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小二哥越過平安身後,看到幾步外的趙士程,見是熟客,立時笑起來,道:「原來是趙相公,好說好說,共六兩二錢。」
平安把銀子丟了過去,又看向那倆壯漢,小二哥立刻賠笑道:「既是趙相公認識,那咱就不打攪了,您慢用。」
趙士程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看著醉醺醺如爛泥的陸遊,笑道:「務觀兄,你怎的弄成這副樣子?實在不像你往日君子風度。」
這會子陸遊已醉的不省人事,嘴裡直嚷嚷著叫蕙仙,哪裡能應得趙士程。
旁人看不出來,平安卻早知自家主子此刻不耐。
「也罷,我打發人送你回府去,」趙士程吩咐一聲,後頭便有人上來,扶著陸遊上車,往唐家送去。
恰好趙士程今日來酒樓約見友人,隻吩咐下人送他,正道樓梯拐角處,陸遊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趙士程進了一處雅間,房門開合,恰好看到裡頭那人一身鎧甲,滿身殺伐之氣。
陸遊不可置信瞪大眼,自言自語道:「……將軍?」
扶著陸遊那兩侍從不曾聽清,很快便把人送回唐府。
平安去而復返,恭敬道:「爺,這是小二強拿的陸相公的玉佩。」說著送到趙士程麵前。
趙士程接過看了看,背麵極細微處刻了『蕙仙』二字,眼中寒光一閃,隨即握在手中,運起內息,頃刻間,極貴重的玉佩頓時成了粉末,從指間漏出來。
平安急道:「爺你這是?」
趙士程取出帕子,慢條斯理擦了擦手,聲音沉冷道:「他不配有這好玉。」
一舉一動十分輕描淡寫,倒讓對麵那人極為驚訝,隻聽那人贊道:「我竟不知,永嘉郡王功夫如此了得,是某淺薄了。」
說著站起身,朝趙士程拱手,身上沉重的鎧甲摩擦出陣陣金鳴之聲,如他主人一般勇武剛毅。
趙士程忙將人扶起,輕笑道:「將軍過獎,咱每是否飲上一盅,再詳談?」隨即作勢又請人坐下。
平安極有眼色退出雅間,安分守在門外。
此雅間一麵臨水,左右兩側俱已包下,輕易不會有人聽見內裡人的談話。
*
陸遊醉醺醺下了馬車,唐府門首看護見狀快步來扶,與趙家護衛道了謝,便把人扶進府裡。
當即就有人道:「表少爺,老爺說等你回府,往他書房去一趟。」
陸遊擺擺手,笑了聲道:「不去,沒看見我醉著?明日再給舅舅請安。」
看護無法,隻好回話去,由人把陸遊送到客苑。
前腳陸遊剛進門,後腳楊氏的馬車也到了府門前,再往後一點,便是唐月的馬車。
在倚翠園那處,眾人見楊氏走了,又聞得前院鬧得不愉快,也接二連三告辭歸家,唐芳暗地裡把唐德與唐月罵個臭死,不管如何,隻能笑臉迎著往送各家婦人。
唐月此刻心情頗好,她是最見不得人好的,隻要唐芳不高興,她就高興,更何況今日之事,她也算插了手,雖不算成功,倒也惡心了楊氏一把。
唐月笑著進了唐府,見陸遊的貼身丫鬟匆匆而來,一聽說喝醉,頓時腳步匆匆找兒子去了。
楊氏與唐婉站在另一側,瞧著她這般模樣,俱不做聲。
楊氏吩咐道:「嬤嬤,你去瞧瞧何事,仔細別讓姑奶奶表少爺不自在。」
苗嬤嬤應聲去了,除了探探唐月的行事,便是讓嬤嬤盯著別在讓母子倆搞幺蛾子,如今唐家做主的,可不是她唐月!
唐婉笑著挽著楊氏的手,往明華苑行去,才進門,便瞧見唐雲在門首使眼色搖頭。
唐婉低聲道:「我爹如何?」
唐雲躬身道:「氣還未消,夫人小姐仔細著些。」
任憑是誰,碰到這事一時半會也不會輕易揭過去,唐婉隔著素色屏風往裡瞧,裡頭黑黢黢,不曾開窗,偶有一聲嘆息傳來,爹爹的確辛苦,唐婉不由有些許難過。
楊氏拍拍她的手,道:「你且回去,旁的事不用,我與你爹爹自有打算。」做父母的,哪裡希望讓孩子見那骯髒事,隻他們站在前頭迎著風雨便成。
唐婉見母親堅持,隻得回清暉園,往前看到前院看護來後頭傳話。
唐婉立在那處,問道:「甚麼事?」
老嬤嬤道:「前頭來說,表少爺醉酒,沒法兒來老爺。」
醉酒?唐婉微蹙秀眉。
作者有話要說:解析
1、不值當:不值得
2、眼皮子淺:見識淺;眼光短
3、太平王:楊文廣,楊宗保之子,南征北戰,先後參與征遼、平夏、征南諸役,後被封太平王
4、天波府:北宋抗遼名將楊業的府邸
5、搞幺蛾子:指無中生有,無事生非,多為貶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