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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點鍾的交通總算不像清晨那樣擁擠,但車站裡依然有大股的人潮湧動,花辭隨著通勤的人潮出了站,沿著地圖所指的方向穿過了兩條街,在轉過最後一個轉角之後,花辭便看到巷子裡那一塊被寫著「立入禁止」的警用膠帶隔絕開的區域。

巷子很窄,被這樣攔了之後,一般人當然沒辦法從這邊通過,於是原本就僻靜的巷子裡此刻更是一個人影都沒有,連警察也沒留了人在這兒值守——也許是留下巡查的人去什麼地方躲懶了吧。

花辭四下張望了一下,確認真的無人在附近之後便大搖大擺地越過了膠帶,進了這一塊被隔開的「案發地點」。

屍骸和明麵上可以被當作證物的東西都已經被收走了,地上隻有被白色粉筆圈出的大片已經乾涸了的血跡,上麵遍布著不規則的像是什麼尖細的東西拖行過的痕跡。

如果不考慮規模的話,倒很像節肢動物爬行留下的。

花辭的唇角輕輕垂了垂,目光在血跡上打了個轉兒,心裡便已經起了盤算。

製造這起案件的,大約的確是什麼超乎常識的力量。

世界是復雜的,尋常人類終其一生所窺知的也不過是其中的冰山一角,而這個「尋常」的範圍並不僅隻是在說那些在街頭庸庸碌碌的普通人,即使是各行各業的佼佼者,也大都對這個世界的真正麵目一無所知。

或許也有人削尖了腦袋也想去探知這些真相,但事實上,或許在無知中死去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真實對於人類而言實在太過殘酷,隻是稍微扯上一點乾係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恐懼,絕望,毀滅,瘋狂,扭曲,惡意,如果一定要用語言來概括的話,所謂真相帶給人的從來都隻是這些。

對於宇宙來說,人類不過是渺小如螻蟻一樣的存在,但少有人能窺知世界的真相並不僅隻是因為人類的力量過分渺小,更重要的是,那些褻瀆的存在鮮少會出現在一般人類的麵前。

舊日的神祇或沉睡或棲居於自己的居所,異族群體也大都在各自的領地相安無事,偶爾有些族群混跡在人類,卻也都姑且遵從了人類世界的行為法則。神祇的信徒們偶爾會在世間遊走,但他們也大都行事隱蔽。

如眼下這樣大張旗鼓地在街頭殺人棄屍的情況實在有點少見,畢竟這很容易給他們製造不必要的麻煩。

「真是的,做得那麼張揚,不怕之後再行動的時候束手束腳。」

花辭小聲嘀咕了一句。

事情做得太顯眼就會招來警察的注意,而有了警察的介入,就意味著有了規則的介入。

規則製約不了常識外的人和事,隻會給囿於常識社會中的人多添桎梏。

——沒人會想在處理事情的時候被這種事情絆腳。

花辭也已經處理過不少類似的案件,其間也偶爾會和警局打交道,但像眼下這樣被警方搶了先手的情況倒還是第一次,是而心情格外微妙。

——畢竟向警方遞交證物和從那些警察的手裡套證物出來的難度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這些家夥搜刮得也真夠乾淨的,但願別破壞掉太重要的證物吧。」

一麵重新檢查著現場,少女小聲抱怨著。

不知是不是嗅到了血腥味,原本藏身在少女袖管裡的小蛇也輕輕探出頭來,對著巷子裡略有些滯澀的空氣吐著信子。

感受到小家夥的動作,花辭的心思也軟了下來,她伸出手指,在小家夥的腦袋上揉搓了一下:「這麼急著幫忙啊」

小蛇像是聽懂了少女的話似的,挺著脊背支撐著那顆小腦袋上下動了動。

少女莞爾:「也不知到時阿彌會不會怪我強迫你乾活。」

「不過這裡的現場情況可不太妙。你看這裡到處都是血跡,警方已經介入,我們可得小心點,被人說破壞現場可就麻煩了。」

阿綾仰頭看了看花辭,又探頭指了指一邊圍著的「立入禁止」的膠帶,小小的蛇頭上竟端端露出了些仿佛委屈似的表情。

混像是在說「你才是不該進來的一個,人又沒說爬行禁止」似的。

花辭見了這模樣,終於噗嗤笑了出來,仿佛認輸似的蹲下了身子,將手貼向地麵,一麵說著: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會注意分寸的,所以才將你帶來這裡。」

「不過也不要太勉強自己哦,要是被阿彌知道,他鐵定是要心疼的。」

赤色的小蛇身子頓了一下,仰起小腦袋連吐了兩下信子,才又緩緩地順著少女的手腕爬了下來,頭也不回地在地麵上蜿蜒起來。

相較一般的爬行動物,阿綾大約的確太具靈性了,在這樣復雜的環境當中爬行時,竟能精準無比地避開那些地麵上迸濺上的已經變成深褐色的血跡。

少女對此似乎已是司空見慣了,視線並未在阿綾的身上過多停留。雖然阿綾聰明,時常能察覺人類易忽略的線索,但花辭也並沒有將所有的工作都甩給那小家夥的打算。

她站起身,視線在四周逡巡,似是並無章法,卻在下一個瞬間牢牢地釘向了牆麵上的某處。

那是距離地麵約扌莫一尺高的地方,灰黑色的牆麵上似乎沾了一點灰黑的痕跡,看著和地麵的顏色倒是很相似。

這塊痕跡其實並不算顯眼,像是車子駛過的時候濺在牆麵上的泥點,而且顏色幾乎與牆麵融為了一體。

花辭走到跟前,蹲下/身子,盯著那塊泥點端詳了好一會兒,終於在那中間分辨出了一點暗紅色。

——果然是這樣嗎。

少女的視線順著牆麵朝某個方向轉了過去,試圖尋找更多佐證,便是在這個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一聲嗬斥:

「你是什麼人?」

少女立時停下了動作,順著聲音的方向回過頭,卻在看到來人的時候縮了縮瞳孔。

站在警戒圈外的是個瘦高的青年,身上穿了件警視廳鑒識課的外套,白色的淩亂短發在風中輕輕搖曳著,一雙滿是狐疑與審視的赤紅色眼睛死死地鎖在她身上。

視線對上的瞬間,花辭隻覺得自己的心情稍有點微妙。倒並不是沒想過自己來勘察現場的時候會被人撞見,不如說,沒在這裡遇到值守的巡查才比較讓人意外。

但她萬萬沒想到第一個發現自己的家夥居然會是這個人。

——這不就是剛才她料理那隻獵犬時杵在巷子口的兩個小警察中的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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