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畫符成山(1 / 2)
時以深秋,莫淵山上絲毫不見寒秋衰敗之景,花開依舊,綠肥紅瘦。
天璣宮統領雜物,每一處住所的月供,整理好的丹藥和藥草,一切資源,都由天璣宮分配發放,符砂和符紙,也不例外。
這個月已經快到了月底,白舒卻已經是第三次來天璣宮了。
管理符紙和符砂的那位太虛弟子見白舒過來,愁眉苦臉的道:「白師弟,你上次剛來領了兩個月的份量,這才不過半個月,你又來領了,我們這點兒庫存,已經跟不上你的消耗了。」
白舒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手指指節邊上的繭子,他也沒想到,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畫了那麼多張符了。
自那日白舒住進了老宅裡麵,教董色畫了第一張符之後,兩人就開始了夜以繼日的畫符生活。
白舒發現,符和符之間,往往沒有什麼相似之處,每學一張新的符,就相當於重新入了一次符道,隻不過符畫多了,遇到一張新的符,領悟起來,總歸是要比原來簡單一些。
不僅如此,當一張符你很久都沒有畫之後,你再回頭去畫它,就很有可能會失敗,甚至是完全忘記。
符篆一道便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白舒在修符的期間又回過一次小書閣,在小書閣裡麵白舒找到了一位前輩批注的修習符篆術的心得,裡麵有這麼一句話:
「縱觀太虛道術,清麗簡易者有之,晦澀難懂者更甚也,然符篆一道,事倍功半,猶不可及。」
白舒經過了一番對符篆的深入了解,倒也不難理解為什麼這麼多年以來,願意修符的人那麼少了。
因為符道修煉不僅需要天資,更需要苦練。
簷下清風,朱漆廊柱上,白舒在畫符。
灶台爐火,燒湯的鍋裡,白舒還在畫符。
秋堂細柳,雁子回時,白舒依舊在畫符。
窗前月下,燭火燈前,白舒都在畫符。
白舒畫符,先是將符線記下來,然後就不停的用手指,用樹枝,甚至是用湯勺,一遍一遍的描繪著那些動人的曲線。
等落實在了紙筆之上,白舒可以不停的畫符,一畫就畫上半宿,蠟燭都燒沒了,都不覺得疲憊。
畫符,能讓人進入一種忘我的境界。
最開始董色還陪著白舒一起畫符,等到了最後,董色乾脆畫都不畫了,將符紙符砂全都留給了白舒用,她就在旁邊看著白舒畫符,幫白舒剪燈遞水。
書房旁的雜物室中,堆起了一座符山,有滿滿一屋子的符,白舒一個多月,就畫了常人四五個月才能畫出來的符量。
因為白舒靈氣的充盈程度遠超常人,而且恢復起來快,更重要的是,白舒足夠專心,他心無旁騖,如此這般,他才能畫那麼多的符。
隻不過他這一個多月,就學了五張符。
金木水火土,每種符白舒各畫了一千張。
最開始的時候,白舒要畫二三十張符,才能成功一張,他每畫一張符,就要用一炷香的時間。
等到了後麵,白舒次次都能成功,幾息之間,就能畫成一張符篆。
甚至到了最後,白舒可以淩空凝符,不用符筆、符紙和符砂,單用靈氣,就可以在空中畫出那五種基礎符篆。
隻不過白舒淩空凝符十次,也就能成功一次,盡管如此,白舒卻已經覺得很滿足了,誰也不可能一口吃成一個胖子,若是難的東西,越需要更耐心的去學習。
期間羅詩蘭下山看過白舒一次,當羅詩蘭見到白舒書房後麵那座符山的時候,她嘖嘖稱奇道:「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符。」
白舒練劍都沒練出的繭子的手上,也因為畫符而起了繭子。
這件事情本來知道的人不多,直到今天白舒又來天璣宮領取符紙和符砂。
「師弟,你要是不能證明你之前所領取的材料全都用完了,我真的不能再給你符紙和符砂了。」那弟子也不想得罪白舒,但他也絕不相信,白舒這麼短的時間,就已經用完了那些材料。
白舒嘆了口氣,話都沒說一句,就轉身下了山。
兩個時辰之後,白舒又回到了天璣宮,這次他身後跟著十幾個小道童,裡麵有男有女,紙鳶也在其中。
每一個小道童,身後都背著一個和自己身體不符合的大大的竹簍。
好在竹簍裡麵裝的全部都是紙,完全不沉重。
那些小道童將竹簍中的紙依次倒在了院子裡麵,堆成了一座小山。
每張紙上都畫著符,每道符裡麵都蘊含著靈氣。
這上麵堆的全部都是符,一點一絲的靈氣聚集在了一起,仿佛一座能壓死人的靈山。
那管事兒的弟子目瞪口呆,白舒卻皺著眉問他道:「現在我可以領取材料了麼?」
那弟子呆若木雞,半天才回過神來,給白舒取了符紙和符砂,這一次他給了白舒天璣宮裡所有的符紙和符砂,足夠白舒用兩個月了。
白舒走的時候,那十幾個竹筐又裝滿了,裡麵全部都是畫符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