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許珝「爆」的熱搜掛了整整一夜。
被嚇得睡不著的網友們,隻能選擇反復觀看那段視頻。
【別說,雖然劇情嚇人,但他真的有點好看……】
【看久了其實也沒有那麼恐怖,他好病嬌,我好愛,興奮jg】
【給大家個小tis,關掉聲音隻看臉,你會獲得一個純潔無比的大美人】
【樓上的,/分享鏈接-童話配樂純享版/,看完可美美入睡,拿走不謝】
【哇哇哇什麼好東西,換個配樂就是漫改劇了啊!嗚嗚嗚我終於可以睡覺了】
【嗚嗚嗚謝謝樓上大好人】
【所以許珝為什麼突然打通任督二脈,你都不好奇嗎!!】
【管他呢,好看就行】
【管他呢,反正我也看不懂】
【你看隔壁那棟分析許珝疑似魂穿的樓分析出什麼了嗎?洗洗睡吧,挺晚了都】
……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總算在第二天清晨轉化為淅淅瀝瀝的小雨。
討論室內,祁硯旌托腮注視窗外雨霧朦朧的天空,靜靜聽著考核團隊的分析。
他們要根據昨天藝人們的初評表現,給出第一次等級評價。
「許珝,真的很奇怪。」負責台詞指導的考核官宋瑜說。
他點了點鼠標,連接電腦的大投影幕上出現一個分屏畫麵:「左邊是許珝去年考資格證的記錄視頻,右邊是他昨天的表演。」
「我們可以看到,去年他的台詞都還很普通,雖然比三年……咳,」他說著一頓,下意識看了眼祁硯旌。
祁硯旌麵無表情回視。
宋瑜連忙轉過頭,繼續說:「雖然進步了很多,但也隻能說勉強能聽清了,氣息重音全是亂的,而且從斷句來看,他對劇情根本沒有完整的理解。」
「可以說,和昨天現場的,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宋瑜又把昨天許珝那場獨白放了一遍,哪怕已經回看過很多次,在座的所有人也不受控製地再次被帶入進去。
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每一句台詞,都好像在密織一張精巧的網,三言兩語間便將人的心神收攏在內。
「現在網上都說他是打通任督二脈靈氣四射了,但我們應該都清楚,這場戲絕對不是隻靠天賦就能演出來的。」
「雖然他整個台詞聽起來很自然順暢,但其實每一句話的停頓、語調、末尾的收音,包括根據劇情遞進做出的情緒處理,全部都是技巧在撐,不然不會那麼抓耳。隻不過他基本功相當紮實,聽起來才像是渾然天成。」
宋瑜深吸一口氣,眉宇間是濃濃的不解:「其實我自己也是讀博的時候,有幸被當時的院長秦教授指導過幾次,才學會的這種處理方式。」
他甚至露出幾分慚愧:「但許珝明顯比我還要熟練得多,這點硯旌應該當時就看出來了,許珝,太典型的學院派風格。」
他視線移向祁硯旌,迎上對方平靜的目光,不解道:「他真的沒有接受過任何專業培訓嗎?」
說罷,眾人齊齊看向桌麵散落的資料,許珝的證件照端端正正印在右上角,神采飛揚,旁邊的最高教育背景欄卻隻寫著:高中。
祁硯旌抱著胳膊,以一種沉默且拒人於外的姿勢端坐著,麵上卻不顯。
宋瑜口中的秦教授,是祁硯旌的恩師,業內泰鬥級的人物,表演技巧已經屬於登峰造極。
如果許珝是純粹的天賦派也罷,但他分明有著相當純熟且精湛的表演技法,這種技法除了他老師,祁硯旌想不到別的可以傳授的人。但他也很清楚,他從來沒有許珝這個小師弟。
一旁的形體指導又說:「不過他這場表演還是有一點瑕疵的。」
她把畫麵往回倒:「這裡指脖子的地方,他隻動了右手。但按劇情,他是個雙手被拷住的重刑犯,即便我們是無實物表演,他抬起右手的同時也應該當成有手銬一起抬左手,但不說左手,他左半邊身體幾乎一動不動。」
「包括最後和祁老師對視,明明身體有前傾,左邊頸肩的肌肉卻很僵硬。」
「真的很可惜啊,」形體指導搖搖頭,「他以前最大的優勢就是體態鬆弛自然了,怎麼這次……」
祁硯旌盯著投影幕裡許珝雪白的臉頰,下意識解釋道:「他身上有傷,疼的。」
形體指導:「啊?」
宋瑜:「!」
眾人:「?!」
宋瑜咳嗽一聲,揶揄道:「怎麼你連都知道?」
其他同事也投來或好奇或八卦的目光。
祁硯旌收回視線,不動聲色關了投影幕,直接跳過宋瑜的話,說道:「但優點是優點,瑕疵是瑕疵,不能混為一談。」
他拿過紙筆,低頭寫著什麼,說:「評級吧,等下我去看看他。」
·
許珝回去後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中途被張暢叫起來吃過點東西。
雖然睡得久但質量不高,醒來後眼底掛了點黑眼圈。
演研所宿舍環境不錯,單人單間設施齊全,許珝簡單收拾了下,戴上墨鏡去樓下大廳領等級卡。
按照流程晚上才是正式直播公開第一輪等級,但主辦方比較人性化,先提前單獨告知,以免有些心理素質差的會在直播時當場失態。
外麵還有點飄小雨,許珝出門前吃了片張暢新給的止痛藥,效果好了不少,身上隻剩些輕微的酸麻。
大廳已經圍了不少人,看到他目光齊刷刷投過來,人群中響起嗡嗡的議論聲。隻是許珝臉被大墨鏡遮住,完全看不清表情。
他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等級卡,立刻就有人伸長脖子想看。
許珝手指在等級卡上停留兩秒,最終沒有揭開,輕巧地揣進兜裡轉身離開,周圍又是一陣焦急的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