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半刻鍾後,白鸞在鍾靈峰頂處款款落地。
這裡的環境很好,靈氣充裕,生機盎然,光是待在其中便心生舒暢。
白璿縱身一躍,自白鸞的背上下來。等她回頭準備扶一把新入門的小師弟時,卻見楚祁也乾淨利落的下來了。
「不錯,小師弟。你這樣的確有幾分劍修風采,不去練劍真可惜了。」
白璿誇贊後,話語中又帶著幾分惋惜。
聽白璿的言下之意,似乎非常向往劍道。
楚祁想起明長老的話語,不由得開口詢問,「白璿師姐,我們天玄宗的醫修不是也會修習基礎劍法麼?」
「話是這麼說,但是平日太忙碌,根本沒有多少空閒時間去練劍。」
一說到練劍,白璿嘆了一口氣,將藥修的日常瑣事與楚祁一一道來。
「我們鍾靈峰共有兩畝藥田之多。小師弟你是不知,每日侍奉草藥,就要花費好多時間。這還僅僅是給它們澆靈水。」
「若是要像師父那樣,每七日給靈藥梳理一遍根係脈絡,要閉目養神三日才能恢復。」
「更不要說,我們還要花時間煉藥,看醫書,學習醫修靈術!」
「學醫真是逆天而行,道長且阻。當年若不是隻有我是先天木靈根,我也不至於被抓到鍾靈峰學醫。」
楚祁:「……」
既然如此,他還是不要告訴白璿師姐,明長老提議再開墾藥田之事了。
「對了,你住的這間院落,我已經收拾好了。我們鍾靈峰沒有雜役弟子,靈藥精貴,不可沾染劍修身上的血煞氣,飲食起居要委屈師弟了。」
白璿帶楚祁去看他的住處。
這是一座清雅幽靜的院子,院中青竹兩三從,一半地方是一塊小靈田,方便種植一些草藥;另外一半是石桌小凳,可以飲茶休憩。令楚祁詫異的是,這院子裡還有一個秋千。
「嘿嘿,聽明長老說你今年才十歲,所以我順手給你搭了個秋千,希望你能喜歡。」
「多謝師姐,我很喜歡。」能被人這般放在心上,實屬一件幸事。
「不必客氣,我可總算是有個師弟了。」白璿笑眯眯地說道,「我們天玄宗醫修弟子的衣袍在你房間衣櫃裡放著,穿上後可以根據身高自發調整尺碼,明日入門大典,你得穿那身過去。」
「師父昨日才梳理靈藥,今日精神不濟,所以未曾出來迎你。他為人儒雅隨和,很好相處的。」
「我知道了,今後我也會幫師父師姐一起侍奉靈藥。」楚祁點頭。
「師弟你好乖。」
白璿聞言十分感動,終於有人來和她一起承擔種植靈藥的重任了!
楚祁:「分內之事。」
醫修本來就要和草藥打交道,多多熟悉也是好的。
白璿隨後與楚祁說了一些鍾靈峰上禁製位置,讓他不要誤入其中。交代完瑣碎後,白璿就離開了。她還要去侍奉靈藥,與小師弟閒聊的時間並不多。
等白璿離開後,楚祁抬腳走進屬於他的院落之中。
屋中的家具擺設也極其清雅,因為木靈力充沛,空氣裡彌漫著一抹淡淡的草木氣息,十分寧神。
拿出乾坤袋,楚祁把自己的一些日常用具放到屋子裡。
衣衫幾件,話本一摞,唔……晏久歌給他買的零嘴若乾,怎麼這麼多?之前沒有細看,如今整理起來,分量足足夠他吃上一年。
他已經在鍾靈峰安頓好了,也不知晏久歌那邊如何。
剛入門時,造化峰上的院落是四位弟子共住,不過每個人有單獨的房間就是了。
前世他與晏久歌住的對門。不知道晏久歌這次是和誰同住一個院落……明日再去問問他好了。
楚祁心想。
*
造化峰。
柳未明亦是將五名劍修小師弟安頓好了。
「諸位師弟好生休憩,明日一早便是入門大典。入門大典在自在峰舉行。屆時我會過來接你們過去。」柳未明說。
「諸位師弟如若沒有別的疑問,我就先告辭了。」
「柳師兄。」
一道清冽的嗓音喊住柳未明,他循聲望去,發現說話之人正是晏久歌。
「晏師弟,你有什麼問題嗎?」
「鍾靈峰離此處有多遠?」晏久歌問他。
「築基期劍修禦劍過去,約莫要半個時辰,金丹期要兩刻鍾,元嬰期一刻鍾。」柳未明思忖一番後,大致估量了距離,回答他,「此處離鍾靈峰還是挺遠的。」
「這個住宿的房間,若我要與其他弟子同住……」
晏久歌才說出自己的設想,便見柳未明恍然,「原來你是想和楚師弟一塊住。」
被猜中了心思的晏久歌:「……」
他話都沒說完,有這麼明顯嗎?
「這恐怕不行。」柳未明搖頭道,「醫修與我們劍修不同,醫修每日要侍奉珍貴的草藥。而我們拿劍之人,手中難免會沾染血氣,這會影響到草藥的生長。」
柳未明說話間,起初見晏師弟眼底略有失色,可等他說完,晏師弟卻是一副心情不錯的模樣,似乎之前那一眼是柳未明的錯覺。
「我知道了,多謝柳師兄。」
原來隻是因為劍修周身血氣會影響草藥生長,那他去找阿祁的時候,隔絕掉氣息不就行了麼?
這於他而言又不是多困難的事。
晏久歌漫不經心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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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輪替,一日很快就過去。
晨曦自東起,隨後照亮整片大地。
今日是天玄宗十年一次的入門大典,宗門內元嬰期修為下的弟子若無要緊事,都要去自在峰觀禮,不得缺席。
白璿如今有元嬰中期的修為,是不必去的。
但他們鍾靈峰難得多出一位小師弟,身為直係師姐,白璿自然要過去給楚祁充門麵。
為此,白璿今日特地將自己收拾了一番,把平日常用的藥袋子收進乾坤袋中,拿出了靈劍一把,威風凜凜地佩戴在月要間。
若是哪個不知輕重的劍修小子敢欺負她小師弟,她這把靈劍可不是開玩笑的。
「吱呀——!」
一聲,小院的木門被人從裡麵推開。
聽到了身後的動靜,白璿轉過身去。
「嘿師弟,今日師姐——哇!你這身可真好看啊!」
白璿本想開口打招呼,不料話語說到一半,注意力被楚祁的衣著氣質驚艷。
明明大家都是同一身醫修服飾。
穿在白璿身上是乾淨利索的颯爽,但在楚祁身上,卻顯得精致乖巧。
尤其是那被白璿摘光了的銀葉發飾,非常自然地點綴在楚祁耳上的頭發間,靈動得宛如一個漂亮雋秀的小仙童。
「白璿師姐,我的衣服好像和你的不太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拿錯了……」楚祁猶猶豫豫地開口。
他今日穿上醫修服飾的時候,那些繁復的銀葉飾品便自發佩戴在身上,完全不似白璿那般乾淨颯爽。
甚至頭發也不是紮成高馬尾,而是被銀葉發飾一半束成了低馬尾,一半披落在肩頭。
「沒有拿錯!師弟你這樣穿才是對的!這也太好看了!」
白璿贊不絕口。
當初她十分嫌棄身上綴著的銀葉飾品,因為舞劍的時候總會叮叮當當一陣亂響,非常惱人,於是白璿把它們全摘掉了。
久而久之,她已經不記得好好穿醫修服飾是個什麼樣子,直到今日看到楚祁,才想起來這件事。
「這才是我們鍾靈峰醫修該有的門麵。」白璿認可地點頭,隨後喊道,「師弟我們快出發吧,今日師父也在閉關沒出來,我送你去自在峰。」
「真的……沒有穿錯嗎?」楚祁還在糾結他耳朵上的小銀葉,有生以來,他還沒有戴過這麼多裝飾品,還有頭飾。
「真的沒有。」白璿給她自己找了一個合適的借口,「我這樣穿,是因為我要去藥田侍奉靈藥,沒有裝飾方便乾活對吧?你不同,你今日要去參加入門大典,肯定要都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