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謀劃跑路(1 / 2)
蘇雲川是誰?
蘇雲川是修真界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劍修,十五歲便突破元嬰,成為山陽宗首席大弟子,可惜為人剛直,從來都清冷沉默,也就隻有在麵對明睞時,眼裡才會有點不一樣的情緒。
那是掩飾不住的愛意,山陽宗上下誰人不知,蘇雲川愛慘了明睞,愛到不舍得表白心意,隻默默護著他。
可那幾個弟子,在麵對帝君的質疑時,卻誰都不敢開口了。
明睞如今已是帝妃,他們再說他的愛慕者,那不是給帝君找綠帽子戴嗎?
況且仔細看去,這帝君竟然還和蘇雲川有幾分像,這更恐怖了。
誰敢說話!
幾人囁喏不敢言,陸徵鳴冰冷的目光刺去,正要用點手段,就被明睞攥住了手。
明睞把他的手扒拉下來,雖然人沒死,但也心有餘悸:「陸徵鳴,你乾什麼!」
陸徵鳴以為他袒護那個蘇雲川,眼神更加冰冷。
明睞後退了一下,他這些日子似乎太放肆,都往忘了陸徵鳴本來就是個殘暴無情之人。
陸徵鳴看到他的動作,眸子一暗,終究放了幾人離開。
幾個弟子早被明睞的語氣嚇到了,帝君竟然比傳言中還要縱容他,走的時候都是連滾帶爬的,生怕走晚了就要丟了性命。
「別怕。」陸徵鳴攬著他問,「蘇雲川是誰?」
明睞不想理他,掰開他的手坐在一邊去不說話。
陸徵鳴眸子微眯,不說是吧,不說他也能知道。
一行人很快抵達山陽宗,此時已至傍晚,天色昏暗,宗主明千帆早已攜宗門長老一同迎接。
陸徵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明千帆身後,身姿挺拔的少年。
少年眉目清冷,月要間一柄黑色長劍,透著股孤狼般的高傲冷淡,卻見望見明睞時,眼神倏然變得柔和,身子微微前傾了些。
這人和他,竟然有幾分相像。
陸徵鳴倏然握緊了拳頭。
明千帆率眾人行禮:「屬下山陽宗宗主明千帆,恭迎帝君。」
修真界六大宗門,同屬帝宮管轄,宗門門主也算是帝君的下屬。
山陽宗是下三宗的門派,在各大宗門裡沒什麼地位,因此對帝君就格外殷勤些。
陸徵鳴微微頷首,然後抬手道:「本君今日乏了,一切禮節都免了。」
明千帆:「那晚膳……?」
仙鶴在一旁當帝君的傳聲筒:「晚膳也免了,帝君與帝妃路途勞累,還是先行休息的好。」
明千帆便笑著道:「屬下已安排好了住處,雲川,還不快為帝君引路。」
又指著那身姿挺拔的少年道:「這是山陽宗的首席大弟子,從前與小睞這孩子也是格外要好的。」
他就是蘇雲川。
陸徵鳴沒有接話。
明千帆抹了把汗,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有點冷,額頭卻冒汗。
明睞還在好奇地四處望,原主記憶混亂,他對在場大多數人都沒有什麼印象,倒是那個一直護著原主的蘇雲川,他一見便覺得親切。
隻是原主已經死了,他隻是占了人家軀殼的外來者。
明睞抿唇,避開他的目光。
帝君喜歡清靜,明千帆連忙讓眾人都散了,明千帆看帝君臉色不太好,不敢跟他搭話,便對明睞道:「小睞啊,你從前的住處我還為你留著,你安心住著,有什麼缺的,盡管和爹爹說。」
從前他住的地方偏僻荒涼,明千帆生怕帝君不滿,乾脆把那裡重新修葺一番,變成了個光鮮亮麗又不失溫馨的洞府。
明睞並不在意這些,他不是原主,對這裡沒有多餘的感情。
隻是他到底占了原主身體,叫這麼個人爹實在不舒服,於是詫異道:「爹?」
明千帆笑臉僵住,在陸徵鳴望過來時,趕緊道:「是、是啊,你這孩子,怎麼連爹都忘了?」
一旁錦衣少年笑道:「明睞師弟,雖然爹這些年公務繁忙,很少與我們親近,但到底是將我們養到了現在,爹還是愛我們的。」
「哦,我記得你,宗主的兒子,明昭。」明卻看向他,不諳世事地甜甜一笑,「但我和你,哪裡像是兄弟呢?」
原主的印象裡,明昭是個會給他糖吃的大哥哥,但現在看來,不過偽裝罷了。
明千帆臉色一變,生怕明睞告狀,就聽他下一瞬道:「長得實在哪也不埃哪,你說是吧?」
明昭臉色一變,這個傻子,竟然也學會嘲諷人了。
他其實算是生的清秀,隻是與明睞這種神仙似的人相比,就相形見絀了。
這一直是他的痛。
若非這張臉,雲川師兄怎麼會被他迷得五迷三道,這狐狸精!
見他神色不對,明千帆趕緊拉了他一把,訓道:「你這孩子,話也說不清楚。」
又對陸徵鳴解釋道:「小睞是屬下的養子,從小養到大的,隻是這些年我公務繁忙,對孩子們缺少關愛了,是我的錯。」
陸徵鳴輕飄飄道:「哦,既然公務繁忙,那便卸去宗主一職,專心陪孩子吧。」
明千帆笑臉瞬間僵住:「帝君……」
他要求饒,卻被陸徵鳴涼涼看了一眼,打斷道:「你們可以走了。」
麵無表情,看起來不太高興。
明千帆心涼了半截,卻不敢多說什麼,他深知這位殘暴的性情,若是再糾纏,恐怕小命不保,於是趕緊帶著人都走了。
門關上,明睞覺得陸徵鳴剛才表現不錯,可以跟他說句話了,卻先被陸徵鳴給按在了門上。
陸徵鳴抵著他,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醋的要瘋了:「那個蘇雲川是你什麼人,為何與我這般像?你第一次與我見麵,就說對我一見鍾情,是不是……」
明睞:「你瘋了?放開我,疼!」
陸徵鳴深吸一口氣,放開了他。
「不是,你以為我拿你當替身啊?」明睞扌莫了扌莫被捏紅的手腕,無語至極,「你也不想想,我……我在山陽宗這麼多年,若是喜歡他,早就跟他在一起了,何須等到去帝宮。」
陸徵鳴冷靜分析:「你那時癡傻,或許不懂情愛。」
「你也知道我不懂情愛,我連情愛都不懂,就懂找替身了?」明睞簡直吐槽都無從吐起,無語道,「我隻拿雲川師兄當兄長看待,他也隻當我是弟弟。」
反正在原主的印象裡是這樣的。
陸徵鳴神色稍霽,但顯然,吃醋的男人是不講道理的,他還是不高興。
明睞自顧自找地方坐下,飲了口茶道:「況且你倆的性情天差地別,他是個極度冷酷剛直之人,眼裡容不得沙子,而你。」
「這麼了解他?」陸徵鳴坐在他身側,手中出現一瓶常用的藥膏,拉過他的手腕給他上藥,「我怎麼樣?」
明睞把藥拿過來自己塗,冷哼一聲,道:「一開始騙我時假裝溫柔,如今撕破臉皮就完全暴露本性,具體如何你自己知道,總歸你倆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
陸徵鳴手一頓,又拿過藥膏:「我來。」
明睞沒再跟他爭執,陷入原主的回憶裡,以另一個視角看蘇雲川,道:「雖然他對……我很好,但那更像是一種執念,我懷疑他有個弟弟和我很像,所以把情感投寄在我身上了。」
說到這,他頓了頓。
蘇雲川好像也是孤兒,哪來的弟弟?
可那個人在原主印象裡總是不苟言笑的,眼裡總是沒什麼情緒,雖然看他的目光比旁人和緩許多,但也僅此而已了。
原主對他很依賴,但並不是心悅。
明睞也搞不懂了,搖搖頭道:「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
不過,他為何要跟陸徵鳴解釋這麼多,他配嗎?
誤會解開,夜色也深了,陸徵鳴正打算抱著人入眠,就見明睞突然起身,生氣道:「別跟我一起睡,也別跟我說話,離我遠點。」
陸徵鳴:「?」
明睞走到床邊,指著那軟榻道:「你去那睡。」
陸徵鳴不聽,朝床上走來。
明睞:「你若是過來,就不要成親了。」
這威脅很沒有力度,但陸徵鳴默了默,終於還是去了軟榻。
他盤膝坐在上麵,一副打坐的模樣,卻沒有入定,而是沉思。
他想起明睞態度剛剛軟化那日,對他千依百順,如今不過十幾日,為何會變成這樣。
夫綱不振。
明睞倒在床上,許是肚子裡揣了崽的緣故,他今日也沒乾什麼,就是覺得累了。
但他不能睡。
他閉上眼,偷偷跟外麵的小貓崽聯係。
一草一貓因結契的緣故,可以通過特殊的秘法傳音,就算是陸徵鳴也發現不了。
月黑風高夜,一隻小貓崽在山陽宗存放貴重物品的高樓上如入無人之境。
這裡是存放弟子命牌的地方。
不論大小宗門,隻要拜師,宗門裡都會存放著弟子的命牌,用以確定弟子們的生命安全。
命牌上閃著光,光芒微弱的,代表快掛了,光芒明亮的,代表生氣勃勃,光線完全消失,甚至命牌裂開的,則代表那人已經身亡。
明睞需要把屬於他的那塊命牌換掉,否則到時候假死逃脫後,陸徵鳴來這裡很容易發現他沒死成。
明睞傳音:「月芽,怎麼樣,得手了嗎?」
月芽道:「沒有,進不去。」
高樓頂層存放命牌,這裡看管的人少,不是因為不重視,是因為他們不擔心命牌安全。
這裡的結界,連月芽都破不了。
有點麻煩了。
「那便先回來。」明睞道,「我再想想其他法子。」
「等等。」月芽道,」主人,我看到有弟子進去了,結界擋不住他,但我不行。」
所以山陽宗門內弟子可以隨意進出是嗎?
明睞道:「好,你先回來,小心別暴露了。」
「嗯。」小貓崽聲音似乎有些低落。
明睞想了想,覺得幼崽是需要鼓勵的,又道:「你這次能進去已經很厲害了,而且完全沒有被人發現,靠譜!」
月芽聽到這哄小孩的語氣,險些摔一跤。
有點鬱悶,他不是小孩子了好嗎。
「還沒睡?」
陸徵鳴不知何時走過來了,突然出聲。
明睞被嚇了一跳,傳音切斷,也忘了裝睡,回頭怒道:「你走路怎麼沒聲音的!」
「有聲音,你聽不到罷了。」陸徵鳴坐在床邊,看著明睞比從前圓潤了一些的身影,手心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