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2 / 2)
他麵無表情,在內心重重嘆了口氣,而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裝模作樣地揉了揉眼睛:「我剛剛腦袋暈了一下。」
「啊?」敖金彧沒反應過來,殷北抬起眼:「大概是遊戲打多了,剛剛眼前白光閃了一下。」
敖金彧張了張嘴,最後硬生生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訕訕地說:「那、那你注意身體。」
他居然沒有發現!
敖金彧鬆了口氣,忍不住偷看了他一眼。
他看起來很聰明,但估計是不信鬼神,所以從沒往那方麵想。隻是……雖然是不得不騙他,但敖金彧還是有些愧疚。
他再次低下頭看向那個箱子,皺著眉頭有些想不通——他天生有祥瑞金光環繞,一向對怨氣特別敏銳,隔著好遠都能聞到味道。
這怨氣就藏在箱子裡,他居然什麼都沒感覺到!
殷北走到他身邊,看樣子還想蹲下去扒拉碎瓦片看看,敖金彧趕緊拉住他的手:「哎!不能碰!」
殷北動作頓了頓,看向搭在他手腕上的龍爪。
敖金彧絲毫沒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什麼不妥,還握了握他稱得上纖細的手腕,好奇地問:「你冷嗎?你手好涼啊。」
仔細一看,他皮膚也很白,甚至稱得上蒼白,看起來多少有些營養不良。敖金彧把他的手和自己的手臂對比了一下,操心想著平常得讓他多吃點東西。
龍族天生□□強悍,敖金彧除了個子長得高,身體條件也相當不錯,薄薄一層肌肉並不誇張但線條流暢漂亮,和殷北纖細的手腕形成了明顯的反差。
「是你體溫太高了。」殷北麵無表情,「……鬆開。」
「哦。」敖金彧乖乖收了手,隻是還是不放心地交待,「你不能隨便碰這個,小心……劃破手!」
雖然怨氣被他消除了,但這種東西,凡人還是少碰為妙。
殷北無視了手腕上殘留餘熱的古怪觸感,看著眼前的箱子:「這箱子是不是有點奇怪?」
「嗯?」敖金彧好奇地打量著箱子,「哪裡?」
「箱子裡麵是什麼?怎麼像是刷了一層……油?」殷北已經察覺了不對,但還是盡職盡責地提醒他,「像防水塗層一樣。」
敖金彧愣住了,他飛快低下頭嗅了嗅——是桐油的味道,就是做油紙傘刷的那種油,不過氣味透著古怪。恐怕是桐樹本身有些奇特來歷,才能有阻隔怨氣的作用。
這箱子就像是個簡易的封印,要說有人別有用心是把怨氣藏在裡麵也說得通,但要說是有人把怨氣封印在裡麵了也說得通。
敖金彧搞不清對方的目的,隻能皺著眉頭嘀咕:「怎麼碎了……」
都看不出原來是什麼了。
「慌什麼,又不是你打碎的。」殷北挑了挑眉,「就這麼幾片,又拚不出原來的物件,肯定是早就打碎了,有人把碎片藏在這裡而已。」
敖金彧比劃了片刻,還是沒看出來這是個什麼的瓦片,他發揮了點想象力:「有沒有可能是其他人不小心打壞了東西,怕被找到就藏進了箱子裡?結果不小心被我帶來了?」
他看起來相當樂觀。
殷北不置可否:「說不定呢。」
他嘴上這麼說,看起來卻不是那麼想的。
他的劫三百年一渡,浮動的可不隻是鎮獄,還有人心。這個節骨眼上送這樣的東西過來,要說是巧合,也太湊巧了。
敖金彧一臉嚴肅站起來:「果然還是得送回去。」
殷北微微抬起頭,忽然問他:「說起來,你是不是還沒洗澡?」
「啊?」敖金彧沒跟上他忽然轉換的話題。
殷北露出笑臉:「你先去洗個澡吧。」
敖金彧指了指眼前的箱子:「可是這個……」
「我幫你給黃主任打個電話。」殷北難得笑得溫和,「他過來也得要一會兒,正好你洗好澡他就到了。」
敖金彧對殷北難得的友善毫無抵抗力,暈暈乎乎地點了頭,乖乖在殷北的帶領下進了浴室,順便學習了現代洗浴設備的用法。
然後殷北就退出了浴室,敖金彧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一點不對,還沒開口,殷北已經乾脆利落地直接落了鎖,把浴室門關上了。
無視了某條龍「我還沒拿衣服」的呼喊,殷北十分敷衍地回答:「我一會兒給你拿。」
他站到了那個箱子麵前。
這瓦片剛剛被敖金彧粗略清理了一輪,隻是這東西應該是已經在怨氣裡浸透了,這會兒又開始冒出絲絲縷縷的怨氣。
除此以外,瓦片上還纏著一縷頭發,一縷潮濕的黑色長發,帶著瀝不乾的潮濕水汽和濃重怨氣。
作者有話要說:兔某:奪好騙的龍吶,殷北怎麼忍心,不是人(抹淚,但是鱷魚的眼淚
殷北:我確實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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