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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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斯韞三代從軍,因幼時經歷,導致他性情中的一麵傲慢陰鷙,曾給自己的未來安排一條暴富的刑獄之路,但是有了熱愛自由的謝小冰、為了成為謝小冰身後最堅實的擁躉,他選擇從軍這條路,在家中長輩的照拂下,加上他不要命地建功立業,不到三十就已當上少將,算是軍界中冉冉上升的明日之星。

因是軍人,無論何時何地,都能保持身姿挺拔修長,如一柄隨時出戰的長1槍。

從背麵看,穿著普通的長袖t恤和迷彩褲,腳下一雙馬丁靴愣是勾勒出寬肩窄臀勁月要大長腿,線條流暢而比例完美,便有來往的旅人不由自主投去目光,待發現五官與身材是相得益彰的關係,理所當然露出被驚艷到的神色,也就沒人意識到大熱天穿長袖有多古怪。

秦毓知道嚴斯韞一年四季穿長袖的原因,他胳膊、後背曾有許多陳年舊疤,手臂的舊疤無法消除,不堪入目,倒是後背的舊疤是一幅地藏菩薩鎮惡鬼的紋身。

當年他們在一起時,他親自設計,親手為嚴斯韞紋上去的,苦學了半年,還在自己胳膊上做實驗,最終才向嚴斯韞呈上最完美的手藝和最好的作品。

可惜作品曇花一現,沒過多久就因嚴斯韞參軍而洗乾淨了。

自那以後,秦毓未再為他人紋身。

也不知手藝是否生疏。秦毓如是想著,不知不覺走到嚴斯韞身側,沒發現他側過頭正看著他,眸色深深瞧不出裡頭分毫情緒。

「你帶了什麼?」

突如其來的問話打斷秦毓的思緒,下意識便回應:「缽仔糕。跑了很多地方才買到最正宗的,謝小冰喜歡,嚴斯韞也喜——」驀然反應過來,秦毓抬眼,觸及嚴斯韞黑沉無情緒的眼眸,迅速垂眸,低聲說道:「大學時候,謝小冰就喜歡學校小吃街的粵記每日一百分缽仔糕,留學在外也時常惦記著,我才想起要買。與你……無關,別多想。」

「不用跟我解釋。」

冰冷一句話堵回秦毓所有怕被知道還念舊情又怕他不知道的自作多情,他垂在身側的手摳了摳指甲縫,揚唇尷尬地笑了笑,倒不說話了。

機場人來人往,秦毓和嚴斯韞並肩站一起自成一個世界,安靜陌生一句話不說卻又站得近,肩膀快挨著肩膀,是親密關係才能允許靠近的距離。

秦毓撕開食指指縫的皮,眼角餘光留意著嚴斯韞,目光在他的側臉流連許久。

不同於他軍人職業應有的俊朗、正氣,嚴斯韞白皮,很難曬黑,軍隊裡扌莫爬滾打多年,皮膚黑了一個度,也比多數人白,長得像他母親,五官偏向於令人一眼驚艷的漂亮,氣質糅雜了陰戾與正氣而別具一格,似是亦正亦邪,比單純的惡和單純的良善氣質更吸引人。

所以嚴斯韞桃花運很旺。

「請問能加個vx嗎?」

這是第五個人主動找嚴斯韞搭話,男女皆有,秦毓內心波瀾平靜,他早見識過嚴斯韞的桃花運,好的壞的都有,偏偏他本人最想要的那一朵不肯紆尊降貴落到他掌心。

秦毓正胡思亂想,前方一個染著奶灰色挑染卷發的青年眉開眼笑地拖著行李箱飛快跑過來,徑直將行李箱送入嚴斯韞手中,而後給了秦毓一個大大的擁抱。

「可想死我了!我的小禾苗!老實交代,這些年有沒有聽我教誨別吊死在一棵樹上,多找幾個男人談談戀愛放鬆身心?」

秦毓苦笑:「你知道我性格,認定一個人就是頭強驢,就算哪天他不要我,我恐怕也會哭得稀裡嘩啦用盡手段回到他身邊。除非……」

「除非什麼?」謝小冰恨鐵不成鋼。

「除非他趕我,用不留情麵的方法趕走我。」

「這樣你才會放下他?」謝小冰一臉不可思議。

「我會——」秦毓驀地抬眼,直視謝小冰身後的嚴斯韞,與其對上視線:「我會換個方式陪在他身邊。」

「你真是……」謝小冰滿臉感慨:「賤受中的極品。」

「什麼?」秦毓裝作沒聽到

謝小冰笑著抱住秦毓的手:「沒什麼——這是缽仔糕?你替我買的?」

「嘗嘗。」秦毓微笑著。

謝小冰就要咬到糕點,橫空出現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截走透明的缽仔糕,扔回原來的包裝盒裡,又強硬地拿走秦毓手中的盒子,嚴斯韞說:「為你接風洗塵準備的『滿漢全席』正等著你,不要辜負美味的食物,肚子暫時空著。」

謝小冰不滿:「我不,我大胃王不論缽仔糕還是滿漢全席都吃得下。」

嚴斯韞態度堅決,不行就是不行,「你胃不好。」

實在拗不過嚴斯韞的堅持,謝小冰隻好放棄,跟秦毓咬耳朵:「最煩管家公了,老愛管著我。」

有人想被管想瘋了。

淡漠冷情的嚴斯韞絕對是主奴遊戲裡最好、最受歡迎的主人,要是他願意屈身下海玩一把的話。

「管你是因為喜歡。」秦毓回以悄悄話。

謝小冰撇嘴:「可我不喜歡。」他喜歡和他一樣自由的靈魂,嚴斯韞是他審美偏好裡的意外。

換到其他情景,這對c合該修成正果。秦毓目不斜視,小聲回應:「你不喜歡,怎麼還和他藕斷絲連?」

這回謝小冰沉默了。

秦毓詫異地偏頭去看他,恰時一陣風出來,暫時緩解炎熱,脖子有濕黏黏的汗珠滾落,旁邊還有冷飲店散發出的絲縷冷氣,行人竊語匯成聲浪撲麵而來,恍惚間令他回想起十年前的某一個炎熱夏天,他和嚴斯韞去過一個周末二人世界的約會。

約會內容和世上多數情侶曾做過的浪漫事幾乎重疊,他們去玩跳水,自高處相擁一躍而下,在遊泳館的浴室裡,隔著薄薄的簾子做,水滴如斷裂的珍珠串滾得滿地皆是,水聲與人聲相互交織,與外頭的熱浪挾裹著湧進秦毓的耳朵裡。

那是絕無僅有的快樂記憶,後來再要復製也找不出感覺了。

秦毓深感遺憾,內心頓生惆悵,以至於謝小冰說了什麼沒聽清,隻他也沒興趣聽第二遍,便敷衍地點頭應了聲。

到了接風洗塵的地方,秦毓訝然發現座位上還有其他人,兩男一女,謝小冰的好友兼青梅竹馬,他詫異於要不是謝小冰親口點他來接機,否則壓根不會給任何人機會破壞他倆獨處的嚴斯韞,居然會大方地邀請他人分享他與謝小冰的相處時間。

莫不是知道謝小冰和他分手的關節所在,故以退為進?

秦毓喝了口檸檬冰水,偶爾吃點白開水沖洗過的白菜豆芽,因謝小冰無辣不歡,而他胃痛,從不敢輕易碰辣,在場就隻剩他一個矯情不愛動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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