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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錫蘭準備開口時,兩人的身上同時傳來了提示音。
兩人從口袋裡掏出id卡。原本顯示證件信息的光屏自動切換到了信息欄,顯示了最新發送過來的消息。
黑紅和琥珀色的雙眸緩緩從光屏上移開,最後落在對方的身上。
「老實點,很快就過了。」錫蘭勸道。
「我知道。」蓮煩躁的抓了抓腦袋。
……
聯邦指揮部總部大樓的頂層屬於司令部。原本像蓮這種基層指揮官是沒有權利上去的,但誰讓她哥找她。
就在她打完架不久後柳懷時就給她和錫蘭都發了消息。【來頂樓找我】和【你不許跟著】。
成熟、穩重、講道理。
這是所有柳懷時在所有指揮官中的評價,她不可否認,但畢竟自知理虧,所以不免有些緊張。
所以自踏進總司令辦公室的那一刻起,蓮的目光就一直黏在了地板上。
「……我還沒開始說你呢。」
從前方傳來了自家老哥無奈的聲音。蓮緩緩、緩緩的抬起頭,看向前方。
和自己同樣的黑發黑眼。隻不過比起自己柔軟的黑發柳懷時的發質更硬,無論怎麼做發梢總會桀驁的翹起。
他的辦公桌上一如既往的疊著一摞摞的文件。加之十二月剛進行過圍剿新型類機械生命體「蝙蝠」的行動,資料和文檔看上去比平時更多了。
「昨天晚上你對z區總——等等,你的臉怎麼回事?」
黑色的眼眸因為震驚而猛地睜大。蓮飄忽了視線,故作輕鬆的回道,「切磋武藝。」
「……啊,你又打架了啊。」柳懷時頭痛的扶著額,「從小到大都是,明明吃虧的每次都是你。」
「這次我可沒有吃虧。」
「你還找幫手打群架了啊?」
「是路見不平——反正是小問題,已經解決了。」
「……不要總給錫蘭添亂。」
蓮伸出食指撓了撓自己的鼻子。
「回歸正題。」柳懷時拿起旁邊的平板,「格利特·薩巴昂今日被同事於家中陽台上發現。被發現時他緊閉著雙眼,身體不斷不自然的扭動著,雖能發聲卻不成語調,疑似因遭受精神攻擊陷入未知的混亂狀態。」
黑色的雙眸從平板上移開,落在了默不作聲的蓮身上。
「這則報告是負責管理z區的d區司令瀨戰在今早發送給我的。還附贈了一段語音。」
「那個戰鬥狂他說了什麼?」
「令妹好生威武。」
蓮抱著雙臂狠狠的搓了搓。
「畢竟現在聯邦能做到這種程度的隻有你。」柳懷時將平板放到一邊,交叉著十指,認真的看著蓮,「隻要是知道你實力的人都能猜到。」
「我知道。所以我大晚上扌莫著監控的死角去再扌莫著監控的死角回來。戴上了防毒麵罩遮住臉和眼睛,還戴了手套以免留下指紋。一切結束後還在家裡把手套燒了。」
「出息了,蓮。不過即使留下證據也不會怎樣,說實話沒人在意z區一個上校的死活。」
「而且,我知道你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柳懷時的聲音突然低沉了許多。
「蓮。能告訴我你現在仍選擇呆在軍隊的理由嗎?」
蓮抿了抿唇。
「我想成為保護他人的人。」
「不要忘記這點,蓮。你並不是為了復仇和殺戮才繼續在留在軍中的。」
蓮沒有說話。
布料摩挲的窸窣聲和椅子被推動的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低著頭的蓮看到一雙男式的軍靴出現在了視野中,緊接著,她便被攬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聞到了柳懷時身上草木燃燒的苦澀香氣。理論上殖民衛星內是禁止吸煙的,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人們還是離不開它。
「……哥。」
過於熟悉溫暖的懷抱就像是在心裡劃開了一道口子。蓮抬起手緊緊的回抱著他,用哽咽的聲音說道。
「塞賓他……死了。」
「我知道。」
「即使磁性粉末沒有失效他也會死。我知道的……但即使這樣,我仍是不甘啊。」
「那個家夥隻會瘋個兩三天而已,但塞賓他可是死了,我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第十隊的所有人都再也見不到他了……!」
「為什麼呢?!為什麼啊!」
蓮狠狠的抓著柳懷時的衣服,一遍遍的大喊著為什麼。
淚水從她的眼眶中奔湧而出,無論如何都無法停下,浸濕了衣襟。
而柳懷時隻能閉上眼,更用力的抱住她。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給予彼此走下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