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1 / 2)
慕青臨一個字兒也不信,就周意那對比火柴棍結實不了多少的手腕,即使她親手遞她一把關公的大刀,她也耍不起來,還砍人?別把自己的月要閃了就挺好。
然而事實歸事實,做人多少還是要長點眼色的。
「信。」慕青臨說。
周意嘴唇一動,嗓音跟剛從冰天雪地裡溜過一樣,冷颼颼地說:「騙子。」
「什麼騙子?」楊玲回頭看到周意頭頂和肩膀上小山丘似的雪,再看看她過分與世無爭的表情,張了張嘴,然後一拍大腿,笑得驚天動地,「哈哈哈!」
慕青臨絕望,她點火,楊玲添柴,哪門子喪心病狂的心有靈犀,沒看把人都燒走了。
唉——
慕青臨無聲吐氣。
今晚這頓飯怕是要把心提到嗓子眼兒吃了。
楊玲看到慕青臨發愁的表情,憋著笑說:「沒事,等會兒就好了。」
慕青臨,「希望吧。」
「我們小九的脾氣是煩人點,但是個好孩子吧?」楊玲轉過手機,把付了錢的微信頁麵給老板看,「遇到事兒的時候,她知道該怎麼心疼人。」
慕青臨掠了已經走遠的周意一眼,心道應該吧,垃圾知道要扔,王八找上門知道要護她身前,幼兒園裡念叨命苦扭頭還是任勞任怨,這幾點確實好,就是,嘴要是軟點就更好了。
「嗯。」慕青臨贊同。
楊玲笑笑,提著袋子走出來,「那慕小姐以後能不能常來?紅門巷裡交不到什麼好朋友,店裡又都是些神經比胳膊粗的男人,小九還小,身邊需要一些像您這樣體麵的人。」
楊玲這話說得突然。
慕青臨怔愣幾秒,搖了搖頭,笑著說:「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那是壞人?」楊玲看著慕青臨反問。
慕青臨從她那兒接過一袋食材,遲疑著說:「不算吧。」
「……」
————
慕青臨和楊玲回到「佛魔」的時候,周意正在樓上洗澡。
「這會兒洗什麼澡?」唐遠舟問。
小黑,「說是她不乾淨了。」
唐遠舟,「……什麼東西?」
「老馬清雨棚上的雪,一半蓋她頭上了,估計嫌髒。」楊玲在門口解釋。
唐遠舟順著聲音看過來,發現慕青臨也在,馬上沒了關注周意的心思,快步走過來說:「你怎麼跟我老婆在一起?」
楊玲搶在前麵解釋,「路上遇見,被我請來吃火鍋了。」
「真的?」唐遠舟趕緊跟慕青臨預約,「一會兒喝兩口?」
慕青臨,「行。」
唐遠舟一個人去了廚房準備。
慕青臨則讓楊玲請去一邊坐著閒聊。
不多會兒,周意步伐愜意地踩著樓梯下來。
她臉上還殘留有水汽蒸出來的紅暈,頭發沒完全吹乾,也就仗著發量優秀才沒丟了那點蓬鬆感。長度剛過脖子,染了青木灰,剪得很碎,往慕青臨和楊玲跟前一站,隨便甩甩就出了型。
小黑本來靠在連著店的玻璃門口蹭這邊的電視看,圍觀到周意甩頭發的動作和甩出來的淩亂發型,非常給麵子地吹了聲口哨,說:「帥!」
周意得意地沖他挑眉,「有眼光。」然後單腳勾過椅子坐下,腿一支棱就晃了起來。
沒嘚瑟過三秒,腦袋被一頂大號毛線帽兜住。
楊玲站在周意身後,沒好氣地說:「腦殼不涼?」
周意「咚」得一聲砸下椅子,表情窒息,「那也不戴這麼醜不拉幾的帽子。」
楊玲俯身到周意跟前,裝模作樣打量一番,「哎呀」著說:「哪兒醜了?小老虎,大眼睛,和你非常神似,是吧,慕小姐?」
慕青臨突然被拉入戰場,端著杯子的手捏了下,看到周意在瞪她,還赤裸裸地威脅了一句,「敢點頭,你就死了。」
慕青臨自覺吃軟不吃硬,她疊著腿,兩手握著的杯子往腿上一放,淡定地說:「不能說神似吧,也就一模一樣。」
周意推高帽子,送她了一對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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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火鍋的時候,楊玲旁邊是唐遠舟,對麵是慕青臨,三個人自成一派,隨便撿個話題就能往下聊,至於周意,椅子和慕青臨拉開很遠一段距離,獨苗苗一個坐在桌角,肉吃了一口又一口。
「拍照你應該是專業的吧?」唐遠舟問。
慕青臨,「不算太差。」
「老照片的處理和修復呢?」
「還行,太復雜的會送台裡,技術中心有人專乾這個。」
「我這兒有幾組老照片損壞了,你幫忙看看?」唐遠舟端起杯子感慨,「年輕時候的作品,不成熟,但心熱,過多久都擱不下。」
「沒問題。」慕青臨和唐遠舟碰杯,「剛好我明天輪休,你要是方便的話,我明天過來看。」
唐遠舟,「不方便也得方便,乾了。」
桌角,周意肉吃太多,渴得慌,聽到「乾了」倆字,缺水的dna立刻蠢蠢欲動,隨手抓了杯子往嘴邊送。
……飲料沒了,現在去冰箱拿,回來麻辣牛肉肯定就沒了。
她一晚上就等這個。
周意瞥了眼鍋裡翻騰的肉,糾結眼神像有人要搶她的命根子。
慕青臨察覺到,反思自己應該沒做什麼,但還是謹慎地問了句,「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