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 / 2)
安問假裝沒聽到他們也沒看到任延,將桌麵收拾整潔,跟嚴師雨一前一後站起身。
任延兩條長腿交疊而立,上半身虛虛抱臂斜倚著門,挺酷一ose,安問裝瞎,從他身邊經過,無動於衷。
任延扣住他手。
嚴師雨不明就裡:「任延……你找安問有事嗎?」
任延也是她的取向狙擊——廢話,隻要是帥的都能狙到女高中生——但任延太酷了,日常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嚴師雨跟他說話時心裡一半心動一半哆嗦。
「有事。」任延言簡意賅地回,「很抱歉,你們應該逛不了學校了。」
嚴師雨:「……」
你這個道歉怎麼陰陽怪氣的。
她看向安問,安問表情迷茫,任延略略站直身體,雙眼不緊不迫地盯視著嚴師雨:「問問要跟我一起去吃飯。」
怎麼就成『問問」了呢?
嚴師雨:「那問問……」在任延核善的目光中,她自覺改口:「那安問,我們下次再約。」
一轉眼的工夫,整個教室就走了個乾淨,隻有兩個刻苦的還在奮筆疾書,安問比劃著:「你騙我?」
「沒騙你。」任延掏出假條:「你爸和我爸要我們一起去吃飯。」
目光一頓。
「你手怎麼了?」
左手的繃帶顯眼,但因為安問一直藏著,以至於他竟然現在才看清。
「——別躲。」他牽住安問的手,「讓我看看。」
他的手很大,籃球打得好的男生手都大,能單手抓起籃球,掌心寬厚而五指修長,與他的手比起來,安問的便要小很多,任延牽著,像牽女孩子——雖然他還並沒有牽過任何女生就是了。
「發生什麼事了?」隔著紗布看不出究竟,他抬起眼眸,沉聲問安問。
安問躲著他的視線,將手從他炙熱的掌心抽走:「沒什麼。」
任五橋親自來接兩位高中生,豈料被足足放了十分鍾的鴿子。等兩人出現在校門口時,任五橋剛遷怒罵完一通下屬,日頭下他眯了眯眼,發現倆臭屁小孩是一前一後分開走的,安問在前,任延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
「問問!」任五橋對安問招了招手。
這是他第一次見安問,開場白老套得要命:「都長這麼高了?走街上叔叔都認不出來了。」
任延克製著好歹沒翻一白眼。
兩人坐上大g後座,任五橋給他倆關門,眼尖,幸災樂禍笑一聲:「你老婆被人踩了?」
任延:「……」
「問問我不是說你。」任五橋說,因為他瞄到安問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自己。
安問爆炸尷尬,臉也紅了,反倒是坐在外側的任延發出了今天下午的第一聲笑聲。
「他說我鞋,你看你自己乾什麼?」任延戲謔地問,而且是明知故問。
安問倔強地抿著唇,將臉刷地一下轉向另一側窗戶,不理他。這麼白的人,太陽曬一曬就要發紅的,何況是自個兒紅了?任延瞧得分明,低咳嗽了幾聲,轉而去凶任五橋:「幾歲了,能不能別亂開玩笑?」
任五橋沒想到最終自己成了大冤種。
大g啟動,緩過那陣尷尬後,安問捧著手機打字,丟給任延。
「你老婆是你鞋子?」
手機被丟了回來。
「開玩笑的,因為它確實最難搶。」
啪的一下,又給丟回到了任延腿上。
「是你自己讓我踩的。」
嗖的一聲,又給飛到了安問懷裡。
「知道,沒怪你。」
任五橋在後視鏡裡看得一清二楚,跟看道景兒似的。半晌,終於忍不住了:「我說……你倆還沒加微信呢?」
任延:「開好你的車。」
任五橋:「揍你啊。」
好一番父慈子孝,安問忍不住輕輕逸出一聲笑。
飯店定得離學校不遠,開十五分鍾就到了,任五橋倒好車,輪胎打到百分百正位,下車後不免自得,舉起手機拍了張,發自己的兄弟群裡炫耀,配文:「牛逼!」一扭頭,倆高中生都不屑與他為伍,率先走了。
安遠成把公司扔給安養真,自己帶著三婚太太林茉莉來赴宴。崔榕想當然遲到,等上涼菜了才踩著高跟鞋風風火火沖進包廂。
「我先自罰三杯。」崔榕抬手仰脖就是三杯啤酒。
任五橋:「渴了直說。」
崔榕拍了他一下,看到安問,眼睛一亮:「呀,這就是問問吧,好漂亮呀,長得真好,姨姨給你準備了紅包。」翻開愛馬仕黑金,果然掏出了一個巨厚無比的紅包。
安問站起身來,想要推拒,安遠成讓他接了,不必有心理負擔:「大家都是一家人。」
「對呀對呀,」崔榕搭著任延的肩膀坐下,眼睛卻不舍得從安問臉上移開:「你不知道吧,剛開始你跟我們延延是定了娃娃親的,誰知道生下來一看,哎呀原來是個男孩子呀。」
任延難以忍受地閉了閉眼。耳邊的姨姨崔榕和早上的「憶苦思甜保持身材」崔榕交替出現,讓他充分感受世態炎涼。
安遠成和任五橋都爆發出一陣大笑:「確實有這回事,確實有這回事!」
安問被一連串窘到,他並不擅長交際,隻能一個勁地擺手,可是又說不出話,急得眼尾發紅。
場麵人說起場麵話,一時之間失察也是有的,任延轉了下圓桌,生硬而沒禮貌地打斷他們的熱聊:「可以上熱菜了嗎?餓了,趕著回去上自習。」
崔榕怔了極短的半秒,語氣和語氣都瞬間變得和緩下來,一邊吩咐服務員上熱菜,一邊關心安問:「問問今天第一天上學,感覺怎麼樣?還適應吧?」
安問比了手語,任延為他翻譯:「還可以,同學都很好。」
「那任延好嗎?」
安問:「……」比了個手勢,勉勉強強給他麵子,意思是還行吧。
任延:「任延最好。」
安問:「……?」
你又亂來?
「手怎麼了呢?」問是問安問的,但幾雙眼睛都齊刷刷看向任延。
安問故意不回答,玩味地一同看向任延。
任延硬著頭皮:「被鐵皮劃了一道。」
林茉莉大驚失色:「生鏽了沒有?那要趕緊去打破傷風的!」
安問比了個所有人都能理解的手語,類似於按下打火機,火苗燃燒,手臂吃痛的語境。任延臉色一變,嘴唇張了張,但崔榕比他更脫口而出:「燙到了?」
他點點頭,沒有注意到任延臉色難看。
「哎呀,那要不要緊?有沒有去醫院?塗藥了沒有?」林茉莉緊追著問,「真是,今天這些醬油菜都不要吃了。」揚聲喚屏風後的的服務員:「菜單拿來,再添幾個淡的。」
安問聽話地點點頭,見幾個人都表情緊張,便輕觸了觸包著紗布的小臂,垂下臉對著傷處做出呼呼吹了一下的動作,繼而抬起臉,對四位長輩揚起唇笑,意思是現在這裡很好,並不痛。
這席上有兩個人被他乖得心都要碎了。
一個是林茉莉,她說:「阿姨心疼死了。」
還有一個不能說,隻鐵青著臉:「是不是卓望道弄的?」
作者有話要說:卓望道:一集一冤種,今天輪到我
(好像已經輪過好幾次了,卓一個同誌。)
兩個小寶貝鬧別扭,不用太認真,他倆就是甜甜的雙向粗箭頭(但現在還沒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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