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9 意外的死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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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此刻,在娛樂室內呈現的赫然是一副地獄般的景象——

易文君白日裡見過的那個胖墩墩的博林男爵,此刻正雙目圓睜,以一種扭曲的姿態仰麵倒地。

他就像是被什麼恐怖的巨物狠狠撞擊過,又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殘忍擰過一圈,以致於他的整個人體都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扭曲感。原本被肌肉和脂肪保護的骨骼斷裂,白生生的骨刺血淋淋地戳穿了皮膚與外衣,而那脂肪與血液的混合物,也在原本乾淨整潔的娛樂室內留下了令人不願深想的古怪氣味。

從未見過這樣可怕的死亡的仆人們,紛紛跑去了一邊嘔吐,就連見多識廣的幾位王公貴族,也是有些臉色發綠。

易文君對這一切倒是接受良好,熟視無睹地越過眾人,就要入內查看。

但就在這一刻,一個沉穩的聲音喝止了她:「停下!不要靠近!不要破壞線索!」

易文君身形一頓,側頭看去,隻見一個身形高壯、發型衣服都打理得一絲不苟的年長男人正站在一旁。

幾乎在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時間,易文君就心中一震,差點以為是胡克二世揭棺而起,沖到莫城來準備大開殺戒了。

但很快的,易文君就發現這個男人長相雖與胡克二世十分相似,可氣質卻與胡克二世相差甚遠。如果說胡克二世是個長袖善舞的陰謀家,朱爾斯是他拙劣的復製品,那麼這男人便是與這對父子背道而馳的老古板了——

就是那種說話不一定會有道理,但一定很不好聽的那種老古板。

這不,老古板一開口,味道就很沖:

「克裡斯汀女士,這裡實在不是你們這樣的女士該來的地方,更何況你們的同情與淚水除了妨礙我們思考和尋找真凶之外毫無用處,所以在這樣的時刻,女士們為何不去休息室裡坐一坐,好好喝一杯茶舒緩一下緊繃的心情呢?」

易文君眉毛都沒有多挑一下,目光迅速打量了這男人一眼後,就聲音平靜地開口說道:「路西恩殿下,我以為目前的當務之急是找到真凶,或是派人去往警署報警,而不是在這裡對一位熱心腸的女士高談闊論?我是否可以假設你看到了男爵身旁那扇大開的窗戶、看到了男爵身下血泊的麵積,並得到凶手逃離此地沒多久甚至有可能正藏在城堡裡的結論?」

沒給對方開口的機會,易文君的譏誚一氣嗬成。

「如果你想到了,那麼此刻你或許可以動動你傲慢的腦袋,想想這件事的危險性,並勇敢承擔起你身為王室和身為伯爵兄長的責任,挺身而出,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保護好大家,而不是仗著你的無知與傲慢對著比你更聰明的人冷嘲熱諷,而如果你沒想到——我已經說完了,你可以花點時間好好想想,不過事情緊急,你最好不要想太久。」

這一刻,哪怕男爵那具可怕的屍體就在眾人身旁,但大家也都是目瞪口呆,被易文君這番毫不客氣的開炮狠狠嚇了一跳。

朱爾斯看了易文君一眼,若有所思,神色微動,目光閃爍間並不像往常那樣第一時間出來打圓場,博林男爵的同伴加德納男爵則是不敢插嘴。

最後德雷克公爵左看右看,發現在場的眾人裡隻能自己能出來當這個老好人,於是他硬著頭皮道:「克裡斯汀女士,路西恩殿下其實並無惡意,他隻是好心……」

「的確。」出乎意料的,易文君竟點頭贊同,「他隻不過是好心,所以將我當作了一個無能無知的傻子嗬護,所以我也出於好心,將他當作了一個自大傲慢的混蛋來對待——這有問題嗎,德雷克公爵?我甚至都沒有像他那樣對你們所有男人開炮,為何你要這樣怕我呢?還是因為你們在鄙夷我的時候驚訝發現原來我竟然也是一個有思想會說話會反駁的人嗎?」

德雷克公爵頭皮發麻,乾笑一聲,不敢再搭話。

直到這時,朱爾斯才終於掛著他清爽的笑容開口了:「我理解你的憤怒,克裡斯汀女士,不過還請你不要太過生氣了,免得氣壞自己的身體。」

說著,朱爾斯又看向他的兄長路西恩,嘆息道:「路西恩,你的話語的確有欠考慮了,克裡斯汀女士是德高望重的宮廷禮儀師,更是曾經周遊列國、寫下著作。克裡斯汀女士的見識與能力,遠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就連你所見的一切都不一定有女士多,你真的不該這樣對克裡斯汀女士說話的……曾經父王就說過,你為人實在傲慢,總是看不到別人的有點,遲早有一天會吃大虧的,如今你能得到克裡斯汀女士的這樣一番教導,也算是應了父王的話吧。」

路西恩英俊的臉上是一絲不苟的嚴肅,哪怕聽到易文君和朱爾斯兩人的連番埋汰也並不動容。

「朱爾斯,你的小心思真是一如既往地難看啊。如果接下來王國真要交到你這樣的人手上,我寧可去跟西邊的那群蠢貨合作。」

這一瞬間,朱爾斯和德雷克的臉色都有些變了。

路西恩冷冷一瞥,緊接著轉向易文君的方向,草草點頭,敷衍道:「如果克裡斯汀女士你感到冒犯了,那我道歉。」

易文君微微頜首,像是勉強接受了路西恩的道歉。

但事實上,易文君心中並無波動,完全不像她麵上顯露的那樣氣憤,畢竟她可是玩家,玩家怎麼會關心nc怎麼看她?

看不爽的nc殺了就行,想那麼多乾嘛?

所以易文君這一次的爆發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在這群身份都比她高的王公貴族們麵前表現自己是個觀察敏銳的人,從而在接下來的副本中爭取到更多主動權和線索;二則是為了展現強勢姿態爭奪話語權,讓這群眼高於頂的家夥一開始就把她擺在平等的位置上,至少不能遇到事就說「這不是你們該看的,一邊呆著去」。

如今易文君的兩個目的都已達到,接下來自然懶得聽兩個同樣狗的男人勾心鬥角,於是易文君直接開口道:「時間緊急,我們現在就來勘察一下現場吧,最好在警署的人到來前就找到凶手。」

說完,易文君不給旁人反應的時間,率先邁步走向室內,之後,路西恩和朱爾斯這才跟上,走在最後的則是德雷克和博林男爵的好友加德納男爵,至於站在門外的女仆長赫西,則白著臉吩咐一邊的男仆趕緊去報警。

幾人小心來到屍體前,蹲身仔細觀察。

在戰場和死人堆裡打過滾的路西恩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眉頭一皺,當即做出判斷:「襲擊者有問題。」

當然,襲擊者當然有問題,不然誰會跑到別人的莊園裡謀害一位男爵?

像是看出了眾人心裡的嘀咕,路西恩神色嚴肅地補充道:「從博林男爵的屍體上看,他應該是受到劇烈撞擊而死的,很可能是遭受到了使徒的沖撞——但這裡並沒有任何沖撞後該有的痕跡。」

沖撞會留下什麼痕跡?

血液潑濺的痕跡、肉體撞擊牆麵的痕跡,腳步在地上摩擦的痕跡,等等,這些都可以證明一次沖撞的存在,而也隻有這些印記的出現,才能解釋博林男爵此刻的死法,與「正常世界」嚴絲合縫。

但偏偏如今的景象卻是博林男爵仰麵倒地,原地把自己摔得全身扭曲而死。甚至就連地麵的血泊的痕跡,也是以博林男爵的屍體為中心散開的,沒有其它的力的作用與指向……這正常嗎?

顯然不正常。

眾人麵麵相覷間,窗邊,易文君的聲音也響起了。

「還有一個問題。」易文君指了指窗戶,「這扇窗戶雖然是開著的,但沒有人通過的痕跡,甚至這扇窗也是博林男爵自己打開的。大家看這個指印上的顏色痕跡,是不是與博林男爵的手指很相似?」

眾人圍上來一看,連連點頭。

博林男爵嗜好甜點,因此當他在娛樂室活動時,城堡裡的仆人端上了不少糕點,因此博林男爵的拇指上也留下了各色糕點混合的印記。

如今,這樣的印記出現在了窗戶上,並且形狀也與博林男爵的手指相同,那麼想來應該是博林男爵主動開窗的沒錯了。

但這樣一來,疑點就更多了——

最初看到博林男爵慘死的這一幕時,大家都以為是有敵人潛入城堡,在用能力殺害博林男爵後,卻意外聽到女仆靠近這邊的動靜,慌張之下開窗逃跑。

但如今,博林男爵的屍體與血泊的痕跡顯然不合常理,死因成謎,就連窗戶都是博林男爵自己打開的,窗邊乾乾淨淨的,看不到任何不同尋常的蛛絲馬跡……既然如此,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

凶手呢?作案手法呢?作案動機呢?

一切的一切都是謎。

易文君回身,目光越過眾人,直直看向門外的女仆長赫西夫人,聲音嚴肅道:「管家卡爾斯呢?還有小伯爵卡葉塔娜現在在哪裡?如今出了這樣的大事,哪怕小伯爵年紀還小、不能看這樣的慘象,但也不該完全置身事外、毫不露麵——這可不合禮儀。」

事實上,禮儀隻是借口,此刻易文君更想問的是,卡爾斯和卡葉塔娜之所以沒有現身,是不是正在處理身上的殺人痕跡?

沒錯,當看到博林男爵慘死的屍體時,易文君第一個聯想到的,當然是這座城堡的主人、繼承赫伯特邪神使徒事業的卡葉塔娜!

卡葉塔娜作為邪神使徒,甚至還在她的影子裡藏了一隻可怕的骨龍,易文君可不相信這樣的卡葉塔娜是什麼單純良善之輩,更不相信卡葉塔娜作為主人卻對自己地盤上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或者說——這一切正是由他們親手釀出的慘案!

麵對易文君的問題,赫西夫人有些緊張地答道:「兩小時前,卡爾斯說沒在書房看到小主人,覺得小主人可能又一個人去莊園後山的小溪拍照了,所以他……他出門找小主人去了……」

「去了兩個小時?」不等易文君追問,朱爾斯也敏銳察覺到了問題,「怎麼會這樣久?那條小溪離莊園很遠嗎?」

到了這會兒,赫西夫人心中也是越發感到不妙了。她神色發慌,強做鎮定地回答:「不遠,徒步過去的話,十多分鍾就能到達。」

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幾乎在這一瞬間,朱爾斯和路西恩就同時站了出來,異口同聲道:

「我去找他們吧。」

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同樣的厭惡,隻不過一個以笑容掩飾,一個毫不遮攔。

德雷克知道,這種時候依然隻有自己能夠打圓場,於是他乾笑上前,道:「這樣吧,我們三個人一起去吧。卡爾斯和卡葉塔娜久久沒回來,可能是在後山的森林裡迷路了,我們三人一起去,萬一出了什麼事也好相互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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