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發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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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正式錄製那天,秋風送爽,晴空萬裡。

許珝一大早就起來努力乾飯,吃完了忐忑等待一小時,確定不會吐了,才高高興興去做造型。

張暢給他拿了件天藍色的水貂絨毛衣,毛毛很長很軟,領口還有兩條寶藍色絲帶。

許珝換好出來站在穿衣鏡前這麼瞅怎麼不滿意,覺得像穿了件童裝。

「咋了一大早愁眉苦臉的?」張暢上前給他整理衣服。

許珝拉拉月匈前的絲帶:「你不覺得這件毛衣很不符合我的氣質嗎?」

「你對自己的氣質有什麼誤解?」張暢說著退後兩步,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許珝,「這身很好看啊,顯白又顯小。」

「我沒有說它不好看,」許珝努力辯解,「可我走的明明是清冷掛啊,這件上身看起來都沒成年,我二十了已經。」

「二十很大嗎?」張暢詫異,「昨兒我和岑姐還商量著給你談部高中校園劇呢,正好適應適應。」

「可是——」

「行了打住,」張暢捏了把他身上的毛毛,「不然你還想穿什麼,風衣大墨鏡嗎?你們今天是去主題樂園玩,不是走秀的,你沒有話語權。」

「都吵什麼呢一天天的,」岑槐端著杯豆漿推門進來,「小珝衣服換好了嗎?」

張暢聞聲立馬躥到岑槐身邊,「岑姐你快評評理,小珝非說這件毛衣和他氣質不符,我覺得明明很好看啊!」

「是嗎?」岑槐被說得起了點好奇心,跟著張暢往落地鏡前走,看到許珝的瞬間眼睛都亮了。

「天啊好可愛!」她連忙放下豆漿上前,和張暢一樣沖許珝身上的毛毛捏了好幾下,「這麼可愛的毛衣都不願意穿嗎?」

「……真的嗎?」

許珝有點被說動了,對著鏡子左轉右轉打量自己。

「當然啦,」岑槐給他把月匈前的藍絲帶係成漂亮的蝴蝶結,還掏出手機滿意地拍了張照:「要不是這家店不做童裝,我都想給我兒子也買件一模一樣的。」

許珝:「……」

意思就還是說他穿得像童裝唄。

「主要這件毛衣是贊助的。」岑槐道出關竅,「新簽的服裝代言,還沒官宣呢。」

原來是金主爸爸提供的。

許珝恍然大悟,再看了眼鏡子,忽然覺得順眼了許多:「那……也不是不能穿。」

·

節目采取錄播形式,地點定在市郊新建的主題樂園,剛剛建成還未正式對外開放,隻對部分遊客采取發送邀請函的方式,請他們免費遊玩。

嘉賓們不會因為人多受到乾擾,也不用像直播節目那樣總擔心自己的一言一行會出差錯,最大限度的保證了遊玩的舒適感。

但再怎麼說也是戶外綜藝,樂園進不去,不耽誤大家把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許珝一下車,周圍頓時劈裡啪啦響起相機快門的聲音,一群扛著□□短炮的站姐對著他猛拍。

這種滋味很奇特,許珝猝不及防體驗了一把當愛豆擁有站姐的樂趣。

遠處人堆裡似乎還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許珝不太分得清是哪個方向,便從衣袖裡伸出幾根手指,朝四麵八方都笑著揮了揮手。

結果收獲了一陣相當洶湧的尖叫。

許珝莫名覺得大家對他的態度,好像沒有一開始那麼差了。

他在尖叫聲裡一點一點往裡走,樂園大門前鋪了很寬闊的人工草坪,還點綴著各式各樣的鮮花,雖然是秋天,卻被裝扮得像春天一樣。

進入大門,許珝才發現祁硯旌已經在裡麵了,看上去也剛經歷過一輪歡呼尖叫。

整個樂園的配色都是很治愈的糖果色係,映得天邊的雲朵像彩色的二月天。

祁硯旌今天的打扮也很清爽,隻穿了件牛仔襯衣配黑色長褲,說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也不為過。

他手裡拿了束藍色捧花,站在粉橙相間的摩天輪下,遠處的拱橋城堡都是彩色的,像被框進了童話世界。

祁硯旌循著外麵的呼聲抬頭,看到了許珝,兩人一對視許珝就笑著朝他小跑過來。

微風徐徐,許珝衣服的毛毛很軟,頭發也軟,在祁硯旌眼裡,就像朵藍色的蒲公英被風吹得飄了過來。

這個念頭一出,祁硯旌再也壓不下自己的嘴角,也向許珝快步走去,又一次憑借過人的速度甩開了身後的攝像老師。

小蒲公英飄飄盪盪到了祁硯旌身邊,撥了撥劉海,眉眼彎彎:「就我們兩個嗎?她們還沒到?」

「應該快了。」祁硯旌替理好頭發,把花送到他手裡:「這種花喜歡嗎?」

抱進懷裡了許珝才能看清,原來是藍白相間的滿天星和繡球花。

「喜歡呀,」他笑著點頭,「正好上回那束快開不動了,這些拿回去接著開。」

整個樂園裡,除了他們四個來錄節目的,還有些同樣收到邀請函進來參觀的遊客。而這一小部分人,就肩負起了為全網圖文直播的重任。

許珝和祁硯旌如何遙遙對視又彼此奔赴;祁硯旌又是如何送許珝一束花,哄許珝笑得比花還漂亮,全都拍成照片被發到網上。

【許珝……今天真的好可愛……】

【他出現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朵蒲公英從車裡飄出來了,嗚嗚嗚】

【還有他剛才打招呼,整整轉了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照顧了每一位站姐哈哈哈】

【這件衣服可愛瘋了我會說嗎,領口那麼大一朵蝴蝶結(意思是我又想買同款了】

【怎麼今天還沒人扒出是哪個牌子的?我已經準備好要下單了!!】

【扒出來了,t家新款,但所有門店都還沒上新,官網裡麵也隻有一張圖,應該還沒正式出售……】

【那許珝怎麼買到的?】

【據說t家好像簽了新的代言人,總不會……】

【這麼牛的嗎,一來就高奢代言?title明確嗎?有沒有可能是大使?】

【不知道,大家都瞎猜嘛,又沒有官宣。】

【你們都不關心那束花嗎!!是滿天星和繡球花呀,是在求婚嗎??】

【肯定是!!我和老公結婚的時候,用的就是繡球花!!】

【救命,祁老師好會啊!!怪不得許珝笑那麼開心呢!!嗑死我了!!】

「哦對了,」許珝忽然想起什麼,問祁硯旌,「你要吃糖嗎?」

祁硯旌上下打量許珝一遍,「你有糖?」

「有啊,」許珝點頭,「薄荷的草莓的荔枝的橙子的,各種味道都有。」

「我是說……」祁硯旌有點想笑,壓了壓唇角,「你糖往哪裡放?」

許珝沒有背包,身上的衣服褲子肉眼可見沒有兜。

許珝聽後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揚起下巴高深莫測一笑,而後抬起胳膊晃了晃。

他的毛衣袖口有一圈鬆緊帶束著手腕,是燈籠袖的樣式,隨著衣袖的搖晃,祁硯旌隱約聽到裡麵有物體碰撞的聲音。

許珝狡黠地眨眨眼,下一秒從衣袖裡一掏,五顏六色的水果糖攤開在他白白的手心裡。

祁硯旌當即破功,大笑起來。

他算是徹底明白了,在許珝麵前忍笑是沒有用的,這人的小腦瓜與眾不同,總是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

【好……可愛啊嗚嗚嗚】

【救命哈哈哈,怎麼會有人把糖藏在袖子裡,真是個人才】

【啊……我可太饞這件毛衣了,真的沒有渠道麼,救救孩子吧!!】

「你古代穿來的嗎?」祁硯旌眼裡淌著笑,神情格外溫柔,「什麼寶貝都往袖子藏?」

許珝擺擺手,理所當然道,「我這不是沒兜嗎,而且這袖子真的很能裝貨,不信你捏捏,很深的。」

他表情過於真誠,漂亮的大眼睛極具誘惑力,祁硯旌被這雙眼睛看著,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先扌莫到的是很軟的毛衣麵料,然後是許珝細瘦的手腕,祁硯旌一隻手就能圈住,還虛虛鬆鬆的。

確實太瘦了。

祁硯旌心裡又有點不是滋味。

他從許珝掌心裡挑了顆薄荷味的,隨口問:「怎麼帶怎麼多糖?」

「張暢讓我帶的,」許珝自己選了顆草莓味的吃,「說怕我又低血糖。」

祁硯旌神情嚴肅了些:「還是吃不下東西嗎?」

「能吃了,」許珝笑笑,「以防萬一而已。」

「嗯……」

祁硯旌悶悶地應了聲,不太相信,畢竟許珝這人嘴裡沒幾句老實話。

「老祁!小珝!」遠處溫禾拉著黎依依沖兩人揮手。

漂亮女孩子挽著胳膊在樂園裡奔跑的樣子,看起來格外青春有活力。

溫禾是合作過的老熟人,黎依依卻是第一次見。

她比許珝還小兩歲,臉蛋圓圓的留著齊劉海,一笑像個小朋友。

黎依依和大部分人一樣,對祁硯旌有天然的懼怕和敬畏。

畢竟一直以來她都隻在學校老師的口中,和教科書裡見過祁硯旌,上一次近距離接觸還是演研所1評那種大舞台。這樣像普通朋友一起私下出來玩,做夢都沒想過。

戰戰兢兢和祁硯旌打過招呼後,黎依依看向許珝,眼神就明顯熱切了許多:「許珝!我終於和你說上話了,我好喜歡你的!!」

許珝被突然的熱氣打得措手不及,笑著朝她揮手:「你長得好可愛啊,我看過你的劇,特別喜歡你演的陶小桃。」

「是嗎?!」黎依依更激動了,「你覺得我演得還不錯嗎?」

「當然啊,你很有靈氣的!」

黎依依被誇得眼睛都冒出星星,當即拋棄溫禾,挽上許珝的胳膊往前走:

「我也看過你的廣告,就是你出道的那個,拿著手機在海邊打電話,你那個鏡頭超級漂亮,當時不知道你演戲也這麼厲害!……回去能給我簽個名啵?」

「1評你和紀老那場戲都給我看哭了……」

「還有初評的時候,你那個動作為什麼要這麼處理呢……」

黎依依這姑娘看不出還挺話癆,拉著許珝說了一路,兩人眼見著聊得越來越熱乎。

祁硯旌身邊驀的空出一小塊,許珝人在眼前,卻扌莫不到抓不住,這種感覺對祁硯旌來說很新奇。

他盯著前方兩人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溫禾湊到他身邊咳嗽一聲:「那什麼,依依這姑娘好像是小珝迷妹來著,路上就跟我念叨一路了,現在追星成功,一時可能有點激動。」

祁硯旌還是隻看著許珝,哪怕許珝隻留給他一個毛茸茸的背影,他也舍不得分點眼神給溫禾,隨口應道:「嗯。」

溫禾:「……」

溫禾一路打量祁硯旌的神色,隨著許珝在黎依依身邊待得越久,他眸色就越暗。

她心裡一驚,連忙拉了拉祁硯旌:「你別生氣啊師兄!」

祁硯旌這才好像回過神,扭頭看溫禾,眉梢一挑:「我為什麼要生氣?」

「啊?」這下換溫禾不解了。

合著這人剛才像要把黎依依活剮了的眼神,還不是生氣嗎?

祁硯旌神態自若,拆開從許珝手心裡拿到的薄荷糖塞進嘴裡:「有人喜歡許珝很正常。」

「是、是嗎?」溫禾愣愣道,忽然反應過來追問:「你什麼開始吃糖了?」

毫無疑問,沒有回應。

樂園沿途有不少賣零食的地方。

黎依依拉著許珝在一輛二月天小推車邊上停下,小推車被刷成嫩黃色,賣二月天的工作人員打扮成彼得潘的模樣。

祁硯旌和溫禾到的時候,黎依依正指著一朵藍色的二月天,笑著說它和許珝長得一模一樣。

直到再次站在許珝身邊,祁硯旌的神色才算徹底緩和下來。

許珝好像又吃了顆藍莓味的糖,整個人都甜絲絲,他身上的氣息逐漸把祁硯旌煩悶的內心熨得平整。

祁硯旌覺得許珝今天大概是成精了,一會兒像蒲公英,一會兒像二月天,關鍵還都很貼切。

他心裡舒坦了,二話不說給所有人都買了支二月天,許珝被勒令隻能要藍色的。

不遠處有長得像彩虹糖一樣的過山車,黎依依年紀小,溫禾愛玩,都鬧著要去坐。

許珝到底沒比黎依依大多少,也一臉向往,仰著臉看祁硯旌,眼巴巴的:「我能坐嗎?」

祁硯旌有點心軟,但又怕許珝上去被顛散架了,隻能拉住他的手腕:「你別去了。」

許珝其實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不適合玩這種刺激的項目,沒再提要求,退到一邊趴在欄杆上,仰頭看溫禾她們坐在彩色的過山車裡,慢慢往高處升。

祁硯旌有點受不了他這種眼神,伸手拍拍他的臉頰,讓看著自己。

「怎麼了?」許珝問。

祁硯旌想了想,說:「你身上的鋼針什麼時候能拆?」

許珝沒懂他怎麼突然問這個,但還是認真答道:「就最近了吧,可能過幾天就去醫院。」

祁硯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柔聲道:「等你以後身體好了,我再陪你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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