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五年(1 / 2)
那人見他覺悟這樣高,不得不高看一眼,「沒看出來,你們壞分子也能有這麼懂事。」
那叫高覺悟。楊老抽抽嘴角:「成分不是自己能決定的,我出生的家庭決定了我的成分,但是思想是我自己的,隻有思想才能代表我們自己!」
「有道理!」
「說的對!」
眾人紛紛應和,衛國翻了個白眼:難道京城來的人都這麼能忽悠?嬸子就是這麼忽悠人的吧?
又是一年春節,鑒於楊老幾人思想覺悟高,雖然成分不好,可一顆紅心向著黨,也算是十裡八村的勞改楷模。
大隊長心思多,早察覺衛國對幾人的態度,從而猜測幾人既然是從京城來的,多半和趙蕾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
他也不明說,隻暗示趙蕾少和幾人來往,同時也多次向鄉裡匯報幾人的勤勞和改變,導致幾人除了第一年,就再也沒有被拉去批鬥了。
轉眼五年匆匆而過,雙胞胎已經長大了,海瀾成了淘氣包,遠山反倒沉穩一些。
趙蕾把烤爐裡最後一盤烤紅薯端出來,海瀾蹦蹦跳跳從堂屋出來,「媽媽,我哥說想吃紅薯乾。」
「是你想吃吧?」趙蕾連白眼都懶得翻了,本來以為衛國是最饞的,結果老三長大,頂兩個衛國了。
從米麵到豆類,沒一樣她不愛吃的,說她是豬,豬都委屈。
海瀾扌莫扌莫兩個羊角辮,「我想吃,哥也想吃,小哥也想吃!」
「行,明天就做。」趙蕾說完,看也不看她一眼,把紅薯晾上,扭頭去做紅豆糕了。
楊恆從第一年開始,每個月都給她郵三十塊錢,讓她幫忙照顧老人。
隨著他去年水漲船高,三十塊也變成了六十,說是剩下那三十是還她當年的那三千塊錢。不過趙蕾一分沒動,全收起來了。
楊老肯收衛國做學生,是大恩,她不能因為照應了幾個老人一些,就挾恩圖報。
況且,她也算是為以後鋪路了。
為自己,就更不能拿別人的錢了。
至於她們家,周誌國和周誌安兩兄弟的撫恤金沒動過,倆人這麼多年的家屬撫養金隻有在雙胞胎出生之後花過一些,後來趙蕾經常糊火柴盒,那些錢就收起來了。
當初野豬的工分還剩一些,怎麼也夠他們一家嚼用了,楊恆偶爾送來的全國票她倒是沒客氣,全用了,一點沒剩。畢竟這東西有期限。
趙雷進屋拿模具,衛國正在教弟弟寫字,妹妹則是拿著瓜子剝,瓜子仁齊齊整整放在炕桌上,小海瀾兩個手指頭都紅紅的。
「你剝完不吃,你想乾啥?」趙蕾從櫥櫃裡翻出木質模具來,問海瀾。
「媽,我跟大哥說好了,我剝瓜子,他剝花生和鬆子,小哥剝栗子,你做五仁月餅和栗子糕。」海瀾仰著頭,亮晶晶的雙眼看著趙蕾。
「你媽累死了。」趙蕾冷漠無情。
「媽,我晚上給你捏肩,哥哥給你捶背,小哥給你……洗腳,行嗎?」
「你答應有啥用,他倆答應?」
倆臭小子扭過頭來,遠山:「我不洗腳,周海瀾,咱倆換換我就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