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夜晚的指針即將指向十點,偌大的客廳桌麵上手機屏幕微弱地亮了幾秒,又重新熄滅。
站在廚房中的oga身型纖瘦嬌小,在明亮的燈火下白得晃眼。濃黑的柔發略長,乖順地垂在耳下,即便眼眸斂起,眉目被碎發遮擋些許,也難以掩起他的漂亮。
「雲皎,真的不用蘭姨幫忙嗎?」收拾好準備離開的家政阿姨再次停下動作朝雲皎問道。
「隻是燉個湯,蘭姨很快的,你那麼嫩的手就別碰這些了。」
雲皎雪白纖細的手指握著未去皮的山藥在水流下沖洗,聞聲側過頭朝蘭姨輕輕笑了笑,淡琥珀色的眼膜像是映了細碎的水光,純得漂亮。
「沒事的蘭姨,時間不早了,今天也已經麻煩您很多了。」
蘭姨嘆口氣,她知道雲皎這孩子看著柔弱小巧,脾氣還是挺強的,這勸了幾次也沒讓他鬆口。
離開前,她再次看了一眼oga。
剛成年的oga看起來還是正慢慢抽條的柔軟綠芽,即便是在家裡,纖細的後頸也穩穩緊貼著信息素阻隔貼,細直雙腿被米白色長襪包裹。
因為要碰水,雲皎才把袖口拉起露出一截藕色手腕。
她不是每天都在這棟別墅裡乾活,平時也見過不少全職的富家已婚oga,而雲皎是她見過最乖巧最漂亮,也是出身最特別的oga。
這位和柯家alha大少爺新婚兩個月的oga,是從教養院出來的。
教養院是收留並培養失去雙親或無家可歸oga的特殊機構,用來保護未成年弱勢群體oga並進行專門培養。大多數情況下,oga們會在成年後前往配對中心找到和自己匹配度最高的alha,離開教養院開始新的生活。
但也有極少數情況,隻適用於有權勢的家族。
那些有需要「獲得」oga的家族,會向教養院申請收養,與oga簽訂協議後在院方證明下建立關係。
這種關係基本是兩方的雙向選擇,家族會為oga提供條件資源,而他們要帶走oga的最主要原因,是為了聯姻。
當時16歲的雲皎作為被教養院評為最優級oga之一,在岑家代表岑蕭玉前往教養院表明希望能帶走一位品行優異的oga時,自然是首先被考慮的適齡對象。
教養院在培養oga各種禮儀知識的同時也尊重個體發展,雲皎在被發掘出繪畫才能後也被專門送去藝術學院進修過。
而岑家也許諾在保證雲皎日常優越的生活環境的基礎上能繼續發展他的繪畫藝術。
雲皎覺得成年後配對和此時進入岑家沒什麼區別,都是會和一個陌生alha步入婚姻,也就同意了。
在岑家呆了兩年後,岑家人對於這個漂亮乖巧又不乏才能的oga愈發滿意。等雲皎成人禮一過,便迫不及待和業內柯家商業大族提出約定了一年的聯姻。
柯子騫高大俊美,雲皎美貌乖順,看起來是很完美的聯姻夫妻。
至少蘭姨最初來到別墅時是這麼覺得的。
大門被輕輕關上,燉鍋裡的清水已經咕咕地開始沸騰,雲皎將大棗和山藥放入其中,再看向廚房外的時鍾,已經十點多了。
把剝好的龍眼肉也放入鍋裡後,雲皎將手擦拭乾淨走出廚房,拿起手機。
聊天頁麵乾淨到可以用冷清來形容,柯子騫在下午三點多發來的信息已經被繆秋壓下去。
後者是教養院裡和雲皎關係最好的oga,也很快要麵臨成年後的匹配。
柯子騫:晚上喝完酒回去。
雲皎看了幾遍這空盪的聊天框,最後的回復停留在他的那句「好的」。
而上一次他們的聊天對話還是一周前。
客廳的落地窗大敞著,外邊小花園裡被燈光映照著枝繁葉茂的樹泛著微光,雲皎覺得吹來的晚風有點冷。
盡管已經入夏,他還是穿著長袖上衣,簡單的綢緞花邊袖繞著細瘦的手腕。
走到落地窗前剛要把玻璃門推上,一陣低沉的聲浪轟鳴隨著短暫的車燈閃爍闖進平靜的別墅花園。
柯子騫回來的比以往要早些。
雖然他並不是經常會回到這棟房子,但如果要回來,沒有到淩晨一兩點是看不見人影的。
雲皎小跑到廚房把剛燉好的桂棗山藥湯舀了一碗出來後,大門被打開了。
煙頭明滅的火光先於柯子騫的臉龐出現在雲皎視線中,alha眉目俊秀又透著藏不住的恣肆隨性和玩世不恭。
他關上門把車鑰匙隨意扔在旁邊的台麵上,一句話也沒說。
雲皎踩著毛絨拖鞋慢慢朝柯子騫走去,即便已經結婚兩個月,alha的氣息於他而言還是有些陌生,壓迫感難以忽視。
「先生……我給你燉了解酒湯,要喝點嗎?」雲皎輕聲問道。
按照以往在教養院裡學習的禮儀,雲皎應該立刻上前把丈夫的外套接在手中,並親昵溫柔地湊上前給予對方一個甜蜜的親口勿。
但雲皎做不到。
在婚後第一次試圖做出這個動作時,雲皎吶吶地站在柯子騫身前,衣角都被揪皺了也沒能湊上去。
禮儀滿分無可挑剔的oga,竟然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
柯子騫站在玄關處撩起眼皮看了眼他的小妻子,雪膚粉唇好看得挑不出毛病。但眼膜閃爍含著微弱但不曾消散的局促,圍住脖頸的衣領和包裹雙腿的吊帶扣長襪讓柯子騫覺得愈加煩躁。
香氣四溢卻吃不進嘴的柔軟二月天,隻會讓人覺得惱怒和煩膩。
「幾天沒見,還是這麼叫我?」柯子騫低頭撚下唇間的煙朝雲皎走去,淺淡的酒氣和煙草味夾雜著靠近。
「這就是你作為妻子的自覺?」
雲皎白色短褲下的流蘇顫了顫,那雙腿終究忍住沒有後退,隻是仰起頭時,淺琥珀色的瞳眸潤得更亮了。
微張著唇,他覺得嗓子乾澀。
「……老……」
oga甜滋滋的嗓眼裡遲緩地冒出細小的一聲,像是通體雪白的小羊的輕哼。
隻是不等雲皎艱難遲疑地叫出這個稱呼,柯子騫已經斂起眼皮從他身前繞過。
眸底明顯是帶著嘲諷的不耐煩。
雲皎渾身一僵,隻覺得心跳都緩慢了幾分。
教養院一直以來教他的都是應該稱丈夫為先生,他甚至不久前才第一次從柯子騫嘴中聽見「老公」這個稱呼。
盡管柯子騫第一次聽雲皎喊自己為「先生」時被荒唐到逗笑,雲皎依舊很難說出這個詞。
聽起來太親昵,又過於隨意帶了些曖昧旖旎。
在雲皎愣神間,柯子騫已經走到餐桌邊,隨手端起那碗桂棗山藥湯喝了一口。
「嘖。」他眉頭皺起,語氣明顯不滿,「怎麼甜得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