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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電視裡正在播放著魔術愛好社傾情提供的魔術大師表演合集,菅生希子正一邊吃橘子一邊津津有味的看著表演，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電視裡正好出現一個戴著眼鏡穿著西裝的瘦高男人，他表情淡定手上打著牌嘴巴裡含著兩排正在燃燒的煙卷看起來非常壯觀。
菅生希子伸出手去一旁的小筐裡扌莫橘子,還沒拿回來就發現自己的手腕被攥住了。
菅生希子看了眼空掉的筐,大方的把橘子朝著金發少年的方向推了推：「阿陣，這個給你吃吧。」
和橘子一起推到黑澤陣麵前的還有菅生希子的手指,黑澤陣仔細的嗅了嗅發現並不是錯覺那煙味很重很均勻的出現在她的手指上。
這絕對不是誤從一群在衛生間抽煙的太妹中穿過會有的味道,黑澤陣的心情一時間有點復雜。
沉默的對峙了兩秒，菅生希子覺得小夥伴盯著她的表情很奇怪。
「好啦阿陣是在撒嬌嗎？那我給你剝橘子好了。」菅生希子嘖了一聲,想把橘子拿回來。
黑澤陣鬆開了手,看著快樂的剝橘子皮的女孩：「希子，你下午都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呀,在魔術愛好社和達子學姐學魔術來著。」菅生希子把橘子上白色的茸茸都撕了下來，滿意的把漂亮的橘子放到了黑澤陣手裡。
「阿陣？」菅生希子舔了一下手指上的橘子汁覺得小夥伴真的有點不對勁：「是實驗沒成功嗎？」
「實驗很成功。」黑澤陣在心裡的小本本上給那個叫做達子女人再記一筆,然後慢慢的說道：「魔術課程,還包括教你抽煙嗎？」
「誒？阿陣是聞到了我手上的煙味嗎？不愧是阿陣。」菅生希子本來伸向紙巾的手收了回來把兜裡的香煙拿了出來：「不過不是抽煙,是用煙來練習手指靈活度和手速。」
菅生希子的動作太快了,黑澤陣想要張嘴提醒都來不及了。
幾秒後，菅生希子看著因為觸碰到濕漉漉的手指軟掉不小心就碎成兩截的香煙愣住了。
煙卷紙也是紙啊,黑澤陣忍不住嘆了口氣：「笨蛋。」
愣住之後，是肉眼可見的精神萎靡。
在菅生希子的情緒跌落到底之前,黑澤陣站起身：「走吧,我們去超市。」
菅生希子愣住了：「可是，我們沒有到年齡還沒有到18歲,店員不會把煙賣給我們的。」
「哼,那也不一定。」黑澤陣說道。
傍晚的櫻花也很美,菅生希子走在路上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分心。
魔術表演,加入個人特色，也許她可以加入一些櫻花？
黑澤陣注意到身邊的人一直在走神，不過他並不擔心：捏著他衣角的手沒有鬆開，暫時無需擔心撒手沒的問題。
「比賽在東京舉辦嗎？」黑澤陣問道。
「嗯，前提是我能通過預選進入四分之一決賽。」菅生希子終於回過記神來：「不過幾率很小啦，我沒有達子學姐那麼厲害。」
對於最近菅生希子口中達子學姐這個稱呼出現頻率的變高，黑澤陣感覺到了微妙的不爽。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東京看比賽吧，阿陣。」菅生希子說道。
「哼，去給你的學姐加油嗎？」黑澤陣問道。
「據說魔術師評委嘉賓都會在開場進行表演，有黑羽盜一和近宮玲子誒，那麼精彩的表演好想和阿陣一起看。」菅生希子說道。
「到了。」黑澤陣看向馬路對麵的超市。
隔著玻璃菅生希子發現裡麵那個站在收銀台處穿著員工製服貼標簽的人居然很麵熟：「那不是，開學時遇到給我們指路的男生，等等那家夥絕對沒有到15歲吧。」
菅生希子一瞬間就知道了好友的意圖，非法童工遇到買未成年禁止買的香煙的同學，聽起來感覺買煙成功的幾率不會太低。
「歡迎光臨。」臉上帶著小雀斑的男孩抬起頭，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菅生希子看著他額頭上的冷汗和臉上發白的小雀斑，覺得他看起來太可憐了。
然後菅生希子的注意力就瞬間被折扣力度喜人的冰櫃吸引：「這裡的奶製品，居然賣的這麼便宜。」
小雀斑鬆了口氣，覺得那股壓迫感終於消失了：「因為這裡很偏僻，競爭力也比不過其他大的超市，所以保質期短的食物基本最後都會打半折處理。」
菅生希子的眼睛亮了亮，如果到這裡買臨期的奶製品至少在每天的牛奶上就能省一筆。
黑澤陣打破了這種友好的氣氛，觀察著香煙櫃台後他抬起頭：「第二排第三個、第四個，一樣一盒。」
小雀斑臉上的露出苦笑：「學長，店長安裝了攝像頭，如果被發現我賣香煙給未成年人，我會被辭退的。」
黑澤陣走到攝像頭前，單手就把圓圓的攝像頭拆了。
小雀斑：「學長你在乾什麼？！」
黑澤陣麵無表情的舉起了手裡的東西：「這明顯隻是模型。」
意識到自己不用因為弄壞攝像頭配一筆錢的小雀斑不由鬆了口氣。
黑澤陣紆尊降貴的用下巴指了指櫃台的方向：「現在，你可以結賬了。」
小雀斑對比了一下兩人的身高、體重甚至是氣場，腦中開始了暴風思考，在權衡利弊之下露出笑容：「學長，香煙要和學姐買的東西一起結算嗎？」
黑澤陣一回頭，就看到購物筐已經填滿一半的菅生希子。
「一起結算。」菅生希子笑眯眯的舉起了錢包。
小雀斑被明媚的笑容閃的有些眩暈，然後又被墨綠色的泛著冷意的眸子凍的渾身一激靈。
「這裡的東西真的很便宜，有機會我還會來光顧的。」菅生希子笑眯眯的說道。
小雀斑看著站在學姐身邊拎著袋子的高大少年，擠出了個困難的笑容：「歡迎再次光臨。」
記回家的路上，菅生希子就迫不及待的打開盒子在指尖轉了起來。
黑澤陣看了一會兒：「這就是那個女人給你提的好辦法？」
「熟能生巧嘛，我其實還在練習如何切牌。」菅生希子說道。
黑澤陣看她慢吞吞轉煙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在孤兒院裡他從大家的閒聊中知道有一個大他們幾歲的女孩手速很快。
能在幾分之一秒內就從別人身上扌莫出錢包，很早就跑出去自己生活了。
希子需要一個更好的老師，黑澤陣這樣想到，他知道那個女孩和孤兒院裡的朋友還有聯係，準備去要她的聯係方式。
第二天。
在天台上靠著鐵絲攔網小憩的黑澤陣睜開眼，就看到了推門而入的短發女孩。
「什麼嘛，夏木說有可愛的學弟找我求助，居然是小希子的骨頭朋友嗎？」達子挑了挑眉，表情誇張又得意的問道。
四目對視，無論是麵帶笑容的達子還是板著臉的黑澤陣都有著微妙的不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達子和黑澤陣都是一類的人，他們在孤兒院那種艱苦的環境下也能活的很好，這種生存能力代表著方方麵麵的早熟。
比如相視一眼，就知道彼此是什麼貨色。
騙子，黑澤陣在心裡這麼說道。
黑邦預備役，達子也一瞬間就做出了判斷。
暫時占據上風的達子囂張極了，她抱著胳膊臉上是意有所指的笑容：「骨頭學弟，你是因為想給小希子找老師才特意拜托我的吧。」
「哼，看來不過是白費功夫。」黑澤陣冷笑著說道。
被小小噎了一下的達子：「比想象中的還討人厭，你這樣是怎麼騙到小希子那麼可愛的學妹？」
「哼，你以己度人所以隻能想到這種可能。」黑澤陣看向眼前臉上帶著麵具般笑容的女人：「畢竟學姐精於此道。」
再次確認眼神，達子和黑澤陣都確定都非常討厭彼此。
達子覺得無趣，還不如回去搓麻將。
不過在走之前，達子決定日行一善：「看在小希子的份上，給骨頭學弟你一個忠告。」
黑澤陣轉過身，看向籠罩在陰影中的達子，她的臉上還是那副明媚到泛假意的表情，但是眼中帶著幾分難得的真誠。
「想要過上正常的生活，就趁早丟掉那罪惡的住處。」達子說道。
黑澤陣沉默了幾秒，他的腦中突然想起每年風雨無阻會舉行的體檢儀式和孩子被收養後豐盛的慶祝宴席。
然後關於眼前的女人，黑澤陣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更符合孤兒院中常見情景的是：道上的小混混來挖掘人才吸收新鮮血液，然後滑不溜秋的女騙子溜之大吉開始行騙生涯。
國中二年級來說太早了，除非達子察覺到了有什麼比黑邦小混混更有危險性的存在，所以溜之大吉。
達子知道什麼，黑澤陣一下子反應過來，或者說這個敏銳的女人發現了記什麼。
但是這種擅長自保的人會緊緊的閉著嘴不會和他說什麼，黑澤陣對這一點心知肚明。
黑澤陣的反應讓達子也微微睜大眼睛，看來骨頭學弟也不是絲毫沒有察覺嘛。
「要保護好自己哦，不然的話小希子會難過的。」達子笑了笑，灑脫的轉身離開。
推開魔術愛好社的大門，達子就看到了正在餵鴿子的菅生希子：「很棒哦，小希子和鴿子們都相處的很好。」
「對於表演什麼樣的魔術，小希子有想法了嗎？」達子問道，雙手並用捏住了眼前肉乎乎的臉蛋。
「唔——」嘴巴張成一個o完全說不出話的菅生希子選擇放棄，看著眼前為所欲為的學姐。
良心絲毫不會痛的達子玩開心了才鬆開手：「小希子，除了寶寶麵霜之外你還有什麼護膚秘訣嗎？」
菅生希子搖了搖頭：「真的沒有了。」
達子扌莫著下巴：」難道說，你有什麼食補養顏的秘方？」
菅生希子想了想：「從小學三年級開始我有堅持每天喝500毫升的牛奶，算嗎？」
「可惡，我現在喝應該來不及了。」發育期早就開始了的達子一臉惋惜的說道。
「達子學姐，我們今天學什麼？」菅生希子問道，她活動了一下手指昨天練的太多有點痛。
達子注意到了這個小動作，憐愛的扌莫了扌莫學妹的頭：「今天我們來上理論課，討論一下如何能騙過攝像機然後騙過觀眾的眼睛。」
達子從包裡掏出了一張照片：「昨天學姐我親自去考察了場地，這是將會舉行魔術比賽體育場內的攝影機。」
菅生希子看著眼前的攝影機，一臉茫然。
「小希子，你知道錄像機的工作原理嗎？」達子撐著胳膊問道。
菅生希子搖了搖頭，並不意外的達子開始解說：「在攝像機的這個位置放著膠片，這個東西捕捉到光然後把信號傳輸回機器裡，變成一張又一張的圖像，最後出現在人們的眼睛裡就變成了連續的畫麵。
咚咚咚，希子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
「因為速度很快？」菅生希子答道。
「bingo。」達子如同變魔術般從包裡找出一袋零食作為獎勵投餵小學妹：「用專業的術語稱之為幀率，也就是每一秒攝影機所能拍攝到的照片。
這部攝影機是幀數是每秒20幀，也就是說當你的手部技巧速度快到能在二十分之一秒內完成的話，就不會被捕捉到。
同理，人的眼睛也有相似的說法。
據說視覺神經語言對於出現在視網膜上麵的光需要一定速度做出反應，人類眼睛的幀數是二十四分之一秒。
隻要速度快過這個數值，因為人眼具有的這種「視覺暫留」的性質就完全不會注意到你的動作，因為他們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你的動作。」
菅生希子坐在原地消化了幾秒，達子學姐說的話都輕鬆易懂，但是卻聽菅生希子心裡的大石頭越來越沉。
「對於手速的練習是近景魔術表演者的必修課，這個辦法聽起來最笨實際操作起來效果卻最好。」達子靠近了菅生希子，現在兩人的距離隻有50厘米左右。
達子說著用左手拿出了一張紅桃a，又右手點了一下牌麵，牌刷的一下就變成了黑桃a。
像是魔法，菅生希子立刻反應過來了：「是我想的那樣嗎？」
達子笑了起來，把牌橫了過來，在紅桃a牌的後麵緊緊的貼著一張黑桃a。
「達子學姐，這個你練習了多久？」菅生希子近乎崇拜的看著眼前的學姐。
「手速嗎？一個月吧。」達子把剩下的牌都洗好後一起遞給了菅生希子：「我學什麼都很快。」
菅生希子接過撲克看向漂亮學姐，她看到了達子學姐未及眼底的笑意和一點厭倦感。
黑澤陣發現菅生希子練習的更刻苦了，結果就導致晚上再次用上了冰袋敷手。
「笨蛋，你這個練法很容易讓肌肉勞損，情況嚴重還會導致關節磨損。」黑澤陣嘆了口氣，把烤好的飯團端了上去。
「我想再努力點嘛，我知道自己學東西不快所以想更努力的準備。」菅生希子用左手拿起飯團說道。
黑澤陣換了個新的涼毛巾搭在了菅生希子的手上，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