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055 第二條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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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的情況,意料之外的收獲。

易文君心中沉吟,在接下來的三言兩語間很快將不安的彭斯警長送走。

不過,當易文君靜下心來再回想「赫伯特六世可能還活著」的消息時,她卻又覺得這件事雖然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畢竟按照起源篇裡的表現,易文君實在很難相信那個冷酷的赫伯特六世竟是一個會因妻子離世而「悲傷過度」殉情的人。

這不,果然詐屍了不是。

但很快的,問題又來了——赫伯特是怎麼做到的呢?

他到底藏在哪兒?

哪怕是使徒,能力發動間也得有個有效射程吧?

以生命母神的聖徒胡克二世、或者以生命聖主的那位白發聖徒為標準,他們的能力輻射範圍大約可以覆蓋一個宮殿,也就是麵積10公頃左右,半徑約17公裡,算是非常了不起了,人形自走大炮不過如此。

而赫伯特六世的能力肯定是比不上聖徒們的,所以假設他能力射程極限在12~15公裡,那麼當他發動能力想要殺人時,必定不會離得太遠,至少要待在城堡內。

雖然鄧莫爾司祭有過證詞,說殺害瑪麗安的凶手就在眾人之中,不過易文君卻知道——如今擺在大家麵前的,其實是兩起事件。

直接動手殺害瑪麗安的凶手,不一定就是幕後真凶,而可能隻是真凶手上的一把刀!

思考間,時間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半個小時。

當時鍾指向九點,離易文君「公布答案」隻剩最後一個小時的時候,敲門聲響起,易文君終於等到她真正等待的人——加德納男爵。

「看來你終於下定決心了,男爵。」

看到這個男爵出現在門口,易文君終於露出真心笑容。

「請進,請坐,對了,還有關門。」易文君的神情非常親切,「加德納男爵,太好了,我想你終於決定來來跟我談談你殺害博林男爵的心理路程了?或者是你被人威逼利誘殺害瑪麗安時的想法?請說吧,我一定會好好聽的。」

——什麼?!

這一瞬間,加德納男爵臉色劇變,轉身就要逃跑,但他的手剛放在門把手上,易文君的一句話就將他釘在原地。

「你確定要離開嗎,加德納男爵?你確定你要獨自麵對樓下那一群能將你瞬間撕裂的使徒們,都不想跟我這位柔弱的女士來一場坦誠的對話嗎?」

加德納男爵汗如雨下,握緊門把手的手掌緊了又鬆,反復數次,臉上的表情也在涔涔冷汗中變得越發詭異起來。

易文君笑了一聲,繼續道:「哦,對了,再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打算殺了我的話,那恐怕是來不及的,因為在你之後恐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來拜訪我了,所以我如果真的死在這裡,那麼最多一小時後,樓下眾人便能立即發現,而後推測出動手殺我的人就是你——加德納男爵,你是想要跟我好好談談,還是想要搏一搏可能性,試探一下大廳裡大家腦袋夠不夠靈光,還是試一試你背後的那個人肯不肯保你呢?」

這一刻,加德納男爵臉上肌肉一陣抽動,片刻後,他轉過身來,麵對易文君,臉上的表情又變回了那和藹可親到近乎懦弱好欺的模樣。

「女士,你說笑了……我怎麼會對你出手呢?」加德納男爵苦澀道,「我做下的這一切……都是被迫的……我從來沒想過要殺人……我本來應該是一個好人啊,女士!」

易文君不置可否,一指麵前的沙發椅,道:「請坐,我們還有一個小時來談論此事。」

加德納男爵嘆了口氣,坐在了彭斯警長曾坐過的那張沙發椅上,開始了一番漫長的自我剖白。

在剔除掉那些閃爍其辭、自我標榜和粉飾太平後,易文君很快從加德納男爵的口中拚湊出了一個十分具有時代特色的黑色幽默故事——

原來,加德納男爵和博林男爵兩家說好聽點是世交好友,說難聽點就是兩個不起眼的小透明在王都抱團取暖,汲汲營營,琢磨著加官進爵的辦法。

隻不過這麼多代下來,兩方的爵位都沒啥進展,都是誰都能踩一腳的男爵爵位,不過博林男爵家倒是有意外收獲,經營有方,發家致富,很快就鳥槍換炮了。

於是漸漸地,每天表麵光鮮亮麗回家卻隻能啃麵包的加德納男爵,就從博林男爵的好友不知不覺淪落為了博林男爵的小跟班,而報酬就是博林男爵時不時拋過來的一些經濟上的支援和麵子上的支援——麵子支援是指在大家出席重要宴會的時候,博林男爵會借給加德納男爵一些貴重配飾撐場麵。

不得不說,這樣身份、地位和心理上的轉變,換做一般人,大多都難以接受。

普通點的直接表示自己不需要這種代價是變作曾經好友跟班的「支援」,傲氣點的就乾脆不混這個王都了,回自己的領地去當個橫著走的土皇帝也是不錯。

但加德納男爵是個好脾氣的老實人,於是他對這番轉變和支援欣然接受,並且充滿感激甚至勤勤懇懇地當起了博林男爵的跟班。

然而,好景不長,隨著前段時間胡克二世暴斃,大量起義軍也像是得到了神啟,湧出了一大片使徒,不但在東境的戰場上反殺王國軍,甚至還掀翻了東境貴族的老家!

見此情景,眾東境貴族連忙徹夜逃跑,大量湧入王都——這一番地區貴族的湧入,不但令如今王都的局勢越發混亂,更是在經濟上對本就舉步維艱的小貴族們造成了巨大沖擊!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群逃難貴族雖然沒了領地,但他們的頭銜和數代積累的財富還在,因此當他們一蜂窩地湧入王都後,新老貴族們死性不改,開始了新一輪的經濟攀比,直接造成了王都紙貴。

再加上王都外有日趨活躍的起義軍,內有動盪不安的王室與教會,於是在不知道誰的惡意操作下,王都內形勢越發緊張,各種日用品和奢侈品價格節節暴漲。

那些原本就是死撐麵子的小貴族們,這一回是被擠得徹底待不下去了,因此一些聰明的小貴族很快就選擇了急流勇退,在這場時代的巨浪退潮前及時離開王都,避免成為那個當眾裸泳的人。

而博林男爵和加德納男爵,正是從這時代巨浪中逃跑的眾多小貴族之一。

他們賣掉了王都內所有的莊園、產業、仆人等,甚至連不願意離開王都這個繁華之地的妻子都被他們拋棄了,火燒屁股般地將這些不能帶走的東西兌換成了黃金白銀之類的硬通貨後,便卷包袱登上去往莫成的火車,試圖在莫城這種「偏遠的鄉下地方」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重新抖擻起自己的貴族氣度。

然而很快的,意外發生了——加德納男爵竟在火車上不小心弄丟了博林男爵借給他的鑲嵌著紫寶石的貴重手杖!

這實在是個要命的意外,因為那手杖十分昂貴,其價格相當於加德納男爵如今的全副身家,如果他真的要掏錢向博林男爵賠了這支手杖,那麼接下來的加德納男爵別說維持什麼貴族的臉麵了,他隻能流落街頭!

而更要命的是,博林男爵非常聰明,才下車沒多久就發現了加德納男爵弄丟了手杖,於是他勒令加德納男爵在三天內趕快想個辦法平賬,要麼還手杖,要麼還錢。

說到這裡,加德納男爵的臉色苦澀,但那雙眼裡卻有著說不出的陰鷙與憤恨。

「昨天傍晚,我趁著博林在娛樂室心情好的時候,來到他麵前苦苦哀求,懇求他放我一馬,不要讓我賠償那支昂貴的手杖……那樣昂貴的東西,我怎麼賠得起?!那可是我的全副身家啊!但博林他竟然想也不想,一口就拒絕了我,甚至還跟我說……還跟我說『人總是要為自己的事付出代價的』,哈!」

加德納男爵的臉色越發扭曲。

「我跟博林這麼多年的交情,我在他麵前小心奉承了他這麼多年,哪怕是養狗也得有點感情了吧?!可是他呢?他明明都那麼多錢了,那麼多錢——女士,你知道嗎,他有整整十六個箱子的黃金!十六個箱子啊!

「可這樣的他不但對我的困境坐視不理,半點不肯向我伸出援手,甚至還雪上加霜,讓我一定要想個辦法賠了那根手杖!明明那根手杖對他來說不值一提,為什麼他一定要我賠償?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放過我?他就是想要我的錢!他就是想要我的命!」

加德納男爵說到這裡,麵色漲紅,月匈膛起伏不定,目露凶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像是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的仇人。

「他都做到了這個份上,我如何還能坐得住?他既然想要殺我,那我隻能先殺了他!女士,我完全是被迫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其實是個好人,除了殺害博林之外我再沒做過任何壞事,甚至我平時都從來都不說任何人的壞話!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博林!是博林這個可恨的家夥將我逼到了絕路,是他逼我動手做下的這一切!!」

麵對激動得幾欲落淚的加德納男爵,易文君隻是露出一個禮貌微笑,全當是對這個故事的回應。

從易文君的角度來看,加德納男爵這樣的人其實並不少見,或者說他就是易文君在現世新聞上常見的典型的「老實人」——那種因沒錢沒權沒勢沒頭腦,而不得不選擇老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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