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您的小張已上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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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紀欞月一拍自己腦袋,自言自語:「說到小師叔哦……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就剛剛我們在巷子裡遇見的那個小孩和那位隱藏了自己真實姓名的修道者,我擔心會不會和巫雲山上那座魔窟有關係,所以想先傳音告知小師叔他們比較穩妥……謝前輩,您覺得呢?」

她不確定謝喬喬的態度,故而疑慮的補了一句。

謝喬喬倒是無所謂,正要點頭——她看著紀欞月手上的傳音法陣,忽然想起張雪霽也給過自己一個傳音法陣。

謝喬喬:「稍等。」

她從袖口抽出那張繪有法陣圖案的宣紙打開,比對著上麵的法陣,用靈力慢吞吞構築出第二個一模一樣的傳音陣法;謝喬喬不擅長這類陣法構築,即使靈力足夠,所花費的時間也遠比紀欞月久。

直到確認陣法構築和圖上所繪的完全一樣了,謝喬喬才滿意的收起宣紙,催促紀欞月:「好了,你開始匯報吧。」

紀欞月看著謝喬喬手掌上靈力構築的傳音陣法,猶豫片刻,鼓起勇氣問:「謝前輩,我、我能知道這個陣法是要傳音給何人嗎?」

在謝喬喬沒有開口回答之前,紀欞月腦子裡飄過了中洲十幾個和劍修有關的名門世家。

謝喬喬:「張雪霽。」

紀欞月:「……誰?」

謝喬喬好脾氣的重復了一遍:「張雪霽。」

傳音陣法上靈力微微閃爍著光芒,張雪霽幸災樂禍的笑聲傳過來:「喲,紀欞月?你要匯報什麼?寫知錯保證書嗎?」

即使看不見人,光是聽見這個聲音,紀欞月已經感覺自己的拳頭要硬了。

她深呼吸——強迫自己無視了張雪霽的聲音——其實在聽見張雪霽聲音時,紀欞月是鬆了一口氣的。

她原本還擔心謝喬喬的傳音對象,會是和上元仙門對立的門派或者世家。

張雪霽雖然討人厭了一點,但至少立場沒有問題。

她對著自己掌心的傳音法陣,把自己跟著謝喬喬前去尋找杜永安接任務,卻意外發現他和化名『陳未眠』的修道者有來往一事,匯報給了戚忱。

傳音法陣那頭,戚忱始終沒有傳來聲音。

匯報完畢,紀欞月有些緊張的追問:「是我做的有什麼不妥嗎?」

戚忱:「……無妨。你先來巫雲山,與我們匯合。師兄他們有了新發現——謝姑娘現在還在你旁邊嗎?」

謝喬喬看了眼紀欞月掌心的傳音法陣,開口:「我在。」

那邊頓時又沉默下來。

謝喬喬疑惑:「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戚忱:「沒什麼,就是……算了。謝姑娘要來巫雲山這邊看看嗎?」

謝喬喬:「我還要去幫杜永安找貓,已經收了他的定金。」

戚忱語氣稍顯柔和:「那就等晚上在城主府碰麵後,我再和你說吧。」

謝喬喬點頭。

剛點完頭後,她又想起傳音法陣隻能傳音,對麵戚忱也看不見自己的動作。於是謝喬喬又補充了一句:「好。」

傳音法陣被那邊單方麵的切斷了。

雖然被戚忱切斷了傳話,但紀欞月並沒有失落,甚至還鬆了口氣。如非必要,其實她也不太想和小師叔聊天——紀欞月道:「謝前輩,我要先去巫雲山和小師叔他們會和,他們好像在巫雲山的魔窟裡麵發現了新的東西。」

謝喬喬:「哦,你去吧。」

紀欞月戀戀不舍:「那我就不能繼續幫你找貓了。」

謝喬喬:「沒事,你在與不在,都大差不差。」

「……」

兩人在這段路分道揚鑣,紀欞月往巫雲山去,謝喬喬則往布告欄那附近去,想想打聽一下有沒有人在那榆樹附近看見三花貓的蹤跡。

她之前用靈力構築的傳音法陣還維持著,謝喬喬沒有切斷,對麵也沒有切斷。

謝喬喬安靜的走了一會兒,傳音法陣中再度傳出張雪霽的聲音:「你接下來要去哪?」

謝喬喬:「去布告欄附近的大榆樹底下。杜永安說他之前就把貓散養在那附近,應該有人見過那隻貓。」

「正好,我這邊也打聽完消息了,那我們在大榆樹底下會和?」

謝喬喬:「好。」

她單手托著那個傳音法陣,繼續信步往前走。走了好一會兒,謝喬喬發覺傳音法陣還維持著。

謝喬喬疑惑:「張雪霽,你還要和我說什麼嗎?」

張雪霽:「好像沒什麼要說的了。」

謝喬喬:「那可以把傳音法陣消掉了。」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傳來張雪霽有點無奈的聲音:「好。」

傳音法陣被單方麵取消傳音後,光芒就暗了下來。

謝喬喬沒有多想,撤去靈力抹消法陣,快步行到布告欄附近的大榆樹底下——今天榆樹底下沒有坐著閒聊的人,連附近的行人也很少,隻有那顆巨大古老的榆樹還靜靜的矗立在太陽光底下,每一片葉子都被照得明亮刺眼。

謝喬喬走到大榆樹的陰影底下站著,臉頰也被太陽曬得微微發紅。

她背靠著大榆樹粗糙的樹乾,抬手搭在自己額頭上。太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最後落到謝喬喬的手背上,曬得她手背都發燙。

凡人的身體總是對一切冷暖都很敏/感。

像多空洞的石頭,風,雨,沙子,太陽光,從空洞裡穿過去,很輕易的就能被凡人感知到。

太脆弱,太容易受傷,太容易死亡。

思緒漫無目的的漂浮,謝喬喬不自覺曲起一條腿,腳尖晃來晃去摩挲地麵。地麵堆積的枯葉被她踩碎,發出劈啪劈啪的聲音。

她生活的地方是個漁村。

漁村的地麵是柔軟的沙子,棼實的土。總之,很少看見這樣高大的樹,也很少有這樣厚厚堆積一層的樹葉。隻有老師的院子裡有一顆小小的桃樹——太小了,春天隻開可憐的那麼兩三朵桃花,連桃子都結不上,可老師總是照顧得很仔細,澆水施肥,從不假手於他人。

「這種樹呢,就和養孩子一樣。它不生蟲,不枯萎,好好的活著,每年春天還抽芽發葉,那我這個種樹的人就很高興了嘛。」

老師一麵給桃樹澆水,一麵碎碎念:「也不是每一顆桃樹都非要開滿樹的花,然後結很多桃子的。不開花不結桃子,那也不能改變它是桃樹的事實。」

謝喬喬那時候蹲在走廊下擦地板,默不作聲的聽著老師說話。

老師站起身錘了錘自己的月要,轉頭喊她:「喬喬唉——」

「喬喬同誌唉!」

謝喬喬把搭在額頭上的手放下來,睜開眼,冷淡的抬眼看向對麵——張雪霽正從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走過來,向著她招手。

他整個人都被太陽光照得明亮,眼尾下垂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看起來更像小狗了。

他還騎著三個輪子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像馬車,也不像什麼仙人的坐騎法器。

見謝喬喬看過來,張雪霽頓時更起勁了。他蹬著自己臨時拚湊的三輪車騎過來,捏著剎車停在謝喬喬麵前,挺直月匈脯:「快看!我剛在前麵兩條街撿到了合適的木板,再和袖裡乾坤中的一些材料相結合,組裝出來的三輪車!」

謝喬喬誇贊:「雖然我看不懂,但是感覺很厲害。」

張雪霽:「本來隻想拚個自行車的,但是木板多了兩塊,覺得還是拚三輪車更劃算。」

謝喬喬認同:「嗯,不能浪費。」

張雪霽原本就要比謝喬喬高。

他坐在按照自己身高調整的坐墊上,即使是坐著,也比謝喬喬高點。等謝喬喬說完話,他還不錯眼的盯著謝喬喬看——謝喬喬的臉蛋很紅,但張雪霽確定這絕對不是因為害羞。

張雪霽扌莫了扌莫自己的臉,又看著謝喬喬泛紅的臉,道:「你熱啊?」

謝喬喬:「說正事。」

張雪霽『哦』了一聲,一邊伸手扌莫自己袖裡乾坤,一邊和謝喬喬談『正事』:「我去找綰綰小姐的侍女打聽了關於綰綰小姐的事情。其實綰綰小姐被妖怪擄走的那一天,根本不是出門遊玩,而是準備和情郎私奔的。」

「半年前城主在府中召開月季花會,邀請城內通文識字者皆可前往。綰綰小姐在這場月季花會上與一名落魄秀才一見鍾情,二人通信傳情很快就到了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地步。隻可惜他們的感情並沒有得到城主大人的支持,城主大人強令二人分開,並讓那位落魄秀才在一個月之內帶著他的弟弟搬離渝州城,否則就要他們二人好看。」

「有情人被迫分離,綰綰小姐不甘心自己的幸福就這樣消失,所以讓自己的心腹侍女春秀代為傳信,約那位秀才月上柳梢之時,二人一起在城郊外會和私奔。」

他一邊說話一邊在自己袖子裡找東西。剛開始謝喬喬還以為他要掏出什麼決定性的證據來了。

結果張雪霽從自己袖子裡掏出一塊用糯米紙包起來的奶黃色方塊,方塊還用一根木棒串起來。

有冷冰冰的白氣從方塊上麵往外冒。

張雪霽嘀嘀咕咕:「太久沒吃了,要不是看見你熱成這樣,我都忘記自己還做過這玩意兒……給你,甜的,奶油味兒。」

謝喬喬:「這是什麼?」

張雪霽:「雪糕,夏天吃的,你要慢慢舔也行,直接咬也可以。」

「哦。」

謝喬喬接過雪糕,咬了一口。

糯米紙和奶油凍塊的味道立刻在嘴巴裡化開了,正如張雪霽所說——是甜的,而且甜得一點也不膩人。

就是有點凍牙齒。

她咬著雪糕,語氣變得黏糊:「那個帶著弟弟的落魄秀才,是陳未眠?」

張雪霽打了個響指:「回答正確~」

「剛剛紀欞月傳音跟我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立刻把它們聯係到一起了。為了確定我的猜想,所以我特意繞路去了一趟東街馬尾巷,找到杜永安問了一些其他的細節。」

「杜永安原本並不是渝州城的本地人,而是出生在遠離渝州城的鹿城。他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從小和那隻三花貓為伴。直到陳未眠突然出現在他麵前,提出用巨額酬勞雇傭他假扮自己的弟弟,將他從鹿城帶到了渝州城。」

「現在可以確認的是,『陳未眠』這個名字肯定是假名,對方是修道者,但未必如紀欞月所猜是中洲世家的人;六塊大洲合並起來的地域足夠遼闊,光是蓬萊洲本地就有不少人可能弄到金雀硯台,所以要靠金雀硯台來確定對方的身份未免有點異想天開……咦,你就吃完啦?」

謝喬喬手上已經隻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木棍了。

張雪霽回憶了一下,從他把雪糕遞給謝喬喬,再到現在這根光禿禿的木棍,他頂多也就說了三句話吧?

謝喬喬舔了舔嘴唇。

不知道為什麼,吃完雪糕之後,她覺得自己更口渴了。

「嗯,吃完了。」謝喬喬道,「陳未眠是修道者,為什麼還會眼睜睜看著綰綰小姐被妖怪抓走?是打不過妖怪嗎?」

張雪霽搖頭,表情變得微妙起來:「不是打不過,他是根本就沒有打。他直接把綰綰小姐和她的侍女都送給了那個妖怪,讓妖怪帶他進入魔窟蓮花井中。」

謝喬喬:「我們在魔窟裡麵,並沒有看見井之類的東西。」

張雪霽:「是的,但我們當時隻想著快點把昏迷的綰綰小姐帶出魔窟,根本沒有仔細探索其他地方。就連魔窟蓮花井這個地名,也是侍女春秀告訴我的。現在想來,當時在魔窟裡麵的諸多經歷,本身就透著詭異。」

「每當我們要檢查或者從四周的壁畫中尋找什麼線索時,總會恰到好處的撞上室內機關發作,不是被墓內機關傳送分開,就是遇到難纏的妖怪魔物,就好像魔窟長了眼睛生出靈智,自己知道針對我們一樣。」

謝喬喬眉頭皺起:「是先我們一步進去的陳未眠,在暗地裡搞鬼?」

張雪霽:「還不清楚,但不管怎麼說,我都要再進一趟魔窟。」

「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弄明白,我的好奇心實在不能裝聾作啞……酸梅汁喝不喝?」

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長圓筒形水杯——膠質杯蓋被做成一隻黃色尖耳朵的動物形狀。

張雪霽抓著杯蓋擰了幾下,擰鬆後把水壺遞給謝喬喬:「這個杯子我沒喝過。」

謝喬喬:「哦。」

其實她沒懂張雪霽為什麼要把杯蓋擰一下,又為什麼要強調這個杯子他沒喝過。

她接過杯子打開杯蓋,裡麵斜插著一根白色軟膠管。謝喬喬盯著那根吸管研究了一下,兩手捧著杯子低頭吸酸梅汁。

酸酸甜甜,還是冰的。

她咬著吸管,臉頰無意識的鼓起來,看起來更像是十五歲的少女,而非性格古怪的劍仙了。

謝喬喬盯著尖耳朵杯蓋,問:「這是什麼妖怪嗎?」

張雪霽:「才不是妖怪,這是寶可夢!」

謝喬喬:「……一種動物的名字?」

「呃……應該算物種名字吧。」張雪霽扌莫了扌莫自己鼻尖,解釋,「雖然皮卡丘是寶可夢,但寶可夢不是皮卡丘,同理,雖然妙蛙種子是寶可夢,但寶可夢不是妙蛙種子。」

謝喬喬:「就和張雪霽是普通人,但普通人未必是張雪霽,這個道理?」

張雪霽:「……雖然這麼解釋也是對的,但你拿我舉例子總讓我感覺哪裡怪怪的。你都不會覺得它可愛嗎?」

他指了指黃色的皮卡丘杯蓋。

謝喬喬把杯蓋舉到眼前,目不轉睛十分認真的盯著研究了好一會兒,得出結論:「沒什麼感覺,看起來像黃皮耗子。」

張雪霽:「……」

算了,這種感覺好像也沒有錯。

「總之,我現在打算去巫雲山,你呢?還繼續留在這找貓嗎?」

謝喬喬把水杯蓋子蓋回去,垂著眼睫,語氣平靜:「我跟你去巫雲山。」

張雪霽愣了一下,詫異:「你也去巫雲山?」

謝喬喬搖頭:「山上不安全,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走吧,去巫雲山——你打算騎著三輪車去嗎?」

謝喬喬目光落到張雪霽坐著的三輪車上,冷淡的詢問,就像在問他晚飯吃什麼一樣平靜。即使張雪霽騎著的是謝喬喬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她也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好奇心和關注欲。

這點張雪霽很確定,謝喬喬並不是一個好奇心很強的人。

她的眼睛裡隻能看見自己的目標——雖然目前為止,張雪霽還不知道謝喬喬的目標什麼——但他很清楚,謝喬喬這個人,隻要確定了目光,就不會再分任何多餘的目光給其他人。

所以她並不好奇巫雲山上有什麼,也不好奇綰綰小姐和那位偽裝的假秀才之間的愛恨情仇。

她單純是為了自己,而決定去巫雲山的。

這個認知讓張雪霽的心情微妙起來。

很難形容,甚至有點受寵若驚的隱秘歡喜。即使這種感情無關男歡女愛,但切實的被一個清冷沉鬱的人放在心上,那種感覺仍舊讓人有點雀躍。

因為你知道那個人對待別人是如何的不近人情,冷漠疏離,也知道那個人在麵對你時理所當然的偏心和例外。這種偏心總是讓人意亂神迷,無意識的覺得自己也是如此重要特殊之人。

即使張雪霽經常說自己上輩子加這輩子,都是奔三的人了——但他上輩子死的時候畢竟還是少年,這輩子從嬰兒長大又是少年。

沒有被生活苛待,沒有被柴米油鹽醬醋茶浸泡,輕快明亮的少年。

他自然會因為謝喬喬的一個決定雀躍。

他自然難逃心動——被太陽曬到的每一寸皮膚都發熱,他無法理直氣壯的直視謝喬喬的側臉,慌張的移開目光:「呃,我騎三輪快點……你要不要坐?」

謝喬喬抬眼看他,表情有點疑惑。

張雪霽反應過來,懊惱的用拳頭錘了一下車龍頭:我在說什麼鬼話!我邀請一個能禦劍飛行的劍修坐我的三輪車?

謝喬喬:「坐後麵木板上?」

張雪霽開口,磕巴了一下:「對、對的——」

謝喬喬爬到三輪車後麵的木板上,乖乖坐著,兩手捧著皮卡丘水杯搭在並攏的膝蓋上。

她回頭,麵無表情的提醒張雪霽:「我坐好了。」

張雪霽心無旁騖的騎車。

當然,這純粹是他想象中的心無旁騖。他腦子裡開始背質數,背著背著就開始背圓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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