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改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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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喬喬被張雪霽拉著,兩人換了個方向,變成張雪霽在前麵帶路。後麵午黎不情不願的跟著,他雖然看這兩個人類頗不順眼,但目前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更何況他身上還疊著張雪霽給他下的二十幾道拘束陣法,想跑也跑不掉。

說到這個拘束陣法,午黎就忍不住一陣鬱悶。他盯著張雪霽的背影,不管怎麼看都隻能看出對方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但普通人能將仙家陣法化用得如此出神入化,就很離譜。

午黎至今還未曾見過比張雪霽更擅長布陣之人。

張雪霽:「你以前學過下棋?」

謝喬喬搖頭。

張雪霽詫異——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後麵的午黎便嘴快的接了一句:「騙人的吧?你沒有學過下棋,居然和那個老頭子有來有回下了那麼久?」

謝喬喬:「覺得應該那樣下,所以就下了。」

午黎不可置信:「所以你連圍棋的規則都不清楚?」

謝喬喬坦然:「我從未學過下棋。」

張雪霽對謝喬喬那近乎先知能力一般的第六感已經快要免疫了。但午黎明顯還沒有張雪霽這麼習慣,他愣愣的看著謝喬喬背影,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半天沒能說出什麼話來。

直到前麵張雪霽和謝喬喬逐漸走遠。午黎反應過來,連忙小跑追上他們。

「餵!你們怎麼一點也不等我啊?」

謝喬喬連頭都沒有回。張雪霽好歹還回頭和他搭話了,隻是說出口的話仍舊不怎麼中聽:「我在和喬喬商量,哪裡的獸醫去勢功夫好。」

午黎:「……你有病啊?!」

三人一同回到了客棧,午黎自然不可能和謝喬喬他們一間屋,自己另外租了一間空房;當他得知謝喬喬和張雪霽是住同一個房間時,他看向二人的目光布滿了『果然如此』的潛台詞。

回到房間裡,謝喬喬先把大鵝被偷走的錢袋還給大鵝,伏泉明的錢袋則由張雪霽拿去交換。

張雪霽離開後,屋子裡便驀然安靜下來。大鵝和琵琶雖然會說話,謝喬喬也偶爾會回應他們,但這些話語聲完全不會顯得屋子裡有多熱鬧——在張雪霽離開謝喬喬身邊後,卻好似帶走了她身上為數不多的人間煙火氣,隻留下一個冷漠沉鬱的危險劍客。

謝喬喬坐在床沿,閉目養神,靈力一如既往遊遍周身經脈,著重修復了月匈口的傷痕。已經好幾個月過去了,明明一直在用最好的靈藥,但謝喬喬心髒處的傷始終沒有好轉。她隻需要一低頭就能看見那道猙獰的傷口,隨著血液流動而不斷跳動的心髒,和心髒深處那塊小小的粉色殘缺劍心。

越靠近鳳凰圩,越能感覺到其餘劍心的力量。體內寥寥無幾的劍心碎片也越發躁動不安,連帶著謝喬喬這幾日的靈力也比平時更暴躁一些。

忽然,她睜開雙眼,眉心一道若隱若現的淡紅色印記閃現。大鵝第一時間察覺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獨屬於謝喬喬的強大劍意——它立刻伸長了脖子:「喬喬大人……」

隻是眨眼的功夫,大鵝甚至都沒有看清楚謝喬喬的動作,床沿上就已經失去了人影,它耳邊隻留下了謝喬喬的一句冷淡叮囑:「就在屋中等我,不要隨意走動。若是張雪霽回來問我下落,就說我出門散步去了,很快就回來。」

大鵝睜大眼睛,呆呆的開口:「好……」

琵琶提醒它:「喬喬大人已經走了。」

大鵝反應過來,立刻撲到窗戶旁邊,探頭往外看。窗外隻能看見黝黑一片的港口,以及港口處高高掛起的明燈,在海風中搖晃。客棧窗戶剛好對著碼頭,但是看不見附近的鎮子,所以大鵝也隻能看見一片水光粼粼的海麵。

它兩手撐著窗戶,有些懊惱:「唉。」

謝喬喬出了客棧,她獨身一人時便不必再將就任何人的速度,轉眼間便從碼頭來到外海;海麵水波起伏,星星點點的幽綠色眼珠如同螢火,隨著水波晃動。

海風裡混雜了血液的味道,並不好聞,甚至還有點臭。

謝喬喬麵無表情的看向前方,被更多海妖虎視眈眈盯著的老爺爺——對方左手捧棋碗,右手執棋子,白子在他手指間玉白瑩潤,微微泛著光。

對方手中白子落下,狂風席卷的海麵驟然平靜,縱橫線交錯的十九條長線在這片海域之上組成了一個龐大無比的棋盤,將所有的海妖都圈/禁其中。那些海妖霎時意識到了什麼,尖叫怒吼,試圖用肉/體力量蠻橫的突破『棋盤』。

但即使是以身體力量出名的海妖,在這方棋盤上亦隻有做棋盤底色的命運。一朵朵血花混合著海水,在棋盤方格間盛開。而此時,周不死緩緩從棋碗中撚起第二顆棋子。

依舊是白子。

依舊是玉白瑩潤的光。

棋盤上殘餘的海妖感受到巨大的威脅,它們終於意識到麵前人類的強大,不得不收斂獠牙大聲求饒起來。雖然還要一組與人類語言不通,但從對方的肢體動作上不難看出它們確實在努力的博取周不死的同情。

這可惜這招對周不死沒有用。他就像在街頭和老友對弈一般,撚著棋子思索片刻,隨即毫不猶豫的彎彎眼眸,將白子摁下。

剎那間,血花開得越加艷麗,直至將整片海域都染成近黑的紅色。海妖的屍體落入深海,血腥味又引來更多其他凶殘的海獸爭奪。偶爾也有膽大包天的,目光投向站在海麵上的謝喬喬——但不等它們靠近謝喬喬,就會立刻被謝喬喬周身淩厲的劍氣撕得粉碎!

這嬌小的人類少女,纖瘦如一杆挺直的青竹,細長挺拔,似乎風大一點就能折斷她的脊背。但實際上……她凶得很。

既凶惡又沉默。

周不死終於轉身,單手捧著棋碗,笑眯眯看向謝喬喬:「好久不見了,小友。」

謝喬喬沉靜的看著他,並不答話。周不死撚了撚自己的胡須,嘆氣:「我猜你肯定是把我忘了。不過倒也正常,你那時候還小得很……你應該還有印象吧?你老師帶你一起去過的一方酆都山穀,裡麵有個五子山,山上有五個小仙子……」

提到五個小仙子,謝喬喬立刻就有印象了。但她隻記得那五個趴在花瓣上打滾的漂亮小人,對麵前這個老人毫無印象。

所以謝喬喬依舊沒有搭話,隻是用那雙沉鬱的黑色眸子盯著周不死。她的眼瞳顏色很深,是非常純粹的黑色——這使得她的眼瞳看起來似乎要比常人更大一些,麵無表情不說話時,也顯得越發陰沉冷漠,極具有壓迫感。

周不死見謝喬喬還是不肯說話,有點無奈。他手腕一轉,將自己左手上拖著的棋碗收起,道:「看來你記得小仙子,卻不記得我這個老頭子……好吧,這倒也沒有關係。你既然已經獨自出來遊歷,想必你老師已經不在人世了吧?」

他提到謝喬喬的老師時,謝喬喬一直麵無表情的臉,才終於有了細微的表情變化。但她的那點變化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懷念或者輕鬆,她變得比剛才更緊張,氣勢也更冷漠凶惡,濃黑色的眼瞳微微集中盯著周不死。

周不死瞬間感覺四周的空氣都變重了!

這可不是錯覺,因為他已經能看見以謝喬喬為中心的大片海域,海麵變得如同死水一般平靜,沒有一絲的風可以吹進來。四麵八方趕來分食海妖屍體的海獸們也不亂跑亂動了,個個斂聲屏氣沉在海底,隻敢小幅度滑動自己的魚鰭。

以周不死的年紀與閱歷,也感覺自己後背略微有些冒汗。他不禁在自己心中苦笑:這算怎麼回事呢?自己幾百歲的人了,被一個後輩嚇出冷汗來。

可這也不能怪他啊!

天道都承認的劍道魁首,三千世界隻有這一個。

「我不想和你打架,也不是借著你老師的名頭來和你談條件的,你倒不必這般警惕我。」周不死緩和了神色,努力讓自己顯得更加親切一些,「隻是這鳳凰圩,你非要去嗎?」

謝喬喬頷首,沒有絲毫猶豫:「非去不可。」

周不死:「你的第六感極強,應該早就發覺鳳凰圩問題很大,如果你執意要去,有去無回的可能性也極大。」

謝喬喬:「如果不去,我會後悔。」

「去了也未必如意。」

「那要我去了才知道。」

周不死看著她的眼睛,便知道謝喬喬根本不會聽從自己的勸告。正如百年前,周不死想勸一個人活,可那家夥卻鐵了心的要去送死。

他有些惱了,不高興道:「你和你老師一樣,死倔脾氣,氣死我了!嗨呀,氣死我了。」

謝喬喬不語,靜靜的望著他。她過於平靜,反而顯得惱羞成怒的周不死,有點像個小孩子——周不死兩手背在身後,氣呼呼的來回踱步。他又歪著頭看了謝喬喬好一會兒,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周不死又覺得說了也沒有用。

謝喬喬不會聽他的,謝喬喬這種人,在心裡為自己定好目標後就會毫不猶豫的往前走。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動搖她的判斷和決定,更何況是周不死這樣隻是在她小時候有過一麵之緣的長者。

他隻好嘆了一口氣,道:「算了,我不管你們了。」

謝喬喬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下的海麵,微微皺著眉:「這些海妖是怎麼回事?」

她記得張雪霽和她說過,海妖並非群居動物。這片海域出現如此之多成群結隊的海妖,用膝蓋想也會覺得事有蹊蹺。

周不死也低頭,看著自己腳底下血紅的海水,道:「是被魔氣吸引過來的。海妖性情殘暴,靈力也動盪暴/虐,魔界的魔氣對於它們而言,就如同夜晚天空中的明月那般醒目。」

謝喬喬:「……魔界與人間的缺口已經擴散至此?」

周不死:「雖然修道者們對外宣稱魔界已經被完全封印,但實際上這件事情從來就沒有完成過。魔界的魔氣就來源於三界的負麵情緒,那些怨恨嗔癡萬年千年的在魔界中沉澱積累,每當積累的力量過於飽和時,總會有一些力量外泄進入人間。」

畢竟人間離魔界最近,所以就成了頭號倒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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