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許珝歇了一會兒後覺得好些了,趁著晚飯送來的間隙,和祁硯旌搭了那一場戲。
很多年前,祁硯旌剛出道不久,就得到機會演了這個讓他徹底走紅的大反派。而如今時移世易身份調轉,他成了對麵那個最剛正不阿的男主角。
兩人站在最簡陋的排練室中央,沒有妝造沒有打光,他們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平靜地、暗潮洶湧地注視著對方。
瞬間,空氣中像拉開了一道無名而吊詭的結界。
溫禾臉上的笑都興奮起來,瞥了眼旁邊倆男的:「看著吧,這才是高手對決。」
許珝長身而立挺拔清瘦,他眼梢微揚,笑看著凝息的祁硯旌:「可你殺了他。」
他眼中全是瘋狂決絕,祁硯旌恍若未見:「是又如何?」
他率先逼近許珝:「為天下,為萬民,殺他一個不算殺。」
許珝鼻翼微動,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祁硯旌負手而立再次逼近:「鈺靈,你若想取我性命盡管來取,大可不必用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肆意屠殺當真隻是因為我殺了前輩嗎?你不過是以此為借口來滿足你心裡那些骯髒不恥的欲望。」
「你憑什麼以天下萬民為賭注,以靈鳥眾生為籌碼,讓三界陪你玩一個如此荒唐的遊戲?你有什麼資格讓世界生靈塗炭!」
「這世界本就我的!」許珝驟然厲聲。
如果說一開始許珝在兩人的對峙中還處於下風,那麼頃刻間的氣場變化徹底將兩人納入另一個世界。
許珝歪了歪頭,挑著眉梢也向祁硯旌逼近,目光冷若寒霜:「我才是三界之主,你所說的萬物蒼生都隻信仰我,臣服我,你又是什麼東西?」
他再次靠近,兩人幾乎鼻尖相對,一呼一吸間全是彼此的氣息。
許珝細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拍了拍祁硯旌的下頜,用很輕的聲量說:「你想以什麼名義,來拯救我的蒼生?」
「你又憑什麼對我的東西,自以為是地賦予拯救之名?」
一字一句,盡顯癲狂。
這場戲到此處已經足夠了。
祁硯旌長久地注視著許珝的眼睛。
那雙原本已經漂亮至極的眼睛,此刻微光湧動恣意盎然,殘留著戲中的瘋狂熱烈久久不散,燙得祁硯旌心口都發顫。
許珝落在他臉頰的指尖有些發抖。
祁硯旌輕輕拉下他的手,屏息道:「好了。」
旁邊早已化身觀眾的組員雙眼放光,也激動到顫抖。
「臥槽臥槽,太他媽精彩了,我這輩子都沒親眼見過這種水平的對戲,這他媽竟然隻是個小排練我操!」
「這段沒能錄下來播出去太他媽可惜了,不然教科書又能新編了!」
「溫姐是不是錄了,回頭拷咱倆一份行不,我們拿回去好好學習!」
「所以這個也不能怪頌風了吧,祁老師都壓不下來許珝啊……」
「所以許珝剛才其實已經夠給頌風麵子了……」
林頌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孤身站在角落月匈膛劇烈起伏,眼中滿是震驚無措。
許珝也演得很過癮,和祁硯旌這種級別演員對戲,不管演什麼都是種享受,更何況酣暢淋漓的針鋒相對。
高漲的情緒退去後,許珝才逐漸感受到小腿的痛。他緩了好幾秒,撐著祁硯旌的手慢慢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