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黑暗之中的注視(1 / 2)
剎那間,房間內氣壓驟降。
所有人都看向她,大氣不敢出一下。
那女人低著頭,聲音很輕。
「先生知道是誰。」
她不敢提。
這個名字,是禁忌。
上一次還敢提這名字的兩個人,還是在他剛剛坐在這個位置的時候。
他剛一上任,就下令徹查她的死亡原因,身份,各種線索。
他是被她親手領養回來的。
性情孤傲向來獨來獨往從來都不與任何人為伍的大堂主,竟然會親手拉著一個少年回家,還是一個極為漂亮出色的少年,傳聞自然不少。
外界傳的紛紛揚揚滿城風雨,各種風情留言,她隻是將他拉到身前淡淡解釋。
「他是我弟弟。」
而後,直接處理了兩個造謠最凶的人,自己去刑堂領了罰。
此事震驚了全場——那是首領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一直飛揚跋扈追了她許久,誰都不敢招惹一下的。
她向來孤傲,從來都不在乎外界有關自己的風言風語,卻僅僅是因為這個事情而開了戒,甚至不惜與首領為敵,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小子在她心裡的地位。
自此之後,道上再也沒有了有關這小子的任何傳聞。
人們紛紛閉口不談,但都有自己的想法——她話是這麼說的,估計背後又是一套。
於是,各種傳聞又私下裡流傳開來。
自然,那兩個分堂主也知道了這件事情。
那兩個分部堂主以為他是被她養大的孌童,飽受她的折磨摧殘,這才在上任的時候徹查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
為了討好他,故意在他麵前罵她,說她的壞話。
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掃了他們一眼。
第二天,就傳出來了那兩個人一夜醉酒車禍而亡的消息。
但是那一天的宴會,並沒有任何人喝醉酒——這裡規矩嚴,酒都是限量供應,不容許任何人喝醉酒,以防耍酒瘋。
仔細算來,現在可能都滿三歲下地走路了。
所有人一片嘩然。
道上的人都驚訝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他動怒至此,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說得清楚的。
而他與她那些旖旎的過往,則成為了道上的傳說。
但是不管怎麼說,從此以後這黑夜世界的規矩算是立了下來——道上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禁忌。
那個名字,就是他心頭的一根刺。
完全的禁忌。
任誰,都不能提起的一個禁忌。
女人咽了咽口水,感受到了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張了張嘴依舊不敢開口——他來興致了。
她知道。
上次他來了興致還是有人背叛的時候,在射擊場打把,打空了十枚彈殼。動作流暢,一氣嗬成,行雲流水,漂亮地讓人移不開眼。
麵對著對麵整麵白牆被染得血紅,夾雜著白色的不知是腦漿還是骨髓的液體,地上那兩具仍在蠕動的不知是人是鬼的肉體,他隨手卸掉彈夾,把槍一丟,轉身離去,僅留下一句話。
「留口氣,生死由天。」
囂張之中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口口勿。
他背對著他們離開,他們所有人隨手從背後掏出槍取代他。
但是他們不敢。
沒有人敢反抗他。
除了那幾個剛進來不懂事的人。
「看在他為我賣命的這麼多年的份上,留口氣。」
仿佛是在談論天氣一般的口口勿,更讓他們這些人嚇得渾身冷汗。
空氣中滿都是化不開的濃腥的味道。
但也讓人恐懼。
恐懼,宛若小蟲一般順著她的皮膚緩緩上爬,一點一點啃食著她的理智,讓她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抖著。
她拚命地想讓自己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卻敵不過腦海裡的恐懼,張了張口仍舊是一片口乾舌燥。
須臾間,她的背脊已經是冷汗津津。
該死的。
她緊緊握拳,掌心之中已經滿都是汗水。
她正暗罵自己的沒用,隻聽眼前人突然開口道:
「你怕我?」
她捉扌莫不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更不敢貿然開口。
於是,房間內又陷入了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