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紫桑別院(1 / 2)
幾天之後,時近黃昏,暴雨如柱,滿街行人蕭索。
燈火初燃的客棧中,忽然來了兩位穿著厚重蓑衣的少年人,一男一女,有夫妻之相。
那少年將將進門,還沒來得及抖一抖蓑帽上的雨水,就攔住了一個撐傘要出客棧的中年人。
那少年人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副畫卷,問那中年人道:「您近日可曾見過畫像中的這個小姑娘,她個子不高,從豐嘉城那邊來的。」
那中年人一把推開了白舒,惡狠狠的道:「沒見過,快滾開,老子沒空。」
他說罷撐傘出門,匆匆而去,消失在密集的雨幕之中。
那少年微微嘆氣,意興闌珊,正是尋蕭雨柔而來的白舒。
距離蕭雨柔離山,已經有好幾日了,白舒下山之後,走的就是帝師苑那條路,離那裡最近的城門,正是南城門。
蕭雨柔既然會回明月峽那個山洞裡麵,就未必不會再去看一眼帝師苑,畢竟這兩個地方,都有著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記憶。
果不其然,順著南城門出城,白舒真的打聽到了蕭雨柔的消息,他便和董色合力畫了一幅蕭雨柔的畫像,一路找尋著,到了紫桑城。
但可惜白舒冒著暴雨在紫桑城中找了一整日,都再沒有蕭雨柔的半點兒消息。
適才白舒見要出門那人,盯著董色連看了好幾眼,又見他一幅市井模樣,心裡便想著,他若是見到蕭雨柔這樣的少女,一定不會忘記,這才有此一問,隻不過這一問,竟也是徒勞。
董色跟著白舒一連找了好幾日有餘,期間也有沒有蕭雨柔消息的時候,隻不過沒有一日同今天一樣,是如此的暴風驟雨。
君問歸期未有期,他山夜雨漲秋池。
秋雨容易引人惆悵,白舒正是被這場雨給弄的心煩意亂的,他不知道羅詩蘭她們回山上了沒有,更不知道莫淵山是否也有雨,洗劍池的池水有沒有漲出來。
董色很能理解白舒的心情,她一邊幫白舒抖著蓑帽上的雨水,一邊幫著白舒將厚重的蓑衣脫了下來。
脫了蓑衣之後,白舒拍了拍董色凍的有些涼了的小手,以示安慰,又拿著畫像挨個去問了。
董色忽然有些吃醋的想到,若是有一天白舒找不到自己了,他會不會也像現在找蕭雨柔這樣的找自己。
實際上之前在燕京的時候,白舒找過董色一次,但那次白舒才找了半天,而他這回找蕭雨柔,卻已經找了好幾日了。
白舒挨個問過之後,依舊沒有收獲,他又給了掌櫃的一些銀子,囑咐掌櫃的幫忙留意著蕭雨柔的消息,這才和董色一起坐在桌子邊上,準備休息一下。
雨夜太過於寒冷,不知道那個離家出走的小姑娘怎麼樣了。
正牽纏掛肚間,客棧門口忽然走過了一個青年男子,他往客棧裡麵看了一眼,就匆匆走過去了。
白舒卻一眼就認出了這人,在白家觀雨亭,白舒曾經見過他一次,是那個叫詹思遠的人,那個將要娶白采之為妻的男人。
按理說他和白采之婚期將近,沒有道理他會出現在紫桑城啊。
白舒心裡有事情,飯也不吃了,起身便套上蓑衣,對董色道:「遇到個熟人,我出去看看,你好好休息。」
董色卻一把丟了筷子,也穿好了蓑衣跟了上去。
才進雨中,白舒就嘆氣道:「我想你一直陪著我,卻不想你一直陪著我吃苦。」
董色邊整理著蓑衣邊道:「隻要能在一起,吃苦我也覺得甜。」
她說著悄無聲息的探出了一隻手來,拉住了白舒的手,白舒將董色的手暖在手心裡,不緊不慢的跟著詹思遠。
此時此刻,秋雨如何淒寒,經董色這麼一說,白舒也不覺得冷了,白舒忽然生出了放下那些恩怨,陪董色回燕國的沖動。
黑夜總會讓人變得感性,尤其是雨夜,再甚是秋雨夜,白舒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做的每一個關於感情的決定,都是不理智的。
而他也絕不可能因為此刻的溫暖,就忘記了在寒潭之下,獨自承受著孤獨與寒冷的,那個世上最美的女人。
所以白舒搖搖頭將這個想法趕出了腦海,但他握著董色的手卻更緊了。
雨水透過蓑衣的縫隙滴在二人的手腕上,但誰又會在乎呢?
「怎麼,你不上去打招呼?」董色雖說是問了一個簡單的問題,但實際上他在等白舒詳細的解釋。
白舒看了詹思遠的背影一眼道:「他是我未來的姑父,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我正好幫我姑姑把把關。」
白舒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但他必須要確定,白采之在嫁給詹思遠之後,一定是幸福的,所以就算是這種機會,白舒也不想錯過。
終於,詹思遠走進了一家酒肆,正在白舒準備跟著進去,一探究竟的時候,詹思遠很快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