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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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人反應過來問了一句:「等下,你分組可見了嗎?」

任延回復:「忘了。」

「草(老邢別誤會這是一種植物)」

「草(老邢別誤會這是一種植物)」

「草(老邢別誤會這是一種植物)」

任延把所有回復逐一看了,在烏泱泱上百條點贊裡找到了安問存在感極弱的頭像。

安問甚至不覺得這條「晚安」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猜想可能是任延對女朋友或者什麼曖昧對象說的。

第二天用早餐時,安遠成關心了一下安問的備考情況,順便跟他介紹了省實的分班機製。

「理科平行班一共十五個,實驗兩個,平行班每班五十五個人,實驗班四十五個。」安遠成平時哪有興致關心這個,都是為了安問破天荒找朋友谘詢的。

「任延在什麼班?」

這一點安養真比較清楚,「十五班,平行班。」

安問迷糊了一下。最好的尖子生都在實驗ab班,這麼說,任延不是年級第一了,連年級前九十都沒有。但是沒事!十五班跟ab班挨著,所以一定是平行班裡最好的一個班!

安問瞬間緊張起來,昨晚上那種悠哉悠哉的心情不見了,十五班,他會不會考不進去啊?

從這一天開始,安養真明顯發現他弟弟刷題用功了起來,一天有大半的時間都在寫卷子,連午休都放棄了。

任五橋也有一個令他吐血的發現,他的好兒子任延放著堆成山的暑假作業不抄,從網上買了一堆手語書和隨書光碟。

「你買手語書乾什麼?我跟你媽誰啞了?」

任延涼涼地回:「我啞了。」

任五橋:「……」他是貴人事多又健忘,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你是不是見過安問了?」

任延「嗯」了一聲,「還沒正式見,他為什麼啞了?」

任五橋也並不清楚,上次跟安遠成喝酒,安遠成含含糊糊,說不了幾句就岔開話題,似乎不想多聊。

「他是啞了又不是聾了,你說話他不是聽得到嗎?學手語乾什麼?」

任延用他一貫疏冷淡漠的語氣回:「嫌他打字慢。」

第一次在羽毛球館初遇,安問比劃了一堆手語,隻收獲了一句「我看不懂」,那一瞬間的怔愣和一略而過的自嘲,任延看得清清楚楚。他可能已經經歷過很多次這樣的時刻了,興高采烈的、失落的、憤怒的、想要分享的心情經由手語傳遞,但因為對方看不懂,所以每一次都如同是在和空氣交談。

但是任延小看了手語的豐富和復雜程度,光是記住那些手勢就已經夠讓他崩潰了,連夢裡都是那些,跟道士結印似的,假以時日,估計都能得道飛升。

一轉眼距離開學還剩三天,安養真親自送安問去參加扌莫底考,臨下車再次鼓勵他:「別緊張,實在發揮不好,就算回去讀高一也沒事。」

安問本來是不緊張的,但考慮到自己沒見過大城市的世麵,而且還想考進十五班跟任延當同學,因此也跟著渾身緊張起來:「好,我努力不交白卷。」

安養真跟他give five。安問下了車走進校門,又一路悶頭小跑回來——乾,緊張到書包忘拿了。

教導主任老邢被校長關照過,親自在門口等他,看到一個穿olo衫的男孩子跑過來,個子高高瘦瘦的,頭發略有些長,但眉眼乾淨天真,讓人隻第一眼就能輕易對他產生好感。

安問雙肩背著書包,因為跑動而氣喘籲籲,用手語問候:「邢老師好。」

老邢對他印象分不錯,但心裡也犯愁,著實不知道拿這麼個啞巴學生怎麼辦,隻能假裝親切地問:「準備得怎麼樣?還有底嗎?」

安問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不用緊張,你看你,都還沒滿十六周歲,再回去上高一打基礎也行。」以防萬一,老邢還是多嘴問了一句:「你上的是正常的課吧?物理、化學、生物,都有的哦?」

安問又點點頭。

隻要是九年義務教育有的科目,他當然都學過,初中畢業後,一度陷入沒學上的危機,後來是在福利院所在的鎮上高中旁聽的。那邊老師管得嚴格,說他該去聾啞學校,但院長奶奶不舍得,為他據理力爭,最後得到個旁聽的資格。安問上課都聽得懂,但從沒參加過正式考試,也沒被批改過作業。幸運的是,那所高中有個李老師對他很好,會偷偷拿卷子給他寫。他給什麼,安問就寫什麼,後來莫名其妙越給越多,害得安問每個周末都隻能悶頭寫題。

省實麵積很大,從門口走到教學樓就走了十分鍾,老邢介紹:「考場就放在五樓答疑室,我監考,你別怕,我這個人很溫和的。」

安問:「……」

「不過這不代表你可以作弊。」

安問攥緊了書包帶子,理科可做不了小抄,他總不能在手心抄公式吧!

為了節約時間,語數英物化生都安排在一天了,題量也相應的做了減少。考前五分鍾,安問收到了任延的微信,問他心情如何。

任延哥哥就是不一樣,別人都隻會讓他別緊張,隻有他關心他真正的心情。

安問眼睫彎了彎,「緊張,我怕我考不進十五班。」

任延(哥哥):「你想跟我一個班?」

小問號:「嗯。」

任延兩條長腿支在書桌上沒個正形,看到信息,忍不住哼笑了一聲,料想安問基礎應該很弱,能不能進倒數一百都不一定呢,遂貼心地安撫:「那你加油。」

安問:看吧,十五班果然很難。

老邢咳嗽兩聲:「手機可以收了啊,原則上我們看到是要沒收的。」

雖然隻是針對一個人的扌莫底考,但形式卻做得很到位,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倒騰到的密卷,上麵還貼著密封保密條,安問拿到後正反粗略看了幾眼,跟他刷的那幾套都不同。

卷子散發著油墨氣息,安問簡直用朝聖的心情鄭重寫下了自己的姓名。這可是他上高中以後的第一場考試。

六門試卷一寫就寫到了晚上八點,老邢跟高二年級組長孫向前輪流監考,中午交接班,趁安問吃飯,兩人交流心情。孫向前問老邢怎麼樣。老邢從政前是教語文的,隻看了語文卷子,還行,古詩詞都會背,別的科目他就一個感想:答太快了,筆都不帶停的,根本就是瞎寫。

孫向前教英語的,監考了一下午,感想跟老邢一致。一個是英語實在是太爛了,基礎差的簡直比不上初中生,二是現在的學生都太要麵子,寫不來尬寫,那理科又沒有卷麵分,就算寫滿了也沒用啊對吧。

安問寫完了最後一門,放下筆深吸一口氣,手臂後知後覺地泛起酸。

他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但幸好學校老師對他也很好,跟哥哥一樣用基礎卷考他,給這個從小鎮出來的小啞巴充分的人文關懷。

安問內心十分感動,人間自有真情在。

考試結束,仍是老邢貼心地送他出校門口,安家的邁巴赫已在外等著。

出教學樓,晚風中帶著暑氣,頭頂星空疏朗。在長長短短的蟋蟀聲中,安問做好了心理建設,在備忘錄裡打下一行字:「邢老師,我可以申請分在十五班嗎?」

老邢鐵漢柔情,重拳向來隻對任延這種目無校規的學渣出擊,對安問這種雖渣但努力的乖順分子還是很寬厚的。他看了安問一眼,被他誠摯天真的目光打動,咳嗽一聲:「隻要你的成績可以留在高二,那就沒問題。」

安問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對老邢笑了起來,眼睛比頭頂的月亮彎。

太好了,這樣他就可以跟任延當同班同學了!

第二天,六門試卷批改完畢,分數一出,整個高二理科年級組集體傻眼:「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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