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隻刀子狗（2 / 2）
他看起來為什麼驚訝的模樣，好像剛剛拿著清單大笑的人不是他一般。
「」荊無命低下頭，回了句是。
上官金虹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停留多久，也不說自己相不相信，好像真的隻是隨口一問。荊無命的後背開始滲出冷汗，他不知道上官金虹到底在想什麼，未知的恐懼攥住了他。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不怕死的，實際上荊無命確實無懼死亡，那他會懼怕一些更加虛無縹緲的東西。
「其他人呢？」
「都死了，被一位少年一擊斃命。」荊無命低聲道，雖說現在有些不合時宜，但他的腦海中還是不由自主地回憶起阿飛的那一劍，那快準狠的，毫不拖泥帶水的一劍。
他的劍裡沒有感情，好像隻是一把為了殺人而存在的劍，即使那把劍乍一看就是一把破銅爛鐵，但真正見識過阿飛劍術的人，都不會再保留這個愚蠢的念頭。
荊無命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劍法了，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並不想和阿飛殊死搏鬥，畢竟像這樣的劍客實在是太少，殺一位，那就少一位。
「那箱子送到了嗎？」
上官金虹沒問阿飛的名字，他的表情始終是淡淡的，叫人捉扌莫不透，就好像坐在椅子上的隻不過是個沒什麼用的皮囊而已，真正的上官金虹則站在不知名的暗處觀察著一切。
這個人的可怕之處不在於他知道多少，而在於沒人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
荊無命點頭，他知道箱子裡裝著的是一個蒙著臉的女人，上官金虹特地強調，不到客棧絕不允許摘下麵紗，即使是最後一天，也必須讓那個女人以臉朝下的姿勢蜷縮在箱裡，為此荊無命從未親眼目睹過那個女人的真實樣貌。
不過他也不需要去關注這些，他的任務就是把箱子丟在客棧裡。
「」上官金虹點了下頭。
「需不需要屬下派人看著？」荊無命問。
「不用，如果她解決不了，那就是她自己沒用。」上官金虹漠然地喝了口茶，「而且她早就想跑，那就讓她跑，不用管她。」
上官金虹清楚林仙兒的野心，也清楚這個女人擁有的美貌，心機和聰明，如果僅僅是這樣那她完全可以過得很好，然而可惜的是，林仙兒的野心和她的聰明不成正比，或者說相差太大完全不匹配。
一個同時有用野心和心機的人不算危險，真正危險的是有野心卻沒有足夠的才智去駕馭它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這樣的人最容易失控，也這最容易反叛。
上官金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一般，林仙兒就像一輛拉著巨石的馬車，馬是她的才智，而巨石是她的野心。如果繼續這樣，那麼遲早人仰馬翻，不得好死。
但這也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上官金虹揮揮手讓荊無命退下，在林仙兒那塊巨石滾落的時候，或許可以幫忙壓死一些其他的人，這樣好歹也算死得其所，不算浪費了。
「對了，你找幾個人去盯著那個劍客，還有那條狗，務必讓他們見到大智大通。」上官金虹把茶杯放下，隨手把布條丟進火堆裡，火苗猛然向上一竄吞掉了布料，在火光的映襯下，上官金虹的臉上跳動著扭曲的光斑，「不過，你不能自己去。」
他從不懷疑荊無命的忠心，但無論他多麼像一把劍，其本質卻始終還是一個人。既然是人，那就會產生私情，劍客之間的惺惺相惜，往往會變成決戰時決定輸贏的最後一根稻草。
上官金虹很滿意這個手下，而且一切事情才剛剛開始，暫時還沒到讓荊無命隻身涉險的地步。
荊無命躬身稱是。
上官金虹曲起手指敲敲扶手，正準備再說些什麼，就聽見門外有人通傳，說是妙僧無花求見。
荊無命領命後退出屋子，偌大的房間此時就隻剩下上官金虹一個人的呼吸聲，武功練到這個地步已經不在需要侍衛，如果真的動起手來，那些侍衛沒準還會成為上官金虹的累贅，而非幫手。
「請無花大師進來，」上官金虹讓門外的人把茶杯撤下，他現在還遠沒有到休息的時候，不過倘若可以選擇的話，他倒是希望那個時候永遠不會到來。
「給無花大師上最好的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