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在檀櫻子看來,如果她因病入院,那麼兒子和丈夫的關係又會落入冰點。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兩人關係緩和了,但她想在最後的時間裡竭力維護這段親情。
「如果把剩下的時間耗費在病床上的話,未免太過於可惜了。」
檀櫻子笑著說道:「接下來的幾個月,我想要留給黎鬥更多的時間,而不是讓他看見在病床上痛苦掙紮的母親。」
「金子小姐也有親人吧?那大抵能夠理解我的心情。」
親人……
非人類垂下眼眸,想到了在家中的秘書小姐和小永夢。
如果它也像檀櫻子一樣得了重病,也會這樣做嗎?
不,明明積極治療才是最有效的方法……哦,它忘了,非人類是不會得病毒的。
果然人類很奇怪。
名利社長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時,嘴角帶笑。
「雖說如此,但是櫻子小姐還是要對我們的醫生有點信心啊。」
「的確,如果僅憑現在的科技和藥物無法根治你現在的病。但是我們可以從其他方麵來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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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上午,兩人都相談甚歡。
檀櫻子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看著對麵依舊是毫無表情波動,卻莫名覺得對方在逗自己笑的女性。她忍俊不禁:「金子小姐真的和看起來不一樣呢。」
名利社長:「?」
「嗯……怎麼說呢,」檀櫻子想了想,斟酌著開口,「就像是被薄冰包裹住的火爐…?看起來氣勢很足,其實隻要靠近一點點就能感受到內裡的溫柔,金子小姐就是這樣的存在吧!」
名利社長:「……謝謝?」
「哈哈哈,」檀櫻子笑得花枝亂顫,不過她迅速反應過來,看了一眼腕表,然後有些歉意地告辭,「抱歉,快中午,我得回家給黎鬥做午餐了。下次再約吧……名利。」
她最後換了個稱呼。
名利社長靜靜地目送她離開。
「午好啊,黎鬥。」
它一邊開口一邊轉過身,看向了不遠處的少年人。
非人類的五官給它帶來了極大的便捷,它知道對方隻是剛來不久,還帶著點不易察覺到的怒氣。
「你為什麼要見她?」
黎鬥快步走來,最後硬生生地停在了名利社長三步開外。他語氣僵硬地開口道:「離我的母親遠一點!」
「怎麼?被庇佑的人還想要限製保護者的社交範圍?」
女人挑起嘲諷似的微笑,看他的樣子就像是看不懂事的小孩。
「我不管你想做什麼,你不能把她拉進來——」
「這是你和檀正宗之間的共識嗎?」名利社長若有所思。
黎鬥:「……」
他有些氣急敗壞,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沖動,像個患得患失的幼兒,但情感卻試圖讓他歇斯底裡。
黎鬥閉了閉眼,再度睜開的時候恢復了平靜。
「玩家驅動器我已經快要修復完畢了,那麼你呢?」他嘲諷道,「有時間進行社交,你該不會是已經放棄了吧?」
名利社長忍住了毒舌的沖動,隻是淡淡地說道:「往好處想,說不定我已經完成了呢。」
黎鬥與它對視數秒,最後還是收回了目光。
「已經12點了,」名利社長看了一眼時間,「那麼,下次再見,黎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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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妙手回春》其實還沒有完成。
但是名利社長提出構想的確是成立的,隻不過為了完成遊戲的製作,還需要更多更精確的實驗數據。
「——將現實人體病毒作為bug,在遊戲裡進行儲存或切除。」
金子名利所投資的研究所內,其中一位醫生拿著資料來找它。
他說:「和您起初所說的遊戲病原理相似,隻不過將遊戲病毒換成了現實病毒。」
「看起來兩者毫不相乾,但如果換種角度看,或許真的可行!」
女人細致地看著手中的資料,語氣平靜:「或許?我要的是絕對。」
醫生哽住。
如果再早幾天,對方說出這種話他大概就要開口嘲諷她不切實際了。
但是現在,短短幾天的研究裡,他真的能夠看到這種可行性。
「您說的是。」醫生微微彎月要,致以敬佩,「我們一定能夠做到的。」
全神貫注看完了資料後,名利社長比他們更加清楚現在還需要哪一步的研究。
「我們現在需要一個患有遊戲病的患者來作為實驗體。」它合上了資料,若有所思,「來驗證現實病毒在遊戲中切除,和遊戲病毒在遊戲中切除,兩者之間是否有無法逆轉的不可行性。」
站在它側後方的醫生愣了一下。
「可是,除了資料上的數據以外,真的有患有遊戲病的人嗎?」對於遊戲病,醫生還是有些懷疑。「更何況,患上了遊戲病不去治療,反而是讓我們進行研究,對方真的能夠同意嗎?」
過了很久,心底逐漸湧上惶恐的醫生終於聽到了他現在老板的回答。
「……一定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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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
帕拉德躺在檀黎鬥研究房的沙發裡,隨手將用實驗數據紙疊成的紙飛機扔出,看著它在空中幾番滑翔最後落在了寶生永夢的懷裡。
「你說,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啊?」
寶生永夢的額角和脖頸還貼著貼片,正盤腿坐在床上伸長脖子去看檀黎鬥的電腦。
『完全看不懂…!』
滿屏幕的綠色數據讓寶生永夢雙眼發直,聽到帕拉德的聲音,他趕緊拉回了視線。
「你是說名利小姐嗎?」
帕拉德又飛出了隻紙飛機:「嗯。」
「我也不太了解,」寶生永夢猶豫了一下,又說道,「不過,名利小姐肯定是好人!」
「哈!」埋頭苦苦研究的檀黎鬥隻是發出了一聲冷笑,對此不置一詞。
寶生永夢:「……」
算了,他不是早知道黎鬥先生和名利小姐不對付了嗎?
有些心累的小醫生看向了自己的崩源體:「帕拉德怎麼了嗎?」
六歲帕揮動的手臂一頓。
「隻是……」他低聲喃喃著什麼,寶生永夢並沒有聽到。
不過他伸手,按在了自己的心髒處,和帕拉德相接的心髒裡湧上一股奇怪的感覺。
酸酸澀澀的,並不好受……但也並不難受。
很奇怪。
「帕拉德……」
「忙吧!」放下這句話後,傳遞給他這種奇怪感覺的崩源體卻跳起來,先一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