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碗要飯紅樹林(1 / 2)
這是柏菈菈來到紅樹林村的第三天。
她在等著,誰來把她這位新村長領走,巡視下村子、熟悉下基本情況啥的。
可惜一個人都沒來,隻有這片幽靜森林。
冷風吹過,告示呼啦啦飄起來,吹動了青草汁寫的柏菈菈三個字。
下頭,新鮮出爐的柏村長正懷抱長刀、倚著樹乾小憩。
她在思考。
——招募書有點風化,貼上少說數月了,露出了紙草紋理,能看出粗陋的造紙工藝,大致能估算出一些本地科技水平。
——再看邊緣的撕扯痕跡,此前應該有人做過和我一樣的事,簽名立約,但不知為何招募書還掛在這裡。
可能,之前的人被狼吃了吧。柏菈菈撓撓頭。
太陽升起,母牛又來慢吞吞地吃草。
柏菈菈禮貌打量一下這位女士的奶奶,依舊飽滿粉嫩,但比昨天癟了不少,不漲/奶了。
「」
被擠過,附近果然有人定居。
柏菈菈站起來,抽出雪亮長刀,朝母牛頭上砍去。
隻看刀刃鋒利無匹,一擊之下,牛頭馬上要落地。
說時遲那時快,灌木叢裡撲出一個人影,大喊道:
「住手!」
抓住你了。
柏菈菈收刀,認真自我介紹:「初來乍到,我是新村長柏菈菈。」
眼神聚焦地上的紅色人影,她的話尾微妙地拐了個彎:「你——好,小姐?」
來人一身紅鬥篷,容貌秀麗,眼裡的惶恐不僅沒破壞美貌反而增加了令人憐惜的脆弱感。
柏菈菈:「」第一篇故事叫什麼來著?《小紅帽》?
紅帽子咬住嘴唇,緊張地看她,不忘把自家傻牛使勁往後推。
三天前,巡夜的那布朗帶回消息,說招募書又引來個送死的新村長,咱們村得派人看著,別讓這傻子跑了。
好巧不巧,紅帽子家就在貼告示的大鬆樹東頭。
村裡人丁不旺,狼患爆發後人就更少了,那監視肉票的任務不分老小,通通都得上,紅帽子自然榮膺在列。
三天下來,紅帽子得出結論:這女人雖然漂亮得驚人,但是個傻子。
簽完字就一動不動坐在樹下,偶爾起身去河邊喝水,順著河道溜達腿腳,看到林間的民房也不詢問,溜達完就呆呆回到原地。
有時還對自己的母牛扌莫扌莫捏捏。
紅帽子:「」
如果不是剛才揮手殺牛,紅帽子幾乎要以為她會坐到餓死。
然而,眼前提刀之人的銳利目光,又讓紅帽子發覺,村裡輕敵了。
這人根本不是癡傻呆愣,恐怕前三天隻是在扌莫底而已。
見紅帽子神色掙紮,柏菈菈體貼地開口:「你似乎有話對我說。」
沒有!
紅帽子轉身就跑,林子裡還埋伏有其他村民,隻要我跑得快,就肯定能逃掉!
下一秒,冰冷刀刃架在了脖子上。
「跑什麼呢?」
「你落單有一會兒了,也沒見人出來救你。」柏菈菈道,神情透著點不解,似乎在認真討論天氣如何,「指望藏在樹後的其他村民嗎?」
她怎麼知道?
紅帽子身形一顫,刀刃立刻撞上脖子,留下一道血痕。
柏菈菈慢慢繞到正麵,冰涼的刀尖就圍著脖子跳舞:
「說了不要跑啊。」
「我是來治狼患發展村子的,又不是來殺人的。」
——你再亂動,真死了怎麼辦?
紅帽子:「」
神經病啊!
為什麼會有人真的相信簽個字就能做村長啊啊啊!
母牛無辜地看著主人和陌生人,哞哞兩聲。
想到自己因為這頭蠢牛身陷囹圄,紅帽子真想剁了她。
……
二十分鍾後,紅帽子開路,柏菈菈離開了寄居三天的狗尿苔,穿進森林中。
茂密林間蜿蜒著小路,草坪黃綠交雜,道兩旁是二十幾個扛鋤頭拎鐵鍬的村民,他們戒備地看向柏菈菈,卻無一人上前。
柏菈菈湊近紅帽子,好奇地咬耳朵:「你在村裡人緣不好啊,近在眼前又人多勢眾,都沒人來救。」
紅帽子畏懼地看向刀尖:「你別抖。」
柏菈菈細心地安慰道:「放心,我刀法尚可,砍頭不會抖。」
紅帽子:「」
誰問你這個了?!
「快放了小紅帽!」有人躲在樹後喊,柏菈菈一眼過去,這人立刻縮了,頭都不敢露,紅帽子冷漠地掃他一眼,心中沮喪。
一個人喊起來,周圍立刻三五成群開始言語恫嚇:
「快放人!不然有你好看!」
「就是,我們人多,一人一鋤頭鏟死你!」
「那你倒是來啊。」柏菈菈淡定道。
「」場麵頓時安靜如雞。
紅帽子厭棄地閉上眼。
向來如此,沒有父母依靠的孤兒在村子裡沒有地位。
巡夜這種苦差事他要來,監視任務他更要站在第一排,那顆貼告示的大鬆樹原本是紅帽子家的私產,每年采摘鬆果做香料餡餅用,後來被村裡強行征用也沒人說句公道話——就連試探柏菈菈的誘餌,都得是自家餵崽的奶牛。
柏菈菈將紅帽子的神情盡收眼底。
這個小主人公像條小流浪狗。
有點可愛。
森林廣袤無垠,走了近一個小時才到村委會。村委會修成了樹屋模樣,封頂用的百年紅木,依稀能看出紅樹林村商業輝煌時的鼎盛模樣。
但今時不同往日,柵欄上甚至殘存著大量野獸爪印。
村民們遠遠綴著,不敢上前也不敢跑路,隻充當人型監視器盯著柏村長。
「到了。」紅帽子冷漠道,不大不小的人兒,表情像霜凍了的草莓,被鄉親見死不救給刺激的,刀在脖子上也無動於衷了。
柏菈菈安撫性地拍拍孩子腦袋,眼神凝在她脖頸可疑的凸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