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碰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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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 謝長明的屋子是間簡樸的瓦房,不是金屋。再者,床上躺的也是一隻受了傷的鳥, 不是什麼嬌嬌。

這樣看來, 金屋藏嬌四個字實屬汙蔑。

但謝長明不能和陳意白解釋真實情況,因為陳意白是個好奇心過於旺盛、且追根究底的人。

一旦被他知道躺在那裡的是盛流玉,不知會想出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 謝長明捏了個障眼法,站起身,往外走了三兩步, 在桌子旁攔住了正往裡沖的陳意白。

陳意白打不過謝長明,也不強求, 朝他擠了擠眼:「怎麼,有什麼不讓我瞧的嗎?」

還未見到人, 謝長明也一句話未說,陳意白已經將前因後果都想好了, 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今日書院被魔界偷襲,四處混亂,想必大家都很慌張。那些年紀還小的師妹們格外慌亂,正值此時, 謝兄挺身而出,英雄救美,救下了小師妹。外麵魔物未除, 傳送陣也沒開,去不了別處,便來了朗月院。謝兄,我說的可是真的?」

謝長明:「……」

簡直漏洞百出。

書院裡年紀很小的學生大多出身自大門派,能在這樣小的年紀通過考試,平時必然經過千錘百煉,心性過人,不可能自亂陣腳,陳意白純粹以己之廢物,度那些小師妹。

何況,他們是書院裡最新的一屆,即使年齡有些差距,也不可能叫人師妹師弟,這是占人便宜,要被打的。

所以以上種種,全是陳意白不靠譜的幻象,與實際相差甚遠。

但謝長明並未指出他其中的邏輯混亂之處,反倒順著方才的這段話往下編:「你說的對。但我當時沒有課,又因為找許先生有事,出事的時候在外麵的林子裡,一隻鳥正好跌到我跟前。」

陳意白很不相信:「鳥?」

謝長明說瞎話也很冷靜,絲毫沒有慌亂:「你還記得嗎,就是不久前、果子的那隻。」

話裡省略了會讓小長明鳥發脾氣的那個字。

陳意白還不太相信,踮起腳,越過謝長明,隱約瞧見床上躺了隻藍毛鳥,頓時大失所望:「就這?」

謝長明點頭,重新遮住他的視野。

此時他畢竟是築基修為,捏的障眼法也不太真切,不過能糊弄人罷了。

盛流玉應該也能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隻是安靜地聽著,很乖。

陳意白在原地踱步,不願相信現實,終於,猛的抬頭。

他像是發現了大秘密:「哪有這麼巧?」

謝長明依舊沉默,沒料到陳意白已與從前大不相同,不好騙了。

陳意白走的更近了些:「你……」

謝長明手裡握著靈石,問道:「怎麼了?」

「你……你被碰瓷了吧!」

這可真是驚天之言。

謝長明能感覺到背後的呼吸突然重了些。

陳意白又腦補了一出新戲:「這隻鳥既然會偷果子吃,還是一整棵樹全都偷光了,不大像是什麼老實的靈獸。你放過它,本來就不相乾了。麓林書院有上百座山峰,多有緣份才能重逢?不大可能。湊巧又是今天,還受了傷,讓你撿回來了。」

呼吸聲逐漸急促了起來,甚至有錘枕頭的響動了。

陳意白不知道自己方才的發言有多危險,還很沾沾自喜。

為了防止小長明鳥當場氣到炸毛,謝長明道:「不是如此。當初在靈植園的時候,那隻幼鳥扔了些靈石,也算是買的果子。」

陳意白搖了搖頭:「謝兄,你就是不知道世事險惡,這樣一說,我敢肯定,這鳥肯定是碰瓷了。它既然連用靈石交換果子都知道,想必是個很聰明的先天靈獸,怎麼會找不到別的吃,輪到到偷果子的境地?」

他的話一頓:「唯一的解釋是,它就是要裝可憐,要找個飼主,以後能長久的養著它,照顧它。謝兄,你被碰瓷啦!」

謝長明:「……」

現在,已經不是呼吸急促,錘枕頭那麼簡單了,而是能聽到盛流玉小聲的罵罵咧咧了。

其中隱約有「壞」、「拔舌」等字詞,倒是沒有髒話,可能是沒聽過,所以也不會說。

上一回是剝皮,這一次是拔舌。看來小長明鳥對這些嚴刑很有些了解。

陳意白問:「你沒聽到什麼聲音嗎?」

謝長明可憐地看著他,很同情:「沒什麼。」

陳意白知道他確實沒有金屋藏嬌,對小偷鳥也沒什麼興趣,隻是叮囑:「我在靈獸園待久了,知道有些靈獸很詭計多端,謝兄不要因為一時被那賊鳥的可憐迷惑,真讓他碰瓷碰成了!」

謝長明把他往外推,合上門,這次上了門栓,走回床邊。

盛流玉攢著那枚靈石,已沒有方才的害怕,冷淡道:「我以前覺得聽不到是很不方便,現在發現聽到了也沒什麼好事。」

魔氣將他的聽力限製在了很小的範圍,如果不是湊在耳邊,說得再大聲也聽不見。刻著陣法的靈石隻是起了一個簡單的收聲與傳遞的效用,卻能讓盛流玉能聽到旁人的話了。

就是幾次經歷都不大愉快。

謝長明卻覺得不能因為幾次打擊就讓幼崽有了錯誤的觀念,誤入歧途。

他望著縮在被子裡的盛流玉:「怎麼沒好事?若是你今日沒聽到他的話,不就不知道他曾如此汙蔑過你。」

就是代價是暫時犧牲了陳意白。

盛流玉想了片刻:「你說的也對。」

又問:「對了,上次那個說要拔我毛的,是不是也是他?」

謝長明沉默了。

仇與仇之間的疊加不是簡單的加減,而是以倍數上升。

拔毛是一樁,拔舌是另一樁,若是又拔舌又拔毛,陳意白大約是活不成了。

盛流玉沒聽到謝長明的回答,將靈石貼的更近,歪著腦袋,仰著頭,望向謝長明。

他就那樣閉著眼,燈火照在臉上,將每根睫毛的影子映在眼瞼下,很天真似的等待回答,讓謝長明產生了自己在包庇罪大惡極之人的錯覺。

於是,謝長明屈服了:「嗯。是他。」

又一次,出賣了舍友。

盛流玉「哦」了一聲,聽起來不很生氣。

謝長明以為他經過一場惡戰,已經長大了,不再在意這些小事,想要誇誇他,又沒有說出口,覺得這樣太親近了。

直到聽到盛流玉在很小聲地念著數:「……九、十、十一。」

謝長明問:「在數什麼?」

盛流玉抿唇笑了:「我是在算,還有十一天,靈力應該就能回來了,到時候讓那個陳意白見識見識什麼是十八層地獄的風貌。」

可能是在幻想著報仇的美好前景,他的語調甚至有點從所未有的甜蜜。

盛流玉添了一句:「多嘴多舌,胡亂說話是要進拔舌地獄的。」

是的。小長明鳥不能真的把人剝皮拔舌,卻能造出那樣的幻景,和真的也差不了多少。

謝長明扌莫了扌莫鼻子,難得有些心虛。

不過又有些不對。

地獄不是東洲的東西。

準確來說,東、雲、夷三洲連為一體,風土傳聞有大致相同之處。譬如人死後都是要去岐山,越山而行。而陵洲則不同,說的是人死之後要下地府,渡苦海,過奈何橋,有罪的人要被投入地獄,受盡折磨,以贖在人間犯下的罪過。

由於陵洲遠在海外,又與東洲的人情風俗有很大不同,東洲修士將那些嗤之以鼻,認為是邪說,不可相信。除非博覽群書,否則看不到這些。

而盛流玉是個小聾瞎,看書對他而言不大可能。又是小小年紀,一直待在長明鳥的巢穴中,可能連東洲都沒離開過,也曾在和許先生較勁的時候講連偏遠些的雲洲都不會去,自然也不可能設身處地了解這些。

謝長明知道陵洲的事,也是因為上上輩子曾去過陵洲避禍。

他有些好奇:「你從哪知道地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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