起,人人都說宣老朝將是開國大將,隻怕一切都不見得。
不是宣老朝將,而是他背後的『二皇子』,他才是幕後的主將。
搗毀西律,壓製西律。
他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隻眼通天,當年的事情,母妃的事情他也有參與了。
當年的事情,隔得太遠,知情人少,活著知情的人更少。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父皇為什麼突然厭棄了母妃。
梁懷惔處心積慮到底是為了什麼?
傅忱頭疼欲裂,他捂著頭,額上青筋爆起,眼睛紅血絲遍布得不堪看。
深吸一大口氣,勉強平復。
「廢物!」
公文被揉成團,狠狠砸在暗樁的臉上,擦掉一塊皮,劃出一道血痕,暗樁連忙跪下去。
「陛下。」
暗樁的心跳得飛快,他接到線報時也被震地忐忑不安,這是多大一盤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