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2 / 2)
目光落在謝驦手上,卻看到了他手中符紙上的黑色煞氣。
這是那隻厲鬼親手畫的。
——上麵有他的氣息。
他沒有自己上來,反倒是讓謝驦拿著他畫的符紙上來了。
薑嶼寒皺了下眉,在謝驦找人時,打電話叫人進來。
李杉正在樓下辦公,被一通電話就叫了進來。
謝驦這時隻想著趕快問出那個巷子的地點,不由鬆了口氣。
那隻厲鬼說安雯的記憶裡對這個記的不清楚,希望李杉這兒能知道。
他捏的符紙緊了些,轉過頭去,沒有注意到薑嶼寒的目光時不時的也落在那兒。
薑嶼寒微微抿了抿唇,想到了上麵的煞氣,垂下了眼,在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時忽然站起身來過去打開門。
他動作十分自然,沒有人看出不對。
隻是在路過桌子時,薑嶼寒無意中和謝驦擦肩而過,碰了一下他手中的符紙。
一縷黑煞悄無聲息的從黑色符紙上被吸走,隨著薑嶼寒的動作消失不見。
那符紙表麵看不出什麼,卻沒有了季回的煞氣。薑嶼寒察覺到那縷從季回身上分出的煞氣融入自己指尖。
身體頓了一下,卻麵無表情的打開了門。
「薑總,找我什麼事?」李杉被叫上來還有些奇怪,一抬頭就看到了辦公室裡還有兩個陌生人。
謝驦早就做好了準備,在對方轉頭看到他時就果斷用了符紙,他伸手在空中畫了一個符文,定住了李杉目光。
果然,剛進來的助理身體僵住了,表情漸漸變得有些不自然。
隨著謝驦手中的符文繼續劃出,李杉眼中漸漸出現了一縷黑色。
景岑看的後退了一步。
「好了。」
正當謝驦鬆了口氣準備問時,卻沒想到忽然之間對方眼瞳中的黑色卻斷了,瞳孔擴大居然有了清醒的趨勢。
在疑惑之下,反應過來,不由連忙收了手。
「不行?」
景岑詫異問。
謝驦皺眉看著掌心也有些奇怪,剛才分明差一點就成功了。
怎麼忽然又不行了?
符紙後繼無力,眼看著李杉要掙脫開,謝驦給景岑使了一個眼色。
景岑反應過來,隻好給背後靈發消息。
兩人動作隱秘,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切都在一個人的眼中。
在看到他們詢問李杉失敗後,薑嶼寒摩挲了一下指尖,神色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季回正休息著,沒想到就收到了景岑的信息,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打開之後,果然。
「我們失敗了。」
「那個李杉沒有被控製。」
季回:……
他抽了抽嘴角,就知道,這時候發消息給他絕對是失敗了。
不過那個符紙按理來說應該有用的,是謝驦那邊出了岔子?
他皺了下眉,瞥了眼手機,想到那個巷子可能和深淵有關,最終還是出了車子。
他幫謝驦,本來就有一半是為了自己。
季回搖了搖頭。
他知道薑嶼寒的辦公室,不用別人帶就找到了。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一直在辦公室內辦公的薑嶼寒忽然抬起頭來,往走廊看了眼。
李杉這會兒還站著掙紮著,謝驦控製著對方。
季回一進來就看到了眼前的場景,不由輕諷了聲。
「謝天師的專業能力看起來還要多練練。」他語氣漫不經心。
謝驦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沒有用,自己的術法不可能有問題,而那張符紙……
這時候作廢時就已經燃燒成了灰。
他挑了下眉,竟然一時之間還無法反駁這隻厲鬼,隻能皮笑肉不笑的感覺到房間內氣溫低了下來。
薑嶼寒在季回一進來就聽見了他和謝驦的對話,微微皺了皺眉。
季回每次說話時都是用陰氣開口,能聽見的隻限於在景岑和謝驦這位天師之間,卻沒想到薑嶼寒也能聽見他說話。
他瞥了眼李杉之後,也不廢話,指尖一縷煞氣出現,纏繞上了眼前這個男人。
和之前的安雯一樣,本來暴怒的李杉在被煞氣纏繞之後,很快就安靜不動了。
季回眯了眯眼,示意謝驦放開,走過去輕聲詢問著他情況。
「一個月前的周五下午,你去了哪兒?」
安雯的記憶不完全是因為當天是李杉帶路的。
作為當事人,他肯定比安雯更加清楚。
李杉恍惚了一瞬,之前被打斷的眼瞳又開始重新變成漆黑色,一縷黑氣慢慢占據李杉瞳孔,叫他整張臉都顯得有些詭異。
好像一瞬間,這人身上的生機都流失了一樣。
謝驦這一次親眼所見,對這隻背後靈說的活人化鬼的事情再也無法懷疑,臉色微微嚴肅了些。
隨著空氣內靜了下來,李杉思索了會兒,慢慢的說出來了一個位置。
站在窗邊的薑嶼寒像是對這裡的事情完全不感興趣,視而不見。
季回看著謝驦開始詢問,收了目光看向了窗邊,卻不經意間在薑嶼寒桌麵看到了一個相框。
這個相框……
他想了一下才想起來,之前薑氏大樓的電梯裡掛過,是他的照片。
那時候薑嶼寒有幽閉恐懼症,雖然這人逞強著完全不表現出不適,但是陪了年少時薑嶼寒一段時間的季回還能看出來。在薑嶼寒嘴硬時,不知道是逗弄還是如何,在薑氏的電梯裡掛了幾張他的照片,幫這人驅除幽閉恐懼症。
畢竟自從他之前礙於兩家交情照顧了薑嶼寒幾次之後,薑嶼寒就隻有在他在的時候,幽閉恐懼症才會好點了。
不過那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隻是沒想到這個相框還在。
季回剛才坐電梯的時候看到那個相框當時就覺得眼熟。
沒想到還真是他當初那個……
他眼神微微有些古怪。
在辦公樓裡還留著一個已經死了的人的東西,不覺得晦氣嗎?
做生意的不都挺講究嗎?
穿著嫁衣的青年在看著桌麵時忍不住微微走神了一瞬。
薑嶼寒察覺到那道目光在看向桌子,身體頓了一下,也看向了桌麵。
相框裡的照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薑嶼寒記得——自己是將它們取下來之後放在了臥室裡。
那樣一個私密的地方遠比薑氏大樓要親近的多。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做。
將季回的照片——放在了自己臥室裡。
……
空氣中靜了會兒後,謝驦已經問出來了地址,不過……他皺起眉。
「那地方隻有情侶兩個人才能找到。」
情侶兩個人……
季回皺起眉,從剛才在薑嶼寒辦公桌上看到熟悉物品中回過神來。
「找人假扮情侶不就行了。」
這種情況下哪來那麼多真情侶去找。
謝驦卻搖了搖頭,嗤笑了一下有些無奈。
「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去。」
「至少也是要有一定感情的。」
從李杉的話裡來說他們見到的都是真情侶,這就有些難辦了。
謝驦思索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周圍符合條件的情侶。
眼前這種情況並不是單純的去看一看,如果那個巷子裡的登記處真的和豐照園林情況一樣,心理素質不強,根本不可能走的出來。
空氣中沉默了下來,薑嶼寒聽完了全程,微微垂下了眼。
謝驦提問李杉的時候沒有避諱著他。
他大概也聽懂了。
李杉是在請假去辦結婚證的時候走錯巷子出事的。
那個地方性質和豐照園林一樣,而且……隻允許真的存在一定感情的情侶進入。
薑嶼寒微微眯了眯眼,目光不自覺地轉向景岑身旁。
他其實是希望……季回說和他一起去。
這個念頭突兀的冒出來,叫他微微怔了怔。
季回卻沒有開口。
他是覺得這件事和他完全不沾邊。
然而在沉默了會兒後薑嶼寒忽然開口:「我可以幫你們。」
他突然出聲,叫辦公室內微微安靜了一瞬。
謝驦抬起頭和男人眼神相對,一時之間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薑嶼寒伸手摩挲了一下相框,麵無表情:「李杉沒說必須要和活人一起去。」
「我帶張照片去。」
頒發的是冥婚證,去的是不是活人影響不大。
不過叫人震撼的是薑嶼寒的話。
他帶張照片去……
景岑看向辦公桌裡的空盪盪的相框,反應過來不可置信。
——等等,他要帶季回那個白蓮花去?
反應最大的是季回。
季回冷不丁的聽見薑嶼寒的話,差點嗆住。
薑嶼寒這是什麼意思?
帶他照片去?
拿他們那點微末的情誼冒充什麼情侶?
嘖。
不是,他們什麼時候關係那麼好了?
季回是不覺得薑嶼寒會喜歡他的,薑嶼寒這人光看臉都覺得不可能會喜歡別人。
隻不過,他現在的行為他是真的看不懂了。
是覺得李杉是他們公司員工,他有責任把人救出來?
他微微皺了皺眉,盯著那雙深藍色幽邃的目光是真的看不出什麼。
薑嶼寒淡淡地看著他,謝驦神色狐疑。
「你是因為旗下員工?」
他怎麼看怎麼決定這個答應奇怪。
薑嶼寒……忽然幫他們?
薑嶼寒扯了一下嘴角,沒有正麵回答,隻是道:
「給我符紙和法器,我的應變能力應該比大部分人強。」
確實,在豐照園林裡謝驦就發現了。
這人情緒冷漠,應變能力強,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人。
謝驦還在猶豫,薑嶼寒就開口了。
「你們沒必要探究我這麼做的原因。」
「隻告訴我可不可以就行。」
薑嶼寒想到自己心口上的那道疤,抿了抿唇。
心理醫生當初的話在心底一閃而逝,他也想去那個隻有情侶才能去的巷子裡——驗證一件事。
季回輕輕敲擊著桌麵,在詫異之後就探究的看著薑嶼寒。過了會兒後,他忽然對謝驦道:「答應他。」
謝驦輕挑了下眉,不明白那隻厲鬼怎麼會同意。
不過卻還是道:「可以。」
答應也沒什麼,那個巷子對情侶要求很高,薑嶼寒應該不會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