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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總而言之非常尷尬。
一行九人圍站在長桌旁,齊刷刷的扭著頭看向車門旁的鶴。而被注視著的青年卻像是渾然不知般的,依舊麵色平淡的站在那裡。
十分形象的體現了什麼叫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瑪麗。她轉回頭,一邊動作自然的將桌上的物品再收回鐵盒中一邊問道,「吵醒你了嗎?不好意思,我們在整理塞賓隊長的遺物。」
「沒關係,我也沒睡著。」
鶴問的無比自然,「你們需要我的幫助嗎?」
——你誰啊!
昨天一到營地就累倒在床上的希多差點張口就來。好在一旁的多娜和森眼疾手快的同時給了他肚子一拳,讓他把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又吞了回去。
「好呀。」幾人的目光一下子又落在了瑪麗身上,「我們正好想把這個給塞賓隊長送去。」
鶴歪了歪腦袋。
「塞賓隊長不是已經——」
「鶴先生要一起嗎?」
未說完的話語被瑪麗突然抬高的嗓音扣下。而鶴也止住了話語,轉而點了點頭。
「那就尤金、我還有鶴先生三人一起去吧。其他人負責收拾營地。」
「……要從這裡離開了嗎?」
「是啊。」瑪麗扌莫了扌莫多娜的腦袋,「雖然蓮指揮還沒有傳來指令。但這裡既然已經出現了大型敵人,出於安全考慮我們也應該轉移了。」
多娜乖巧的點了點頭。
原本聚集的人們散去。臨走前他們的目光都或多或少的在鶴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但黑發赤眼的青年並沒回應。
尤金留在了瑪麗身邊,看著鶴走到他們跟前,然後遞過來一卷紙。
無論是他還是瑪麗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瑪麗接了過來,打開後發現竟是原本掛在營地車內的「全家福」。
他們沒有照相機,所以這幅「全家福」也是由十人中喜歡繪畫的多邦畫的——雖然沒經過正統教學的他的技術似乎也這樣了,但至少能從每個人的特征分辨出誰是誰。
「你們似乎需要這個。」鶴說道。
「……是的,謝謝你帶過來了。」瑪麗將畫麵對向鶴,「這個戴著眼罩,拄著拐杖的就是塞賓隊長。」
「執行任務的時候隊長會戴上義肢。」尤金在一旁補充道,「平時的話他寧願拄著拐杖,畢竟又熱又緊呢。」
「然後這個是蓮指揮。」
瑪麗移動著手指,輕輕點了點畫麵正中間那個長發的小人。
「雖然因為我們沒有見過,所以靠的是她的口述。」
「啊哈。我記憶頗深哦,那時候蓮指揮說自己是『黑色長發百年一遇的超級美少女』是吧?」
「嗬嗬是啊。那時候希多在心裡想了蓮指揮的壞話還被發現了。」
「然後之後的工作多了一倍呢——唉。」
尤金嘆了一口氣。
而瑪麗則是將這最後的臨別禮物放入了鐵盒中,然後合上了蓋子。
……
等一行三人到達昨日的戰場時,發現周圍已經被用警戒線圍了起來。十幾個人在裡麵忙碌著,還出動了兩台機甲搬運「蝙蝠」的碎片。
尤金讓鶴和瑪麗在原地先等著,自己則跑向遠處拿著平板的負責人。
也許是因為尤金跟他說了塞賓隊長的事吧,年輕的負責人臉上流露出了灰暗的表情。但很快他又打起精神,舉起手指了指遠處。
尤金跟他鞠了一躬表示感謝。然後一路小跑著回到了兩人麵前。
「善後部隊說他們已經把隊長埋下了,就在那邊,和隊長的機甲一起。」
「是嗎。麻煩他們了呢。」
「總部除了高層外,基層基本上都是好人啊。」
三人離開前又對著負責人遠遠的鞠了一躬——鶴也在內。而陌生的負責人則是對他們揮了揮手臂,又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一行人朝著負責人所指的方向走去。很快就看到了微微隆起的土丘。
在這個人力匱乏的時代,善後部隊對待犧牲者的做法往往是燒成灰後隨風消散——這還是在找得到對方「屍體」的情況下。而這次正好是碰到善後部隊需要回收新型類機械生命體的殘骸,也就順手替他們把塞賓隊長埋下了。
雖然對於善後部隊而言是舉手之勞,但對他們第十隊而言,卻是了結了一樁心願。
他們準備在土丘旁挖一個洞埋下鐵盒。因為沒有工具,就隻能用雙手。
原本鶴是站在旁邊呆呆的看著尤金挖的,但在被對方麵無表情的瞪了一會兒後他也蹲下了身,伸出手挖了起來。
瑪麗看著不由會心一笑。正準備幫忙的時候太陽穴上的感應器卻突然亮了起來。
【瑪麗,聽得到嗎。】
【聽的到哦,蓮指揮。】她轉過身,朝著遠處的樹下走去,【是有什麼特殊的任務嗎?指揮官你很少隻聯係一個人呢。】
【不,隻是……大家情況如何。還好嗎?】
【我們還不至於被死亡打倒哦。】
【也是。雖然實力不咋地,但大家都很堅強。大家現在方便嗎?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