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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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穿越了。

穿越不稀奇,這年頭誰都有可能穿越。

況且穿越風潮發展到現在,已經沒人管你怎麼穿的了,我就不浪費時間贅述了吧。

我是被悶醒的。

頭頂黑壓壓的,有什麼東西蒙在了我的臉上,從外形上看似乎是一片挺大的樹葉,不過顯然這不是阻斷我吸氣的罪魁禍首。因為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幾乎被封死的,逼仄狹窄的黑暗空間裡。

有細細的光線透過縫隙滲進來,雖然熹微,但和空間裡的黑暗比起來已經足夠讓我辨別出罩在頭頂上的是什麼東西了。

糟糕,這好像是個棺材板板啊……

我試著喊人,然而嘴張了半天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不僅如此,我現在渾身僵硬,連抬抬手這麼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更別說推開棺蓋這種力氣活了。

再這樣下去我遲早因為呼吸不到新鮮空氣憋死,這是什麼死亡開局啊!

正在心中抱頭cos名畫吶喊,突然,從棺材外——我就姑且當它是棺材了——傳來了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我側耳細聽,這些腳步聲十分沉重,似乎不止一人,即便有石棺這道屏障阻隔,踏在地麵的聲響也沒有消減多少,並且仔細分辨的話似乎還有衣料摩擦的聲音……什麼衣服能摩擦出這麼響的動靜,盔甲?

腳步聲中摻雜著此起彼伏的激動聲音:

」這是……賜福的指引,我們這是活過來了?!」

「這是什麼情況?瑪麗卡女王終於想起我們,要招我們回交界地了麼?」

「跟她瑪麗卡有什麼關係,你小子沒認真看訊息吧!」另一個聲音嗤笑道,「艾爾登法環碎了,瑪麗卡失蹤了,她那幫半神子女為幾塊子碎片打的不可開交,都快把交界地轟成渣了!招我們褪色者回去是無上意誌的意思,讓我們集齊碎片修復法環,懂嗎?」

「那豈不是要和那幫半神對上?」

「對上就對上,不入流的貨色,為了法環的力量自相殘殺,瞧瞧我們的女王都生了些什麼東西。」

「聽說眼下破碎戰爭打得正激烈,那幾個半神傷的傷殘的殘,也不知是真是假……」

「嗬,當初不由分說收回賜福,將我們這些為她出生入死的戰士流放到交界地之外,她瑪麗卡可想過會有今天?」

……

外麵的聲音有激動,有不屑,有憤慨,還有迷茫……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潮水般匯聚而來,瞬間淹沒了我的腦瓜子……

我雙目失焦,鴨子聽雷呆在當場。

這種劇情……這些詞匯……不會吧……

如果我現在手腳能動,估計已經跳起來大喊尖叫不要啊不要啊啊啊!我不要穿到宮崎老賊高死亡率高棄坑率低通關率的魂類世界啊啊啊——!!!就算非要穿一個我也想去隻狼而不是故事碎片化劇情全靠猜沒有任務引導連隻水裡的蝦子都能戳死我的艾爾登法環啊啊啊——!!!

可我現在手腳能動麼?

不能。

我現在還死在棺材裡,所以隻能沉默地躺著。

「貝納爾,你看那位小姐的石棺,怎麼沒有動靜?」

外麵當中一人像是發現了什麼,話鋒忽然一轉,腳步聲朝我所在的位置踢踢踏踏而來。

我狂喜,終於有人發現我了嗎!

「別看了維克,」貝納爾的聲音漸漸飄遠,似乎人已經走遠了,「我聽說那位小姐沒有靈魂,就算賜福再次降臨她也不能復活了。」他催促道:「快點,我們要趁天還沒大亮去往霧的彼端,否則等太陽升起來,賜福的指引就看不清了。」

哇焯別啊,褪色者哥哥們別走啊!你們看我一眼,我復活了!

要不是現在不能動彈,我爾康手怕是都伸出去了。

好歹幫我把棺材蓋子挪開吧!再沒有新鮮空氣呼吸我就要窒息而死了……

仿佛聽見了我的祈禱,石塊沉重的摩擦聲自頭頂緩緩響起,撲簌簌的泥土塵屑連同破曉的晨光一同落入了棺中。

一隻手溫柔地拈去蒙在我臉上的的樹葉,下一秒,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張年輕英俊的臉。

雖然他整個人背對著陽光,半張臉都在陰影裡,跟ff14死亡打光差不多,但直覺告訴我他就是個大帥哥。

我躺在棺材裡和他對視,嬌羞極了。

就聽見帥哥維克失望的聲音:「果然,她還是具骷髏呢。」

……草。

我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什麼叫還是具骷髏???

維克當然聽不見骷髏的心聲,不過也沒有因為棺中人依然是具沒有意識的骷髏就一走了之。

他取下月要間塵封已久的匕首,放在骷髏毫無知覺的,交疊在月匈前的手上:「雖然你或許再也不能復活了,不過沉眠了這麼久,透透氣也是好的…… 」

在同伴的催促聲中,他又解下銀色盔甲上的披風,輕輕蓋在骷髏身上,「再見啦,不知名的小姐……若日後我能成為艾爾登之王,一定把你的骨灰接回你的故鄉。」

……

然後他們就走了。

腳步聲,說話聲,全都消失在了耳畔。

我睜著眼睛……也可能隻是兩個黑洞洞的眼眶,一時間喜憂摻半。

喜的是,我現在是具骷髏,在艾爾登法環這個世界裡,普通人比主角安全,死人比活人安全,交界地之外比交界地安全……隻要我在棺材裡躺好,墳頭草就長的高,戰火就燒不到我頭上。

憂的是,想到我接下來有可能要保持骷髏的狀態在這棺材裡一躺不知道多少年,風吹日曬雨淋冰雹砸的,沒有飯吃,沒有奶茶喝,還要忍受蛇蟲鼠蟻肆虐啃咬……骷髏腦袋上那不存在的青筋就有點突突。

那個叫貝納爾的褪色者說我這具身體的原主沒有靈魂,所以即使重新擁有了賜福也無法復活,可是現在這具身體裡有了我的靈魂,難道也沒有再次做人的機會麼……

這麼想著就渾渾噩噩地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經從初睜眼時的破曉,緩緩籠罩上了一層深藍色的帷幕。褪色者們離開的時候是清晨,現在已經入夜了。

一片寂靜中,我僵硬的指尖突然顫動了一下。

一種難以言喻的酥癢感從我的腳心冒出,漸漸往上遊移,像是身上爬滿了螞蟻。我第一反應是這副棺材可能已經成螞蟻窩了,頓時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整個人抓著棺材邊緣彈了起來!

有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響,有點沉悶。

我低頭,是維克留給我的披風和那把匕首,我站起來的動作太大把他們帶翻掉落在棺材底了。

同時映入眼簾的還有我視線所及之處的手腳和身軀。

我盯著自己乾枯如柴、蘆柴棒似的骨架子費勁地看了半天,雖然不願承認,但也不得不確認——

我還真是具骷髏= =。

於是,弄清了目前處境的我,十分安詳地繼續往棺材裡一躺。

雖說現在是能動了,可咱好歹穿越前也個有血有肉的正常人類,暫時還沒做好頂著副骷髏架子出去瞎晃悠的準備。

我直挺挺地躺了好久,可壞就壞在,這棺材現在沒有了板板,嚴重漏風,加上是石頭做的,硌人的緊。

三更半夜,陰風呼呼地吹,夾雜著不遠處山坡上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字麵意義上的鬼哭狼嚎。

我在石棺裡翻來覆去,冷的上下牙直打顫,很是煎熬。那件薄薄的披風絲毫不能阻隔夜間刺骨的寒意,我不得不嘗試著伸手去掰動棺材蓋子,試圖把它挪過來稍微遮嚴實一點。

淡銀色的月光灑我正扒在棺蓋的手上,白膩的肌膚被鍍了一層牛奶的乳白。

是的,肌膚……

我驚悚地發現,新生的肌膚不知何時長了出來,正雨後春筍般順著胳膊一路蔓延鋪開,跟鋪地毯似的飽滿地包裹住了根根手指。

我感動的淚眼婆娑,立刻情不自禁上下自扌莫了一遍。

月匈有渾圓,月要無贅肉,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

張嘴阿巴阿巴兩下,很好,有聲音,不是啞巴。

就在棺材裡躺屍的這會兒功夫,我身上的肉竟然已經長好了!

重新做人的喜悅有那麼一瞬間蓋過了穿到高危世界裡的崩潰,我裹著披風坐在棺槨裡,從喉嚨裡發出激動壞了的嘶啞的嗬嗬聲——

我有皮膚啦——!!!

真是渾然天成。

不過快樂並沒有持續很久,在寒風中吹了那麼一會兒我的興奮就差不多被澆滅了,思及現在的處境我又忍不住開始惆悵。

據我所知,這裡是交界地之外,是當初褪色者被瑪麗卡女王剝奪賜福後流放的大陸,遊戲裡壓根沒有這個地方的介紹,更別說地圖了……我連自己身在哪個大陸,周邊有哪些勢力,哪些物種,食物水源……統統不知道。

最糟糕的是,重獲賜福的褪色者們傾巢而出,盡數前往交界地。就算現在不去,以後肯定也會去,不久的將來這裡恐怕隻會剩下我一個人,這麼想想自己好像也沒有比在交界地安全多少的樣子。

相反,作為一個遊戲時間長達200小時,幾乎達成遊戲道具全收集的人,交界地才是老家一般的存在!比如新手村剛出門就是一片寧靜和美的土地,水草豐美遍地牛羊,除了有個巡山的大樹守衛,但隻要我找個犄角旮旯躺平不去招惹他,他老人家應該也不會找我麻煩。

總之不管怎麼說都要比現在這個荒山野嶺的墓地要好一百倍!

運氣好的話路上說不定還能碰見先前離開的那兩名褪色者,叫什麼貝納爾和維克的……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兩個,但他們認識我呀!看在大家在同一塊墓地當了這麼久鄰居的份上怎麼說也會稍微照顧一下我的吧!

打定主意,我決定立刻出發。

輕手輕腳爬出棺材,期間差點沒被一頭快要長至腳踝的頭發給絆倒……我本來打算給這頭亂七八糟打結的長發來個一刀切,又想到我現在沒有衣服穿,披風隻能罩住後背,隻好放棄。

係上披風,扒拉了一下長發遮住春光,手裡攥著匕首的我,這一刻莫名的感覺有些悲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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