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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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州雪災,尤其是附近的幾個縣城受災最重。

其實皇帝早就派人送了賑災的銀兩過來,隻是在半路上被山匪襲擊,全軍覆沒,連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來。

賑災的銀兩也不翼而飛了。

謝承此行,一是為了巡查災情,二也是為了查清賑災銀兩被劫一事。

翌日一早,陸錦錦難得起得早。想著今日一整日都要凍在外頭,她特意穿的厚厚的,幾乎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球。

馬車一早就停在了州衙外頭。

陸錦錦出去的時候,竟也瞧見林庭在馬車旁等著。

他瞧見陸錦錦,笑著拱了拱手,「姑娘來了。」

陸錦錦忙道,「林大人不必如此客氣,我不過是個丫頭罷了。」

林庭笑著沒說話,內心卻在腹誹——

哪有讓主子一路抱著的丫頭。

錦州內受災最嚴重的當屬成縣,也是他們此行最重要的一個地方。

陸錦錦一路跟著謝承一行人,四處走訪,所到之處皆是一片狼藉。被大雪壓塌的屋子,瑟瑟發抖躲在難民棚裡的孤寡幼童。

陸錦錦不忍心,想掏出懷裡的小荷包給他們施舍點散碎銀子,卻被謝承攔住了。

「這點銀子救不了他們。」謝承語氣平淡,「當務之急,是要把賑災的銀兩找到。」

「銀兩不是已經被山匪劫走了嗎?」

謝承勾了勾嘴角,瞧著不遠處的林庭,「劫是被劫了,是不是山匪還有待論證。」

陸錦錦默默的,往謝承的身邊湊近了幾步。

外麵的世界好可怕。

謝承抬手碰了碰陸錦錦的臉頰,眉頭微皺,「這麼涼?是不是冷的厲害?」

陸錦錦搖搖頭。

謝承沒說話,隻是把身上的大氅裹到陸錦錦身上,讓她成了一個更圓的球。

「晚上林庭要設宴。」謝承抬手替陸錦錦掖了掖耳側的碎發,「林庭的夫人估計也要在後院設宴請各位女眷,若是來邀你,你隻管去。」

陸錦錦愣了一下,「他們連丫鬟也要請嗎?」

謝承笑了。

「誰說你是我的丫鬟?」

但凡有眼睛的,都該知道陸錦錦是他的什麼人。

陸錦錦聽明白了,紅著耳尖不開口了。

-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白日見過成縣那般景象,晚上回了州衙,又是燈火通明,觥籌交錯。

前院是謝承同錦州的各級官員,而後院則是眾位女眷。林夫人挽著陸錦錦的胳膊,親親熱熱的笑著。

「我第一次瞧見陸姑娘就驚著了,心想著哪裡來的天仙似的人兒。到底是京城的風水養人,不像是我們窮鄉僻壤的。」

天仙陸錦錦尷尬的笑了笑。

「隻是陸姑娘穿的到底是太簡樸了些。到底是陪在殿下身邊的人,也不能落了殿下的麵子啊。」

林夫人說著,從發鬢上取下一支金簪替陸錦錦戴好,「瞧瞧,這金簪成色好,更襯得姑娘貌美。」

「不好收夫人東西的……」陸錦錦慌忙抬手就要取下,卻被林夫人按住。

「姑娘不要,就是嫌棄我的東西不好。」

林夫人瞧出陸錦錦的局促,笑著開口,「一根金簪而已,能值幾個錢。」

陸錦錦不好在宴廳上同她拉拉扯扯,隻好勉強收下了。林夫人見狀,笑的更親熱了,連連要給陸錦錦倒酒。

可等晚宴一結束,她立刻拿著金簪去找了謝承。

謝承喝了酒,頭有些發暈。此刻正懶散的靠在榻上,手裡把玩著這根金簪。

他兩手掐住金簪一頭,微微一擰,金簪的一頭便掉了下來,這才瞧出,這金簪是中空的。

而金簪裡頭,塞了一張銀票。

謝承勾了勾嘴角,他指尖夾著這張銀票,懶懶的開口,「你知道這是什麼行為嗎?受賄?」

陸錦錦瞪大了眼睛,「是她非要給我的!」

謝承嗤笑,「那些被抓的貪官都是這麼說的。」

陸錦錦急了,湊過去小聲道,「殿下,我真的沒有。」

謝承一手撐著額頭,瞧著她,眸色微暗,聲音帶了幾分沙啞,「有也沒關係。」

「啊?」

謝承一手掐著她的下巴,目光沉沉。

「知道她為什麼給你塞銀票嗎?」

陸錦錦乖乖開口,「不知道。」

「她想叫你吹吹我的枕邊風,讓我不掀他們的老底。」謝承循循善誘,「陸錦錦,收人錢財就要替人辦事。」

見陸錦錦還是一臉懵,謝承眯著眼,微微壓低聲音,「你要怎麼吹我的枕邊風?」

陸錦錦耳尖紅的像是要滴出血。

她甚至不敢看謝承的眼睛,低著頭,囁嚅道,「殿下喝醉了,我……我先回去了。」

謝承的目光叫她覺得害怕。

總覺得自己像是被猛獸盯緊的獵物,就等著她放鬆警惕的那一刻,猛的撲上去,拆吞入腹。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聲。

他鬆開手,而後像是帶著誘哄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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