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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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奕馳抬腳往外走:「去看看。」

走到門口,常山對一臉擔憂的菘藍小聲說:「沈姑娘在裡麵睡著了。」

常山說完,又指了指門廊下的木台,示意菘藍不必一直站著。

菘藍福了福身,無聲道謝。等二人走遠,她跑到窗子那去,從窗子往裡看著。

見自家姑娘好好的蓋著被子,安安靜靜地睡著,菘藍鬆了一口氣,就趴在窗子那看著。

寧奕馳和常山走出院子,穿過一條兩邊栽滿了樹叢的小路,到了外院最偏僻的一處把守森嚴的院落。

「世子爺!」門口把守的幾個身穿統一青色外袍的壯漢齊齊拱手,並打開院門。

寧奕馳點頭,走進去,一路穿過滿地沙石,寸草不生的院子,進了照樣有人把守的東廂房。

穿過外間,常山上前打開門,門後露出石頭做的台階。

二人順著冰冷的石階向下,進入了一處燈光昏暗的地牢,幾間牢房都空著。隻有鄭雲嫻和她的丫鬟紅柳,癱倒在掛滿了各式各樣刑具的審訊室的地上。

剛才常山並未用刑,隻不過讓護衛拖著鄭雲嫻和紅柳參觀了一遍所有的刑具,還不等他們把刑具的使用方法介紹完畢,兩人就已經徹底嚇壞了。

一直在深閨後院生活,哪裡見過這種陣仗,還不等問,就全招了。

寧奕馳走過去,撩起外袍,大馬金刀地坐在了中間的椅子上,手指輕輕扣著椅子扶手。

常山沖押著鄭雲嫻二人的兩名護衛點點頭。兩名魁梧的冷麵護衛伸手拎著那二人的頭發,把她們從地上拽起來。

旁邊一名護衛端著盆冷水刷刷潑了上去。冷水刺激下,兩個已經嚇得意識不清醒的人,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鄭雲嫻定了定神看向前麵,見是寧奕馳坐在那裡,鄭雲嫻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沒了血色,整個人抖如篩糠,可她還是壯著膽子求饒道:「世子哥哥……」

隨著她「哥哥」二字叫出口,一旁的侍衛猛地嗬斥出聲:「大膽!」

鄭雲嫻嚇得一抖,忙改口,哭著求饒:「世子爺饒命,是我一時糊塗豬油蒙了心,請您高抬貴手,念在我是夫人……」

「閉嘴!」旁邊的護衛又是一聲厲喝。

鄭雲嫻及時閉嘴。她本想把鄭夫人拉出來攀攀關係,聽到這聲厲喝,頓時想到鄭夫人和寧奕馳水火不容的關係時,不敢再吱聲。

可不說姑母,她又能說誰呢!鄭雲嫻驚懼之下,又沒有辦法,眼淚止不住地往下直流。

寧奕馳麵無表情沉默著,手指一下一下扣著扶手。

整個地牢寂靜如斯,隻有那修長的手指扣在扶手上發出的篤篤聲。

陰暗冰冷的地牢裡,鄭雲嫻身上穿著的春衫已經全被冷汗打濕,加上剛才那盆兜頭潑下來的冷水,整個人在劇烈發抖。

極大的恐懼襲遍全身,上牙咬著下牙咯吱咯吱作響,可她死死咬著牙關,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一旁的紅柳也好不到哪去,知道今日這事,鄭雲嫻作為主子興許還能逃過一劫,可她一個奴婢,毋庸置疑死定了。紅柳萬念俱灰,一臉灰敗,已經完全喪失了求生欲。

等了一會兒,寧奕馳終於開口:「把你做過的事說來聽聽。」

一聽他還讓自己說話,麵上沒有生氣,語氣還算溫和,鄭雲嫻瞬間又燃起希望,淚水和著脂粉烏七八糟,先前被鄭夫人抽得已經腫起來的臉上激動不已:「我說,我說。」

鄭雲嫻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後語,把事情經過又講了一遍。

她囉囉嗦嗦半天,有意拖延時間等著鄭夫人來救她,可事情很簡單,就是故意迷了春喜的眼,隨後趁機把藥下在了雞湯裡。

等鄭雲嫻說完,寧奕馳問:「為何?」

剛才在各種刑具的威懾下,鄭雲嫻已經悉數交代過,此刻也不敢再隱瞞:「我和正安表哥情投意合,可老夫人卻不肯讓正安表哥和那個傻子……」

「傻子」二字一出口,寧奕馳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下去,聲音冰冷,宛如臘月裡裹著冰雪的寒風:「放肆!」

站在鄭雲嫻身旁的護衛抬手,「啪」的一巴掌抽在鄭雲嫻臉上。

鄭雲嫻被抽得痛呼一聲,直接偏了頭。她的左臉先前挨了鄭夫人兩巴掌,這會兒又挨了護衛一巴掌,此刻已經高高腫起,完全不能看。

「沈姑娘、是沈姑娘。」鄭雲嫻重新跪好,咬著牙強忍著痛改口。

鄭雲嫻一邊掉淚一邊接著說:「沈姑娘已經磕傷了頭,她的叔父又投了敵,舅父也下了大獄,完全配不上正安哥哥,正安哥哥要是娶了她,就算毀了!正安哥哥隻有和我成親,才有前途!」

說到最後,鄭雲嫻幾乎是嘶吼出聲。她知道,經過今天這件事,她和正安表哥的婚事已經徹底沒希望了。

鎮遠侯府這些人,絕對不會讓正安表哥娶一個給老夫人下過毒的人!

早知道這樣,她就該等姑母出手收拾了那傻子的。她為什麼就不能耐著心思再等等!鄭雲嫻痛哭流涕,懊悔不已。

寧奕馳:「這就是你下毒暗害老夫人的理由。」

鄭雲嫻哭著喊:「世子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這一回,我立馬就回家去,我保證永遠也不會出現在侯府。」

寧奕馳敲了敲椅子扶手,又問:「夫人指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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