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回府(1 / 2)
蘇月庵不忍看雲縛安的神情,更不介意雲縛安將她的衣襟濕染一片。
率先下馬,然後將雲縛安小孩一樣抱下來,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去吧。」
【嬌嬌,別害怕,我一直都在。】
一點多餘的話也沒有。
雲縛安哽咽地向武安侯府跑過去,半路折返,復又撲進蘇月庵的懷裡:
「月庵,謝謝你。」
然後便一刻不敢懈怠地往武安侯跑去。
府內燈火通明,雲縛安一身素衣進入。
棺槨便停在廳內。
謝娘子跪在靈柩前,似乎累的睡著了,旁的家丁丫鬟大約也被遣下去睡了。
畢竟明早醒來,事情也隻會更多。
雲家不是普通的門庭,前來吊唁的人不會少。
隻是這些年雲家在朝堂上愈發式微,諸多臣子都觀察著,雲家是否還在陛下麵前得臉。
有無兵權,似乎都不是他們觀察的重點了。
如今謝秉真扶靈回京,路途謠言,就沒有什麼頭七不頭七了,路上都耽擱得不止七天了。
雲縛安愣愣地看著廳上擺著的畫像,淚如雨下。
恍惚覺得大伯還沒死,等在書房查她的功課呢,或許還會批評一句:
「嬌嬌,這詩寫的不成平仄,哪裡有一個上京貴女的樣子。」
雲縛安屆時會撒嬌迷糊大伯的視線:「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
可惜沒有下次了。
謝秉真一路上奔波往返,又是病體,自然是神思倦怠,可此番,卻覺得有人在瞧她。
睜開眼一看。
原本嬌俏可愛的小姑娘已然在廳中立著。
紅腫的眼眶和被風吹得慘白的小臉,淚珠子從兩頰便滾落。
「謝嬸嬸……」雲縛安口中晦澀,帶著哭腔,在那處站著。
抑製著自己的眼淚和酸楚,用手使勁扣著衣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她知道謝嬸嬸也一定很難過,她不想再讓謝嬸嬸心裡難受。
隻有在雲家人麵前,她才會像一個真正的小孩。
謝秉真站起身,她的胳膊和腿都有些酸了:「嬌嬌……」
說出的話很是輕柔,像是一陣風,還未升至半空便開始消散了。
「謝嬸嬸。」雲縛安站了好一會,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一般,就往謝秉真的懷裡撲過去。
謝秉真將小丫頭抱在懷裡。
分明是深夏,卻渾身帶著夜晚的寒涼,就連手都冰冷。
【嬌嬌在宮裡,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
「嬌嬌,冷不冷?」謝秉真抱著雲縛安坐在蒲團上,靠在棺槨前,眼神帶著憐愛。
【夜扣宮門,想必一定會引起陛下的不喜。】
【困在宮中,不得自由。】
她雖不算是一手將這小丫頭帶大,到底兩人之間也存在親情的羈絆,況且雲縛安自小失了母親,這種憐惜,也是一直存在的。
「我聽人說謝嬸嬸帶著大伯回來了,我就出宮來了。」雲縛安任由謝秉真抱著她,「嬸嬸,你是不是很難過。」
謝秉真垂下眸子瞧懷裡的小丫頭,好像是瘦了。
自己為著和雲懷賭氣,竟然忽略了小姑娘,是她的不是。
「嬸嬸不難過。」謝秉真淚流卻不自知,「你大伯也是為了元國,嬸嬸不怪他。」
雲縛安聽出其中的酸楚和沉痛,小手給謝秉真擦淚:「嬸嬸,你不要難過了……」
自己卻先抑製不住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