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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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豐三十六年,六月焦金。

恰逢武定侯於府,孫輩四郎滿月宴。府中賓客雲集,人頭攢動。酒過三巡,已有不少賓客,三倆結伴,或信步遊園,或投壺遊戲。各個輕鬆閒適,愉快非常。

唯有前來赴宴的榮嫿,此時卻和一位與她年紀相仿的華服少年一起,背離人群,躲在園中一簇花團後,蹲得像兩隻鵪鶉。

神色間,半分不見同其他賓客一般的閒適之態。

他們目不轉睛的盯著不遠處的水榭。

水榭中,有一對攜手作畫的男女,郎才女貌,舉止親密無間,儼然一對眷侶。

榮嫿手裡的團扇打得像風輪,眸底怒意漸起,對身旁少年道:「那男的是不是傅明赫?於朝朝手裡拿的,是不是我之前送傅明赫的那杆翡翠玉筆?」

「是他!」榮憶不耐煩地拉起領口,邊透風取涼,邊低低罵道:「狗爬的玩意兒,居然拿著你送他的翡翠玉筆,穿著你送的蠶絲深衣,在這摟著小新歡執筆作畫。」

「就他娘的不嫌燙手嗎?」榮嫿接過話,憤而罵道。

不久前還以為會嫁的人,轉頭就和旁人定了親。定了親便也罷了,偏生新歡還拿著她送他的東西,在這裡當自己的用。

敢情她對傅明赫好了一遭,竟是為他和旁人的恩愛添磚加瓦,她落得個人財兩空?

榮嫿瞪了水榭中的男女一眼,復又道:「這麼憋屈的事兒怎麼會叫我遇上?」說著,手裡的團扇打得更快。

榮憶伸手拍了拍榮嫿的肩頭,義正言辭道:「姑姑你別難過,為這種東西不值當。」

風輪般的團扇忽地停下,榮嫿似受了多大的冤枉,一眼瞪過去反駁道:「我難過?我怎麼可能難過?我這是被氣得。」

榮憶哦了一聲,也對,他姑姑是祖父祖母的老來女,祖母三十八歲才生下她,比他這個親侄子還小一歲零三個月。

從小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無憂無慮,放肆任性。長大後更是滿腦子吃喝玩樂,其他事上完全不開竅。

就這性子,誰有本事讓她吃愛情的苦?

「這口氣絕不能就這麼咽了。」榮嫿手裡的團扇復又打了起來,「被人騎在頭上撒野,這能忍?方才給我倆引錯路的那個婢女,指不定也是於朝朝故意安排的。」

傅明赫是她們家曾經在河東道雲州的老鄉,於朝朝是這武定侯府的嫡三小姐。

三年前傅明赫入京參加會試,落榜後就在他們家住了三年,今年才考上貢生。

這三年間,傅明赫沒少跟爹爹暗示對她的愛慕之心,爹爹雖沒回應,但私下也尋思著,等他考上就應下這門親事。

至於榮嫿本人,隻要長得別太醜,不耽誤她穿衣打扮,騎馬打球,嫁誰她都沒意見。

既然有了這回事,榮嫿又素來看重臉麵,她就學著別人家的姑娘,順手也給傅明赫送了些東西。什麼翡翠玉筆啊,什麼端硯啊,什麼孤本古畫啊等等。

誰知,今年三月,傅明赫考上貢生之後,竟立馬搬離了榮家,更是對婚事絕口不提。沒過多久,就和於朝朝定了親。

且這於朝朝,打小就跟榮嫿不對付,倆人從小鬥到大。

她和於朝朝,都是武將家出身,身份差不多。但是於朝朝家,世襲了好幾代,底蘊比她家濃,也比她家有實權,爹爹兄長都在朝中供職,跟她家完全不同。

按理來說,於朝朝處處比她強,沒理由一直跟她較勁。榮嫿小時候想不明白,直到後來長大,她才幡然醒悟——她比於朝朝有錢啊!

有實權有什麼用?家族底蘊厚又有什麼用?她能穿的,能戴的,能吃的,能玩兒的,於朝朝全!沒!有!

如此雄厚的金錢壓製下,當初剛得知他們定親後,榮嫿壓根沒生氣,想來於朝朝別處爭不過她,隻能暗地裡拐了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去。

她本來懶得搭理他們倆,畢竟對她來講,隻要別耽誤她玩兒,嫁誰都差不多,沒了傅明赫就換一個唄。

但是今天,於朝朝蹬鼻子上臉,鉚足了勁兒來惡心她,這她能忍?能讓於朝朝覺得自己贏了她去?丟個男人不要緊,但跟人較量絕對不能輸!

榮憶在一旁重重點頭:「對,絕不能這麼咽,當我們榮家人好欺負?姑姑你想怎麼辦?」

榮憶摩拳擦掌,仿佛隻要榮嫿一聲令下,立馬就能沖過去將兩人按住。少年深深蹙眉的樣子,頗有幾分囂張的淩厲之氣。

榮嫿一時噎住,她也沒想好怎麼辦,正欲把這鍋丟給榮憶,讓他去想法子,卻忽見於朝朝的眼風往她這方向瞥了一眼。

榮嫿不解其意,凝眸望去,卻見於朝朝貼得傅明赫更近了,她玩兒著那根翡翠玉筆,故意提高了音量,嗲聲嗲氣道:「這筆是什麼人送給哥哥的,我好生喜歡。」

傅明赫見此,將於朝朝的手握得更緊,另一手攬住她的月要,俯低身子,大方笑道:「你既喜歡,以後給你用便是。」

於朝朝又瞥了一眼榮嫿,相爭多年,她當然知道怎麼挑釁榮嫿。

而且,榮嫿送傅明赫的筆,此時拿在她手裡,莫名就叫人生出一股勝利的喜悅,「那我就不客氣了,哥哥待我真好,無論旁人給哥哥什麼好東西,都惦記著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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