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1 / 2)
她轉身進去買了兩瓶冰紅茶和一罐泡泡糖,捧在懷裡去找他,她一過去劉濤濤那些人就走了,這一隅唯有他們倆。
小姑娘將泡泡糖塞給哥哥,嘟噥著:「你吃這個。」
意思很明顯,不想他抽煙。
寧放幫她扭開瓶蓋,指尖的煙飄飄裊裊,竟有些像嶽佳佳比賽用的絲帶。
她抱著瓶子不喝,就這麼看著他,捂著嘴假裝咳咳兩聲,又亮著大眼睛鎖著哥哥。
寧放低頭掐了煙,彈進幾步外的垃圾桶裡,小姑娘這才乖乖喝水。
他扌莫出撥片在指尖玩,能靈活地在五個手指間轉動,嶽佳佳想跟他說話,可對上他的眼睛……
那裡有她看不懂的情緒,很深很深。
於是,隻能安安靜靜做哥哥身邊的一朵小蘑菇。
倒是寧放先開口,問她:「知道怎麼用麼?」
小姑娘搖搖頭。
「想不想聽聽?」
她點點頭:「想。」
很早就想了,不知道他玩樂器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放學後宋亦照樣加練,寧放帶嶽佳佳直接拐進酒吧。
小姑娘壓根沒想到他會帶她來這裡。
從小到大路過多少回了,愣是沒進來過。
牢牢謹記哥哥說過的,敢背著我進來腿給你打斷。
但她也好奇,寧放天天來的地方是什麼樣。
她到底是了解他一點的,他願意待著的地方,是他喜歡的地方。
所以進去的時候跟劉姥姥逛大觀園似的,這兒瞧瞧那兒也瞧瞧,小脖子扭來扭去不夠用。跟她想的大差不差,很暗,有一股奢靡的味道,很多酒,很多玻璃杯,很適合藏心事。
陳浩他們出去了,店裡沒人,寧放隨意指了指:「坐。」
進吧台給她調了杯檸檬可樂。
然後他就上台了,沒什麼廢話,貝斯背起來,抬手就是一陣激烈的掃弦,嶽佳佳對樂器沒有研究,這是她第一次聽見貝斯的聲音。
很酷,像寧放。
很沉,像寧放。
他不知什麼時候脫了校服,裡頭是一件骷髏頭的黑色t恤,低著頭,深邃的五官因為光影而愈加立體。
瞧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指尖明明有一片琥珀色的玳瑁,卻快到壓根看不清,看不清他的手是怎麼撥動琴弦,流淌出這樣的音樂。
空盪的酒吧裡,溢滿了躁動。
空氣中流動的灰塵似有實意,團團將他包裹。
他於塵囂中,卻那麼孤獨。
嶽佳佳被這樣的寧放震撼了。
他不再是那個沉默的少年,不再是對一切都無所謂的男孩,那些她平時看不透的東西,全都通過他彈出來的音符看清了。
他不快樂,他在生氣。
這一刻的寧放如攥在手裡的風,攥不住,從指縫流走。
嶽佳佳總會在深夜輾轉反側,想起小時候寧放滿身的鞭痕、寧山河抽斷的皮帶。
她沒見他哭過,一次都沒有。
她什麼都沒有對宋亦說,盡管寧放沒有特別叮囑,但嶽佳佳認為,這是他們之間的nt。
不需要有第三個人知道。
而宋亦則有一個好消息要與他們分享。
他明天要與國家隊教練見麵。
事實上國家隊的人已經和市隊接觸很久了,隻是一直瞞著他本人,上次上海的比賽是關鍵,他堅持了這麼多年,終於開始發光發亮。
擊劍與藝術體操的職業生涯截然不同,當20歲的體操運動員考慮退役時,擊劍運動員則剛剛開始拿獎牌。
競技運動有很大一部分項目宛如曇花一現,花期極短,而也有一小部分如射擊和擊劍,經過時間的淬煉,厚積薄發。
這於宋家來說是件喜事,但唐老師還是求穩:「先看看見麵怎麼說,咱們平常心。」
宋老師雖很激動,但大事上還是聽唐老師的,也端著:「對,平常心。」
寧放挺驕傲的,但他穩妥,沒多說什麼,撞了撞哥們肩膀。
唯有嶽佳佳不管不顧,蹦蹦跳跳圍著宋亦打轉:「太好了!哥!你真厲害!」
因她童言無忌,大家才能坦然笑開。
第二天,三人一齊出門,宋亦穿著運動服,要去市隊見人,寧放帶著嶽佳佳去學校,耳機塞著,音樂開到最大聲。
走著走著,遇上了隔壁胡同的人,他們走在前麵,沒發現後頭跟著寧放,記仇,說話很髒:「嗨,那破比賽我媽都不讓我看,沒羞沒躁的,跟光屁/股有什麼區別?賣的都比她穿得多。」
「我看有些外國妞翻跟鬥毛、都、露、出來,那、褲、衩沒我巴掌大。」
「內誰,就隔壁內誰,丫妹妹不就是練這個的?」
「怎麼學這個啊?不知羞——」
嶽佳佳低著頭,很窘迫。
她隻感覺一陣風掠過,然後便看見寧放整個人飛起來,一腳踹在領頭那人後背上,把人踹個大馬趴,嗚嗚捂著嘴,從指縫間淌出鮮紅的血。
小姑娘嚇住了,下一秒被宋亦捂住眼,鮮少有這樣命令的語氣:「轉身,別看。」
然後他也出去了,一拳砸在其中一人臉上,悶悶的聲響,叫人頭皮發麻。
趴在地上那個嗷嗷大哭:「臥槽!我牙斷了!」
宋亦攥著他脖子拎起來再要補一拳,寧放攔住了。