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番外二 我敢親你,信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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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溪後退半步:「誰喝奶了?」

壓低聲嘟噥:「我明明隻喝豆漿。」

女人笑得彎下了月要。

老板轉向女人:「你認識這小姑娘?」

女人搖頭:「不認識,但我就是能看出她還是小孩兒。」

鬱溪攥緊了手裡的假證。

做這證也是費了番功夫的,當然沒有很真,但她以為在這種燈光昏暗什麼都看不清的地下室夠用了。

都怪眼前的女人。

真漂亮,漂亮到鬱溪人生裡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可也是真煩人。

既然長這麼漂亮,缺錢的話,去當演員不行嗎?跑這兒賣什麼酒攪她的局。

她也不知自己怎麼想的,不願服輸似的,把剛才後退那半步找補回來,逼到女人身前:「誰說我是小孩兒?」

「我敢親你,信嗎?」

「哦?」女人挑了挑眼尾,越發像狐狸。

站在這樣的距離,她已能聞到對麵人的體香味了。很奇怪,這女人看上去妖嬈嫵媚的,可體香意外的很清新。

莫名讓鬱溪想起小時候,有次她媽帶著她偷偷跑出去,在郊外一個很偏僻的地方,有斷橋石垣和廢棄的屋子,還有一片梔子花叢,在雨後生香。

那味道,就和女人現下的體香很像。

久遠的記憶強化了鬱溪的青澀感,貼著褲縫垂下手,攥緊手裡的假證,微微鋒利的邊緣割著掌心。

卻更不想示弱,湊得越發近,鼻尖上沁出薄薄一層細汗。

女人一直含笑睨著她,也不躲,也不閉眼。

鬱溪覺得這女人把她看得透透的——

本以為親一下也不算什麼,學校裡談戀愛的大有人在,同性之間也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

可麵對這個女人,她就是莫名的臉紅心跳,甚至身體裡貼近小腹的地方,莫名升起一種灼熱的感覺。

陌生的失控感帶來恐慌,恐慌令人犯慫。

而女人見鬱溪站這麼久也不動,突然湊上前來。

鬱溪嚇了一跳,猛又後退三步。

女人輕笑一聲,好像就知道鬱溪會躲,帶著那種笑意定定立在原地,也不追。

那樣的笑意好像帶著嘲諷——「就說你是小孩兒吧」。

一陣羞憤傳來,鬱溪轉身就跑。

一直跑到拐角巷口,喘著氣坐下,在那兒發呆。

雙肩包甩在腳邊,這時她才看到,拉鏈沒拉好,校服袖子露出來一點點。

鬱溪:……

什麼能聞到她身上的奶味,剛才那女人完全是誆她的?

鬱溪想起看過的古早武俠片裡,曾有句經典台詞——「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會騙人」。

無奈坐於巷口,沒係鞋帶的帆布鞋帶著腳尖搖晃,夏夜一陣風,吹起她束成馬尾的黑長直發。

哎,醞釀了這麼久打野拳這事,怎麼偏偏被一個偶遇的女人攪黃了?

她懊惱撓撓頭,想不出除了這件事,生活還有什麼可供發泄的出口。

在旁人眼裡,她的人生固然無可挑剔,爺爺是有名的金融大鱷,祖家財力勢力更是無可想象。至於她自己,長得很好,甚至學習也很好,一點不像傳統印象裡的紈絝子弟學習必然拉垮。

隻是沒朋友。

在學校裡,她聽到過同學竊竊私語:「別跟鬱溪說話啦,她家那麼厲害,她一個不高興我們還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是啊是啊,而且她看著那麼冷,肯定瞧不上咱們。」

鬱溪該怎麼說其實我不是冷,我是天生一張撲克臉。

從她媽開始被頻頻送去醫院精神科住院開始,爺爺忙於生意,爸爸飛去歐洲各國滑雪玩得不亦樂乎,表姐溫涵空早早出國學藝術,應該是想走她奶奶藝術家的路線。

家裡看似空盪盪,可處處都有隱形的眼睛。

一旦她露出什麼任何不那麼「大小姐」的做派,立刻會接到爺爺的電話,嚴肅叫她名字:「鬱溪。」

說起來她能姓鬱,是她媽當年爭取了好久才得來,可又有什麼意義?

她媽被迫遠離了她身邊,而她被各種教養著做個合格的「溫家人」,規定了安穩,規定了乖馴,任何一點個性和自由意誌,都像野蠻生長的灌木枝椏,被定期修剪時連著血肉,帶來一陣陣隱痛。

這話說給任何人聽,都會覺得她是無病呻吟吧?

鬱溪正想著,身邊一陣急促高跟鞋聲響起,繼而突然消失。

她抬頭,見是剛才地下室那個格外漂亮的女人,一邊跑一邊把兩隻紅艷艷的高跟鞋脫下來拎在手裡。

鬱溪再往她身後一看——有人在追,氣勢洶洶。

鬱溪忽然站起來拉住她的手,換來她「啊」的一聲淺叫。

鬱溪也不知自己怎麼想的,為什麼要救這個剛才攪她局的女人?也沒去想女人後麵跟著好幾個凶惡的壯漢,她這麼貿然站出來,會不會把自己搭進去。

她隻是出於一股本能,拉著女人就跑。

「這邊。」逃跑過程中壓低聲音交代一句,帶女人跑入一條暗巷。

她知道這暗巷,全然是因著她為今天來打拳的事籌謀已久,光來附近勘點都不知來了多少趟。

她有信心,這兒除了她這種懷「賊心」的知道,估計連每天在這兒「上班」的人應該都懵。

她和女人貼在一起,躲在一堆廢棄的紙箱子後,應該裝過魚露,微微散發著腥臭的氣息。

可她現在聞不到臭,女人身上梔子花一般的體香,鋪天蓋地,在幽暗小巷中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牢牢網住了她。

鬱溪脊背出汗——這小巷實在太窄了,估計也就容一人通過,現在早已廢棄不用,堆滿了各種雜物,空間那麼小,她想和女人錯身都錯不開。

而女人的月匈……好軟。

要不是怕咳嗽的聲音引來「追兵」,鬱溪一定要咳一聲來緩解尷尬。

剛才她在地下室就注意到了,女人的身材前凸後翹,可看到是一回事,這會兒女人的月匈就那樣抵著她又是另一回事。

和好像沒怎麼發育過的她那麼不一樣,是獨屬於成熟女人的豐韻。

「咦——」女人拖長調子:「小孩兒,耳朵紅了。」

其實不用她說鬱溪也知道自己耳朵紅了,因為一陣莫名發燙,可不知怎的她就是不想在女人麵前流露自己的愣和澀,梗著脖子教訓:「別說話,你也不怕把他們引過來,可別把我搭進去。」

女人輕輕一聲笑,好似反問:你要是真怕把自己搭進去,剛才還會站出來?

鬱溪不理會,扭頭盯著裝魚露的那堆紙箱。

固然沒什麼可看,連小心輕放的標示,都在膠帶被撕下來時扯得亂七八糟,她隻是單純不想再看女人,心虛的覺得會被看出一切嘴硬。

女人卻暫時放過了她,沒再逗,凝神聽著外麵動靜:「他們往另一條巷子追過去了。」輕拉起鬱溪手腕:「我們趁現在走。」

在墨色天空掩護下,她帶著鬱溪快走的步子像暗夜幽靈,又輕又飄,好似仲夏夜不真實的一場奇遇。

可鬱溪細瘦的手腕,又在女人掌心裡灼灼發燙,好像離了女人的手,還能留下一圈淺淡的痕。

******

等到走出一段距離,不怕鞋聲驚擾人了,女人才重新把高跟鞋穿上,扶著鬱溪肩頭一撩發,像雪白酥手輕弄江畔柳。

鬱溪兀自心跳,不明白為何女人任何一個小動作,都藏著春風。

她定了定神才能開口問:「他們追你乾嘛?」

女人攤開掌心,那掌心白到在月光下瑩瑩發著光,托著一小截刀片。

鬱溪不解:「乾嘛的?」

女人道:「剛才打拳那兩人,一個是老板自己人,另一個女孩是外來的。我看女孩打拳也不弱,可臉上胳膊上都見了血,過去觀察了會兒,發現她對手指縫裡藏著這個。」

鬱溪反應了下:「故意見血,顯得更刺激更吸引人?」

女人點頭:「所以小孩兒,這地方跟你想的不一樣,別淌這渾水。」

鬱溪「哦」一聲,明晃晃的沒聽進去。

反而關心女人:「你揭穿了他們,工作怎麼辦?」

「工作?」

「你不是在這兒賣酒的嗎?」

「哦。」女人笑起來,連髒話都罵得風情四溢:「去他的工作,不賣了唄。」

「那你怎麼賺錢?」

女人瞟她一眼:「你這小孩兒操心得還挺多,賺錢嘛總有別的辦法。現在換我問你,小孩兒怎麼不上晚自習?」

鬱溪:「什麼晚自習,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女人好笑的睨著她。

鬱溪轉念一想,校服袖子都露出來了她在這兒嘴硬不承認也沒什麼意義。

鬱溪:「好吧,我逃課了。」

女人:「逃課乾嘛,不高考啊?」

鬱溪:「我成績很好的。」

女人:「有多好?」

鬱溪:「每次月考年級第一的那種好行不行?」

女人又笑了,一雙桃花眼眯起來:「喲,小學霸呀。」

鬱溪:……

怎麼又被當成小孩兒了。

女人:「好吧好吧,學霸逃一次晚自習無傷大雅,為了報答你今晚救我,姐姐請你吃夜宵。」

鬱溪沒有吃夜宵的習慣,但不知怎麼就問了句:「吃什麼?」

女人勾唇一笑:「姐姐工作都丟了,請你吃便宜的炒粉你不介意吧?」

******

女人說有家路邊的炒粉攤很好吃,帶著鬱溪走過去。

油膩膩的小木桌,油膩膩的小木凳,像鬱溪這樣的大長腿,腿要屈起來才能坐下去,還有放著口大炒鍋的玻璃車也是油膩膩的,上麵掛著簡單的招牌,炒粉可以加蛋加肥腸加火腿腸,價錢確實挺便宜。

但鬱溪還是說:「我請你吧。」想到女人剛丟了工作,應該挺困難的。

女人晃晃頭:「怎麼可能讓一個小孩兒請我?」

炒粉端上來前,她先要了瓶冰啤酒,說鬱溪是小孩兒不給她喝,自己大大喝了一口,微微打個酒嗝嘆出一聲:「爽啊!」

鬱溪不理解為什麼有人喝啤酒都能喝得這麼活色生香,好像充滿了生機勃勃的生命力,點亮了這原本陰暗的小巷。

兩碗加肥腸加火腿腸的炒粉端上來,女人吃得也是大口大口,一點不扭捏,豐腴的唇上染了一點油潤,更顯出一種生動的嫵媚。

鬱溪吃第一口就瞳孔地震。

女人笑著問她:「好吃嗎?」

鬱溪點頭。

女人又問:「以前從來沒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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