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虛影青年（1 / 2）
眾人被他嚇了一跳，忙問道：「怎麼了？崩潰了？」
李源抬起頭，道：「葫蘆這麼熟悉這深淵之底，為什麼我們不問問她怎麼走出去呢？白白走三天三夜都沒想到？」
蒙霸以手擊額，重拍著自己的腦袋：「我這豬腦子！」
眾人也不由得咒罵自己笨。
李源追了上去：「葫蘆。」
慕沁雪，楊霄等人也追上去。
李源一把提溜著葫蘆將其抱在懷中，猛地親她一口，問道：「葫蘆，你知道怎麼離開這裡，對嗎？」
葫蘆被他這番舉動嚇了一跳，烏溜溜的大眼睛怔住了，顫聲道：「爹爹，你怎麼了？」
葫蘆看看李源，又看看淚崩的蒙霸等人，道：「你們都怎麼了？」
李源搖了搖頭：「你先回答爹爹，你是不是知道怎麼離開這裡。」
葫蘆點頭道：「對啊。」
李源抱住她又親了一口。
蒙霸等人皆是兩眼放光，眼巴巴地凝望著葫蘆，若非是李源堅決不許他們親，他們早就在葫蘆嬌俏的小臉上蓋滿了章。
葫蘆使勁地搖了搖頭，看向李源瞪大了眼睛，略帶哭腔地道：「你們到底是怎麼了？爹爹，你沒事吧？」
慕沁雪笑道：「葫蘆，你既然知道怎麼離開這裡，那你怎麼不帶我們離開？」
葫蘆看看慕沁雪，看看李源，又看看周遭所有人，眼中流淌出異樣的光，道：「我是要帶你們離開啊，但是走之前我要帶你們先來這裡啊。」
說罷，葫蘆歪頭看向前方，春蔥般的指尖指著那邊，道：「看，就是那。」
眾人相互覷了一眼，似是若有所思，然後便是半信半疑地順著葫蘆的指尖朝前凝目望去。
……
那邊竟是一片豁然開朗。
蒼鬱的碧青色樹木簡直就像是原始森林一般拔地而起，遮天蔽日，將下方那潺潺的流水籠罩在幽暗的樹影之中，恍惚間竟是讓人有一種世界都是被埋葬在樹林之中的感覺。
凝神細望，五彩斑斕，各色瓜果明晃晃地掛在枝頭，圓潤碩大。
溪水潺潺，水光琳琳，折射而出的白光令得他們的雙目隱隱作痛。那溪水似是有溫度一般，水麵有著乳白色的霧氣裊娜四散。
兩邊的絕壑之上皆是有著綠色覆蓋，疊青瀉翠。
眾人愣在原地，久久未能回過神來，眼前這一切簡直就像是一副絕美的畫卷一般，但又不像是畫卷，因為，任何丹青妙手也休想描繪得出這樣一副宛若塵外仙境的畫卷。
「世外桃源啊。」
眾人哭喊著，瘋了一般地朝著那邊跑去，李源和蒙霸兩人更是直接撲入了泛著粼粼波光的溪水中，水花四濺飛起，像個歷經劫難，重獲新生的孩子一般。
南宮徹咽了咽喉嚨，喉結上下移動，幫著小小和菁菁摘果子，等到她們吃飽喝足之後自己才開始狼吞虎咽。
「這……」
葫蘆木木呆呆地立在原地，訥訥低語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其實，身為聖嬰的她根本無從知曉，飢餓和口渴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有多麼難熬。
還有，無法被這世界上任何事物束縛的她更是不清楚，宛似牢籠的一個地方，對於一個人的心性是多麼大的打擊。
這些，她永遠不會明白，但也不需要明白。
她隻需要知道，李源是她的爹爹，而那個隻存在於記憶之中的那道斷臂身影，是她的爺爺。
……
葫蘆走過去坐在一塊岩石上，呆呆地看著他們。
李源喊道：「葫蘆，過來吃東西啊。」
葫蘆搖了搖頭，她也曾吃過這些東西，但卻覺得一般，所以她實在不清楚爹爹他們究竟為何這麼高興？
李源狡黠一笑，縱身一躍，跳在葫蘆附近的水潭，濺她一身水。
葫蘆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小臉氣得通紅。
李源挑釁一笑：「下來啊。」
葫蘆氣得鼻息沉沉，縱身躍入：「好，你等著。」
李源笑得樂不可支，自水中躍出，一把接住葫蘆。
站穩身子，李源將葫蘆向上拋出，又穩穩接住，如此反復。
葫蘆趁勢掙脫出來，嬌小的身子像一條小魚似的遊在水中，李源追上她，兩個人朝著對方濺水。
笑聲久久不絕。
……
吃飽喝足休息夠，李源睜開那雙慵懶的眼皮，看著乖乖躺在他身旁的葫蘆道：「葫蘆，你以前便是一個人生活在這個地方的嗎？」
葫蘆點點頭。
李源又問道：「你為什麼要帶我們來這裡？」
葫蘆道：「因為這裡有你的東西啊。」
李源驚詫道：「我的東西？」
葫蘆小雞啄米似地點頭，道：「對啊，不然我為什麼帶你們來這裡啊？」
李源在心中暗道：「青老，你知道是什麼嗎？」
林玄樹無奈道：「不知道。」
李源問葫蘆：「葫蘆，這裡有我的什麼東西？」
葫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是你的。」
李源一腦門的問號，實在是有些扌莫不著頭腦。
其一，葫蘆究竟是什麼來歷？
至少，葫蘆會和隱脈有些關係，證道山是隱脈的地界，而葫蘆又帶著他在這證道山之內找到一處塵外仙境，說這裡有他的東西。
其二，葫蘆口中的東西，竟然連青老都不知曉。這些東西會是老爹留給他的嗎？但東西埋藏在這裡，老爹和隱脈脈主又是什麼關係？
狠狠地搖了搖頭，李源不再多想，對著葫蘆開口道：「葫蘆，帶我去吧。」
葫蘆點頭：「好。」
說著，葫蘆拉著李源朝著一處密林走去。
「啊——」
一道驚呼之聲遽然傳出。
是小小的聲音。
李源目光一閃，朝著那邊飛速掠去。
撥開一人高的草叢，李源艱難地在林間穿行，循著聲音望去，在那邊有著一麵絕壑聳立，冰涼的石壁之上，有著一張鬼神般的猙獰麵孔，嘴中獠牙森森，濃厚的水汽在它的麵孔上匯成水珠，流淌而下，遠遠看去，似是掛住嘴角的鮮血一般。
而在那麵絕壑之前，慕沁雪癱倒在那裡，顯然是被嚇到了。
蒙霸，南宮徹，華菁菁等人聞聲趕來，看到這猙獰的獸麵時皆是悚然心驚，幾欲暈厥，他們曾經見過不少妖獸圖騰，但這般駭人的還是第一次見。
「這……這是什麼？」
「是圖騰嗎？但這也太可怕了。」
「……」
慕沁雪乃是妖神族公主，見過千妖百怪，饒是她都是嚇了一跳，更何況別人。
「爹爹。」葫蘆抱緊李源的大腿。
李源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將其抱了起來：「葫蘆不怕。」
李源問道：「葫蘆，這便是你說的我的東西？」
「嗯。」葫蘆點頭。
李源走上前去，經過小小時將葫蘆塞進了她的懷中：「幫我照顧好葫蘆，我去看看。」
慕沁雪提醒道：「小心點。」
李源點頭，走到了那絕壑之前，凝目細望。
他的整張臉似是都貼在了那猙獰的獸麵上，微微側臉，像是在聽著這獸麵的耳語似的。
眾人遠遠看著便覺得悚然心驚。
然而李源卻絲毫不覺得恐懼，反倒是這猙獰的獸麵似是很久之前便存在於他的心中一般，很熟悉，很溫暖，何談恐懼？
李源緩緩地伸出手掌，輕撫絕壑之上那猙獰的獸麵。
有人指向前方驚呼道：「那是什麼？」
眾人朝著那邊靠近過去，前方的景象隨之出現在他們的眼簾之中：一尊巨大無比的石柱上，盤踞著一頭龍，它身形粗壯無比，宛似一座小山一般，然而此刻它深陷沉睡，那雙重如山石的眼簾始終也未曾睜開，龐大的肉身有規律的起伏著，呼吸均勻。
李源看到這條龍時神色微微遲滯，然而下一瞬雙目卻是閃過一縷璀璨的光芒，這條龍，在他的印象中，似乎見過。
蒙霸壓著嗓子，沖著眾人使眼色道：「我們快走吧，小心別驚醒了它。」
南宮徹輕聲道：「小心點，我們退回去。」
語聲中，南宮徹將小小和菁菁護在身後，躡手躡腳地向後退去。
李源扯著嗓子笑著喊道：「餵，那頭龍，你醒醒。」
一瞬間眾人嚇得心膽俱裂，沖著李源使勁搖頭。
李源笑道：「放心，沒事的。」
說著，李源的目光再度落在那條龍的身上。
那頭龍動了一下，似是聽到了，也似是沒有聽到，亦或許是不願意搭理李源，沉重的眼皮始終沒有睜開。
李源眉頭深結，略一沉吟，又喊道：「傻龍，你的『東西』丟了。」
李源的話似是觸動到了那頭龍的忌諱，龍目遽然睜開，沉沉鼻息似是白霧般噴薄而出，目光充斥著憤怒，冷冷地盯著李源。
蒙霸拽起李源就想往後跑，道：「李源，跑吧！」
然而李源卻依舊穩如山嶽般在原地站著，唇角含著笑，看向那頭龍。
「轟隆隆！」
那頭龍盤踞的身子漸漸聳起，怒氣沖沖地盯著李源。
李源的唇角始終含著笑，這時，那頭龍的目光陡然間閃過一縷異芒，原本明銳的眼神瞬間便是柔和了下來。
巨龍口吐人音，語聲微顫：「你，你是？」
李源道：「我是李源。」
尤其是「蕭」字，他的語聲壓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