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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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愁眉苦臉,唉聲嘆氣好一會兒,又把她的寶貝一樣一樣塞回了荷包。

把荷包放回原處,隨後把帕子,布老虎,亂糟糟的一堆雜物又堆回去蓋住。

這才吭哧吭哧爬回被窩,兩隻小短胳膊枕到腦袋底下,兩條小短腿支楞起來,異常熟練地翹個二郎腿,胖乎乎的小腳丫一晃一晃,就那麼看著床頂發呆。

她叫沈靈舟,小名舟舟。

本來是個十七歲,前途有可能光明,星途大概率璀璨的表演係大一新生。

可上學第一天,在學校有名的情人湖邊散步的時候,居然莫名其妙地被人推了一把,一頭栽進湖裡。

再醒來,就發現自己穿進了一本暑假剛看過的書裡。

成了一個和她同名同姓,隻有三歲零十個月的小奶娃。

更詭異的是,這個奶娃小舟舟,居然和她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剛穿來那天,趁菘藍不在的時候,她抱著鏡子躲在床角,懟臉照了好半天。

眨眼嘟嘴,一顰一笑,三百六十度全方位,都和她小時候的錄像絲毫不差。

要不是到處都古香古色的,她都以為自己回到了小時候。

雖然臉一樣,名字也一樣,但和她家庭幸福倍受父母寵愛不同,小舟舟的人生有點兒慘。

父母雙亡,寄人籬下,剛滿三歲的時候,還意外磕到了腦袋。

這一磕,把一個冰雪聰明的小姑娘,硬生生磕成了一個連話都說不利索的小傻孩。

每天就隻知道吃吃吃,睡睡睡,要麼就是呲著小奶牙見誰對誰傻笑。

鎮遠侯府的寧老夫人心疼小舟舟,尋了不少名醫,求了不少名藥,可百般診治,小姑娘就是不見好。

大夫們說,隻能慢慢養著,要是老天開眼,說不定長著長著,哪天就恢復如初了。

寧老夫人明白,這是沒得救了,隻能聽天由命。

寧老夫人愧疚又憐惜,可也沒有他法,隻能錦衣玉食供著,讓小姑娘盡可能生活得舒適一些。

小舟舟能吃能睡,要是一直這樣懵懵懂懂,無憂無慮的,倒也還好。

隻是,在這人口眾多,關係錯綜復雜的鎮遠侯府,有人看不得她活著,想她死。

在書裡,小舟舟還沒過完三歲,就「一不小心」掉進侯府後花園的荷塘裡,淹死了。

算算日子,也就是下個月的事兒了。

上輩子她掉湖裡沒了命,這輩子即將掉池塘裡淹死,她這是和水乾上了?

沈靈舟一條腿翹累了,又換了一條腿接著翹。

小舟舟的一生雖然短暫,可卻多災多難,異常坎坷。

雖然清楚知道,之前小舟舟「意外」磕傻,還有後麵的「不小心」淹死,都是有人故意為之。

可沈靈舟覺得,她沒辦法反擊,至少現在不能。

她這三歲零十個月圓滾滾的小身子,不能打,不能扛,武力值太弱。

她身邊,隻有娘親的貼身丫鬟菘藍陪著。

菘藍對她護著疼著,像姐又像娘。可她也隻是個才滿十六歲的小丫鬟,照顧她的生活起居細微周到,別的不行。

所以當她發現穿書後,立馬閉上眼睛睡覺,希望一覺之後就回去了。

可當她連睡了兩覺,發現一切無法改變後,當即做出了決定,讓菘藍帶她去找寧老夫人,主動退親,保住小命。

她以為,寧老夫人見她恢復正常,愧疚之心能減輕,不至於覺得退婚對她虧欠太多,非得硬耗著。

再加上她的三寸不爛之舌,總能說服寧老夫人。

可哪成想,明明獨處的時候,她可以把話說得很溜,就跟她沒穿書之前一樣溜。

可但凡到了人前,她一張嘴,就莫名其妙變成了個小結巴,隻能兩個字,三個字地往外蹦,還大都是疊音。

像什麼,舟舟,困困,覺覺,飯飯。

充其量加一個動詞,打舟舟,吃飯飯。

再使把勁兒,能說出四五個字,類似於舟舟怕怕,哥哥抱抱,舟舟不要吃,這種。

再多,就不行了。

所以,之前在後花園,寧奕馳麵前,她真不是故意不好好說話,她是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來了好幾天,她已經嘗試過無數次,試圖跟菘藍把自己心中的計劃說一說,可全都無果。現在,她已經徹底躺平了。

她這個小傻子的帽子,一時半會兒這是摘不掉了。

現在情況就是這樣,打,打不過,說,說不出。

但她也不能坐著等死。她得逃,帶著她的好菘藍逃,趁早逃離這虎穴狼窩一般的鎮遠侯府。

這一鍋爛粥,讓他們自己瞎攪和去吧,她不跟他們玩了。

至於要往哪逃,她心裡早就有數。

她有個眾人都以為叛國投敵,實際上是詐降潛入敵國內部,不到半年就會拎著敵國皇帝的腦袋大勝還朝的大將軍親叔叔,她可以去邊塞等他。

她還有個被人陷害下了大獄,沒多久就會無罪釋放的江南富商親舅舅,她也可以去江南找他。

反正,他們都很愛小舟舟,非常愛。

在書裡,小舟舟死了之後,兩人痛哭流涕,悲傷不已,都痛恨自己來晚了一步,愧對死去的哥哥,妹妹。

現在問題是,不管她想往哪兒跑,都得要錢。

她來了這麼幾天,把她住的小院都翻遍了,也才找到那一荷包的東西。

在她和菘藍的吃穿用度上,鎮遠侯府全包了,可謂大方至極。

可因為她小,又傻,也用不著出門,所以從來沒人想起給她點兒金銀首飾什麼的,更別說銀錢了。

要說她那些寶貝,唯一看起來上檔次的,就是她裝傻從世子爺寧奕馳身上順來的那塊玉佩。

那塊玉佩瞧著挺好,就是不知道能值幾個錢。不過看世子爺毫不在意地隨手那麼一解,八成也就那樣。

路途遙遠,荷包空空,哎,想想腦殼就疼!

除了得想辦法搞錢,她還得寫一封信,把自己的打算都寫上去,之後拿給菘藍看。

不然就她這倆字仨字四個字地往外蹦,怕是到死,話都蹦不完。

隻是這信到底要怎麼寫,她還沒想好。

她什麼時候變好了?

怎麼突然之間會寫字了?

寧老夫人和侯爺對她那麼好,為什麼非得逃跑呢?

他叔叔叛國,舅舅淪為階下囚,去找他們,不是去送死嗎?

……

她都能想到,菘藍一定有一籮筐的問題等著她。

要是她答不出個所以然來,菘藍肯定得說,姑娘啊,世道混亂,人心險惡,咱們還是在鎮遠侯府苟著吧。

所有的這些,她都得費腦筋好好琢磨一番。

還有,她那天拿筆握了一下,悲催地發現,她三歲多的小胖手,筆都抓不穩。

縱使她滿腹計劃,可這封信,也有得磨了。

哎,難哪!

沈靈舟躺累了,扭著胖乎乎的小身子,翻了個麵趴在了床上。

胖嘟嘟的小臉被枕頭擠著,小嘴巴微微張著,配上她那副生活太難,我隻想躺平的呆滯表情,宛如一條小鹹魚。

之前在花園拚命跑了一陣,剛才又絞盡腦汁謀劃未來,此刻這三歲多的小身體已經透支過度,趴了一會兒,沈靈舟就昏昏欲睡。

小姑娘卷曲濃密的睫毛顫了顫,還沒等眼皮完全合上,就聽外頭有人高聲說話:「菘藍,夫人請沈姑娘過去老夫人院裡。」

夫人?鄭夫人?沈靈舟一下清醒了,一骨碌翻身坐起來。

鄭夫人,鎮遠侯寧淳的續弦夫人,世子爺寧奕馳的繼母,剛才那小霸王寧浩閒的親娘,也是她那名存實亡的未婚夫二公子寧正安的娘。

之前小舟舟意外磕到,雖然書裡沒有明寫,但她知道,和這個鄭夫人絕對脫不了乾係。

寧浩閒剛被世子爺收拾了,這個鄭夫人這時候來找她,絕對沒好事!

菘藍輕手輕腳走了進來,一看沈靈舟坐了起來,忙上前抱住:「姑娘怎麼醒了?」

沈靈舟摟著菘藍的脖子,奶聲奶氣:「吵。」

想到剛才鄭夫人的婢女珍珠的大嗓門,菘藍輕輕嘆了口氣,柔柔地拍了拍沈靈舟的後背:「姑娘,夫人讓您去老夫人院裡呢,奴婢給您穿鞋。」

寄人籬下,靠山全倒,自家姑娘又傻了,菘藍從心底裡失了底氣。

珍珠一個婢女,每次到她們院來,都頤指氣使,大呼小叫的,可她卻不敢出言訓斥,隻能陪著笑臉。

每次寧老夫人問她,下麵的人可有怠慢,她也從不告狀。高門大戶的後院,她是待過的,知道怎麼為人處事對自己有利。

對她來說,隻要姑娘吃得好,穿得暖,她一個丫鬟受點氣沒有什麼。

菘藍給沈靈舟穿好鞋,又給她把頭發重新紮成兩個小揪揪,怕珍珠等得不耐煩,手指翻飛,速度極快。

可珍珠還是不請自進過來催了,語氣極其不耐煩:「好了嗎?快點,夫人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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