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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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布上的字跡,泛著如血般暗紅的色澤,印在江淮眼中,亦蒙著一層血色。

江淮手忽地握緊,將那塊黑布攥緊在手中,神色冷峻,漆黑的眸子在眼眶中浮動。

李直俯身到江淮身邊,低聲道:「江大人,若山中所出當真是赤赭石,又瞞著朝廷三年,此事恐怕非同小可。」

江淮明白,復又低頭看向手中黑布上暗紅的字跡,正是赤赭石所寫的痕跡。

江淮對李直道:「礦中既出赤赭石,我們那晚見到的火爐,想來便是冶煉之地。采礦,冶煉,造兵器,完整的一條鏈都在這山中完成。張大人標示的那條小路,應當就是運送兵器的小道,張大人肯定也是覺察了什麼,未來及查明就被滅了口。」

李直蹙眉道:「可我不明白,為什麼要將賑災糧也運進礦山中。按照王啟兄弟所說,那些糧食堆積在礦洞中,吃不完也用不完,大半都發黴腐壞。他們即便在這裡藏了一個礦,對那些糧食既不貪汙也不賣,又何故要讓岐州陷入如此水深火熱之地?」

所有的線索在江淮腦中連成一條線,他忽道:「養蠱。」

李直不解:「什麼意思?」

江淮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但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那一個方向,喃喃道:「無糧,也不讓災民離開。逼得岐州民怨沸騰,捂著岐州的那隻手隻要一鬆,岐州便是動亂之源,此時如有人渾水扌莫魚,就能在大越掀起一場狂風。」

李直聽罷,倒吸一口涼氣,壓著嗓音道:「造反啊?會是誰有這麼大野心?」

江淮一把扣住李直的手腕,說道:「此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容我想想,先回主城。」

李直點頭,和江淮等人再次分開,各自往主城而去。

走在路上,江淮一直沒有說話,腦子轉得飛快。岐州死了四位知州,如今看來怕都是謀殺。

背後之人要在岐州養蠱,自然就不能叫知州治理災情,所以糧押送不進來,水利興修一半就被迫中斷。

會是誰?

能左右岐州的軍隊,看守災民不讓離開岐州;來自西域的珍稀曼陀羅花品種,在這裡連栽成田;有足夠的財力支撐起這個礦場的運作;

此人有權有勢,野心勃勃。

江淮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名字,二皇子荊王。朝中尚未立太子,皇帝年事已高,這些年反復纏綿病榻,病重之時,都是由荊王監國。若論能做到這一切,唯有荊王附和條件。但是沒有證據,江淮不敢胡亂判斷,以免漏掉真正的始作俑者。

從這些日子翻看的衙門記錄來看,這三年岐州的折子,基本都沒能上達天聽,沒有到皇帝麵前。那人的手,就這般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明晃晃的捂著岐州,捂了整整三年。似是也隻有監國的荊王能做到。

那麼現在,他要把掌握到的消息送出去,如果按照尋常路徑,恐怕還是和往常一樣,根本到不了皇帝麵前,說不定還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雖然他沒覺著那人會讓他活多久。

江淮凝眸想了半晌,這個送消息的人,必須得是個能麵見皇帝的人。

而他如今能搭上關係,能麵見到皇帝的人,唯有榮嫿的大侄子,鎮邊候榮崢。

但如此一來,榮家也難免會牽扯其中。

信必須要直接送到皇帝麵前,他能找上,並且能做到的,就隻有榮崢,但是他得讓榮家摘出來。

江淮想了半晌,心下有了主意。

如今劉卞被他拿住,他發現對方秘密的事,恐怕捂不了幾天。江淮長長一嘆,怕是大禍將至啊……

現在,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將密信、堤壩糯米被替換的證據、以及劉卞這個內鬼人證,以最快的速度送出岐州,不能耽擱。

還有榮嫿……也得讓她抓緊離開岐州。

江淮心下微嘆,她前幾天還剛威脅過自己要回京,可他沒讓走,早知如此,當時就該順勢讓她走。

江淮伸手揉了揉眉心,而後揚鞭,令馬急蹄,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回了主城。

折騰了一日,待進城時,天色已晚,西方落盡最後一絲餘暉。

江淮暫且先沒回衙門,命人以劉卞受驚的名義,將劉卞帶回衙門,秘密關押。自己則先去了榮家鏢局。

李直等人已經先一步回來,見江淮忽然來,不由一怔。

正欲出去詢問,卻見江淮也不進門,隻在門外朗聲道:「本官有些私物需從京城運過來,安排了侍女來和你們溝通,她至今未回,不知可是有什麼事沒談妥?」

李直聞言了然,笑笑道:「是沒談妥,大人,你派來的這個侍女主不了事兒。」

江淮無奈道:「可惜身邊唯這麼一位侍女能用,先叫她出來吧,本官帶她回去,勞煩鏢頭和主事的人,今晚過府一敘,本官親自與你們商談。」

李直會意,行禮應下,隨後便進去叫榮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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