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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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妤揚起臉看他,譏嘲道:「死了一個人,他們沒什麼感覺,就怕死人給學校招來晦氣。」
李何硯站在床邊:「那晚你老師送你回去後,有再說什麼嗎?」
魏妤搖搖頭:「可是我還是覺得師姐的去世和鄭教授有關。」
李何硯:「你師姐的手機呢?」
「在師姐的父母那裡。」
李何硯點了點頭,說:「目前這一切,也隻是你的猜測。你知道的,即便真是和鄭教授有關,但因為是王雪是自殺的,在法律上也很難定性。頂多是曝出去後,學校這方麵來處理他。」
魏妤當然都懂,別說沒證據,就是有證據,以她的能力也無疑是以卵擊石。
李何硯說:「先別想了,想吃什麼,去給你買?」
魏妤搖頭:「我不餓,我想先洗個澡。」
魏妤這兩天都住在酒店,沒回學校。她去洗手間洗了個澡出來,李何硯站在窗邊,正在講電話。
呂訊:「你見到魏師姐了沒?」
李何硯淡淡嗯了聲:「見到了。」
呂訊說:「我和大黑在機房,你今晚應該不回來了吧?」
「不回了。」
當晚,兩人躺在酒店的床上,魏妤這兩天沒休息好,很困,眼睛酸澀,但睡不著,腦子裡一直在想王雪的事,她看著李何硯,忽然開口:「你和我說你媽媽的事吧。」
李何硯垂眸:「真想聽?」
「嗯。」
李何硯半躺半靠著床頭:「我媽去世的那天,她給我打了一通電話,不過我沒接,後來比賽結束,接到我外婆的電話,說她走了。」
「很可笑吧?」
魏妤輕輕搖了搖頭。
「她和我爸關係不太好。我爸這人沒什麼本事,打女人挺厲害,小的時候,他一不順心,就拿我們娘倆出氣。我爸第二次打我媽的時候,我報過警,不過沒什麼用。從派出所回來後,他打得更厲害,我背後那個疤就是被他用皮帶抽的。」
「以前不懂事,也不知道跑,上了初中後,認識了汪洋他們,我也就不怎麼回家了。」
魏妤抿了抿唇,輕聲說:「那你媽媽沒想過離婚嗎?」
李何硯嗤笑了聲:「沒有。」
魏妤蹙眉,李何硯似猜到她的想法,淡淡一笑:「你是不是覺得她很愚蠢,我那個時候也這麼想的,離了這麼一個爛人不就得了嗎,有什麼離不開的?」
魏妤想了想,說:「也是這是她們那個時代的痼疾。」
「真有文化,難怪學新聞的。」李何硯調侃了句,目光看向牆壁:「也許吧,不過我那時候對她有點抵觸,她給打電話,我也不怎麼接。高考後,我報考了清大,我想總算能離開這操蛋的地方了。但我從來沒為她想過,我是不是很混蛋?」
身邊的人沒出聲,李何硯回過頭去看,見她眼睛泛紅,伸手去碰她的眼睛,掀一掀嘴角:「操,別哭啊,我說這些可不是為了逗你哭。」
魏妤吸了吸鼻子:「沒哭。」
「嗯,真堅強。」他不慎走心地贊嘆了句,又繼續,「後來就接到了她去世的電話。」
魏妤想起了汪洋說過的,李何硯直到他母親過了頭七才回來,她咬了咬下唇:「那你怎麼沒去送她走。」
李何硯臉上的神色黯了一瞬,拿過煙盒,點了根送到嘴裡,頓了頓,聲音低了下來:「沒臉見。」
是真沒臉。
「那幾天你都在哪裡?」
李何硯覺得喉頭哽著,眼睛突然有點刺痛:「在小區附近的一家酒店。」
其實金麗紅出殯的那天,李何硯站在窗前,遠遠看了幾眼。但他沒臉下去,是真沒臉,她生了他這麼一個兒子,是真的白生了。
李何硯的煙抽了一半,就抽不下去了,掐了煙,匆匆說:「我去洗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