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九天神鹿遠遠地落地，並不敢靠近霍寒澤。
霍寒澤看著摔在地上，快要哇哇大哭的薑襲月，他不耐煩的蹙起了眉頭，可他還是起身走了過去。
霍寒澤每走近一步，九天神鹿就退後一步，最後它依依不舍的退出了好遠的距離，遠遠地看著霍寒澤將薑襲月扶了起來。
「好了，別哭了，一個大男人，不就是摔了一下嘛？哭成這樣也不嫌丟臉。」霍寒澤無奈地嘆了嘆氣，他沒有手帕，隻能笨拙又粗暴的替薑襲月拭去眼淚，拿自己的衣袖擦去鼻血。
薑襲月痛得厲害，他哪裡聽得進去霍寒澤的話，甚至忘記了害怕。
他頂嘴道：「嗚嗚嗚嗚，你說的倒輕鬆，你試試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我差點全身骨折了好不好！還流鼻血了！嗚嗚嗚，大男人怎麼了？大男人就不能哭了？嗚嗚嗚，痛死老子了……」
薑襲月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變得這麼愛哭，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串，怎麼也止不住。
霍寒澤替他擦了一遍又一遍的淚水，直至淚水模糊了視線還是沒能停下來。
霍寒澤被薑襲月的話逗笑了。
他哼笑一聲，懶得再給薑襲月擦來擦去，他胡亂擦了擦手，說道：「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九天神鹿確實很喜歡你，它賜予你祝福了嗎？」
薑襲月好不容易止住了鼻血，他眨巴著濕漉漉的眼睛，疑惑了一陣子，搖搖頭，道：「沒有啊，我還餵了它吃小點心呢，然後它就馱著我來找你了。」
「不可能……它怎麼會沒有給你祝福呢？」霍寒澤有些疑惑，可他並沒有打算一直糾結這件事情，「算了，這不重要，我們還是趕快找到秘境出口吧。」
霍寒澤這樣說著，薑襲月忽然想起剛剛霍寒澤丟下自己逃跑，他這會兒倒是冷靜了下來，也不敢埋怨霍寒澤了，隻能氣鼓鼓的嘟嘟囔囔。
薑襲月跟在霍寒澤的身後，沒了九天神鹿的命令，秘境裡的動植物也不再攻擊霍寒澤，而是自動的讓出了一條小徑。
「你去謝謝神鹿吧，它知道我們在找秘境出口，專門讓開出了一條道路讓我們走。」霍寒澤背對著薑襲月，聲音淡淡道。
薑襲月聞言一愣，他點點頭，轉頭就看見了一直跟在他們身後，又不敢上前來的九天神鹿。
「謝謝你為我們開路！」薑襲月跑到九天神鹿麵前，伸手輕輕地撫扌莫著對方毛茸茸的腦袋，指尖溫柔的劃過神鹿白玉似的鹿角，「謝謝你，請你回去吧，這裡來參加試煉的紫極宗弟子很多，他們可能會嚇著你。」
九天神鹿又戀戀不舍的蹭了蹭薑襲月，一朵血色重瓣花朵從它潔白的鹿角上飄落，穩穩的落在薑襲月的手心，它鳴啼了幾聲，似乎是在告訴薑襲月這朵花是送給他的。
薑襲月謝過九天神鹿，將花朵收進了乾坤鐲裡，又送走了九天神鹿，然後小跑著回到了霍寒澤身邊，繼續跟著他。
霍寒澤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甚至也沒問九天神鹿送給薑襲月的那朵花，最後還是薑襲淵自己沒忍住，將花朵拿出來給霍寒澤看了看。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花，有什麼功效，但是它居然長在九天神鹿的鹿角上唉！」薑襲月非常開心的說道。
霍寒澤倒是認識那朵花，可他並不想告訴薑襲月，他也懶得告訴薑襲月，他滿滿的走在小徑上，一句話也不肯說。
「霍寒澤，你是在羨慕我嘛？」薑襲月忽然湊上前，聲音溫柔的問道。
霍寒澤沒有說話，他一片薄唇緊緊抿著，臉上的神情明顯就是認同了薑襲月的話。
是的，他很羨慕，甚至非常嫉妒。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遭遇這一切，明明自己什麼錯都沒有，被最親密信任的師尊汙蔑構陷，被曾經仰慕自己的師弟師妹羞辱欺負，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和虐待。
他不過是將那些欺辱自己的人一一報復回去罷了，為什麼到頭來自己還是成了罪大惡極的那個人？
就連九天神鹿這樣喜愛心性純善、靈魂純潔的聖潔生物也十分厭惡自己。
難道自己的存在真的是錯誤的嗎？難道這個世界就真的容不下自己嗎？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霍寒澤心緒如同一團亂麻，隱藏在體內的魔種血脈幾乎要壓製不住，眼看著就要失心發瘋。
一朵小小的紅色重瓣花朵忽然遞到了他的眼前。
「送給你。」薑襲月的聲音溫柔似水，又因為剛剛哭過，略微沙啞，像一股暖流，流進了霍寒澤的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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